灭道志

    说到这里，欣湛沉默了。
    眼前的这两件神器的威力实在太过可怕，倘若先前八个石洞还只是让他对樊灵厄产生些反感，那么看完这最后两个石洞后，心中已经对樊灵厄生出一丝恐惧了！
    拥有这两件神器的樊灵厄究竟能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来，这已经远远超出欣湛的想像了。
    “这疯子到底要做什么？”欣湛心中暗骂，只听对方笑道：“这十三把万古流传的紫金古剑，早在上古诸神并存的年代里，就是人人觊觎的至宝，就连身为‘七神将’之一的我们，也无缘染指啊……”
    “唉，是啊~~”欣湛听到这里，也不由的唏嘘起来：“传闻天皇‘墟塃’大人造天之后，曾将这十三柄神剑赐予十三个有功之神人，嘿嘿，那时候你我尚自年幼，此等神物又哪里轮得到我们？”
    “没错，只可惜墟塃大人未曾料到，人心不足啊，得到一柄紫金古剑的神人，就想得到第二柄，以至于十三个神人暗地里相互争斗不休……听说，泰阖大人也是那十三个神人之一，他便是仗着紫金剑之威，斩杀了‘魔天’王子夜，为神族立下大功，这才被公选为‘地皇’的。”说到这里，樊灵厄顿了顿，又道：“只是可惜，那十三个神人之中仍旧有四名反对泰阖大人，后来隐居尘世，再无人见过他们了……”
    “老樊，你还未说是如何得到这紫金古剑的？还有，这陨星杵怎会在你手里？”欣湛问道。
    “这可说来话长了！”樊灵厄一听便来了精神，只见他一步一步的凌空踏入血池，竟然踩着鲜血的表面走向中央的紫金古剑，一边轻抚着剑柄，一边说道：“这还要感谢我们的‘姜藜’大人呢！”
    一提到‘姜藜’的名字，欣湛二人都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愤恨，但并未打断他，只听他说道：“当初姜藜封天之后，他麾下拥有紫金剑的九人自然连人带剑一起被带到了神界；但是，另外四个拥有紫金剑的神人早已隐居，他们手中的紫金剑可能未被带走！”
    “于是，无数年来，我四处打探紫金剑的下落，但无奈的是，始终毫无头绪……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想起一件往事——自打女娲造人之后，人族逐渐分化成了五个部族，五族常年交战，无休无止，但后来土族的黄帝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统一了地上界，而当时黄帝震慑天下的，正是一柄‘轩辕黄金剑’……”
    “你是说，那轩辕剑就是紫金古剑？”欣湛仿佛恍然大悟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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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你也猜到了？”樊灵厄诡谲一笑，继而摇头自嘲道：“可惜啊，若是当初黄帝在世之时有人提醒与我，那这柄‘赤若’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如此说来，此剑你也是新近得到的？”欣湛听出他话外之音，问道。
    “没错！为了这柄剑，我可是费了不少工夫！”樊灵厄道：“凡人生老病死，不过百年，就算  是当世修为最高的黄帝，也不过千年尔尔。而待我想通‘紫金剑’与‘轩辕剑’之间的蹊跷时，早已是千年之后了。那时候，黄帝的尸骨早已化灰了！”
    “哼！”说到这里，樊灵厄狠狠地哼了一声：“凡人虽然卑贱，但其灵智毕竟来源于神，论及狡猾程度丝毫不亚于我们神！当初，我为了寻访轩辕剑的下落，连挖了一十九座黄帝疑坟，但却没有一个是真的，就算现在，我也没能找出那家伙的尸骨所在……嘿嘿，这也着实让我樊灵厄佩服啊！”
    樊灵厄的感叹中夹杂着阴鸷的笑声，柳惊鸿闻言不禁心寒：
    为了找一把剑，竟然连挖十九座坟墓，如此疯狂之人若是离开这熔岩岛、去往九州，岂不要惹得天下大乱了？
    “既然不能从坟墓中得到紫金剑，我便寻思着，黄帝未必会将紫金剑带入棺材，于是转而另寻办法。”樊灵厄接着道：“听闻黄帝留有四脉后裔，公孙，轩辕，姬，有熊；倘若他将紫金剑传于后人，那必定是这四个姓氏中的一脉，于是我便一脉一脉的寻起，其中有熊，姬和公孙三脉根本没有任何黄帝传承，剩下的只有‘轩辕’一脉了。所以，我也格外的花力气对付‘轩辕’一脉……”
    “前辈，你说寻找‘黄帝’后裔？莫非……”柳惊鸿忽然插话道，只见她脸上略带惊色，好似想到些什么。
    “小女娃，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樊灵厄嘿嘿一笑：“没错，你是想问，黄帝四脉中为何‘轩辕’一脉族人屡遭坎坷，到后世几近灭绝对吧？没错！那就是拜我所赐！”
    “果然如此！”柳惊鸿心中一沉。
    早先之时她曾想过：当今九州修真界中，为何除了葬魂剑庄的轩辕城封父子之外，再没有听过什么人是以‘轩辕’为姓，反观其余三姓却都开枝散叶，遍布四海……之前她还想不通这是何缘故，现在听樊灵厄一说这才明白，想必这其中的缘故，就是这把紫金剑了。
    “不过有些事情却出乎我的预料。”樊灵厄道：“先时，我以武力威逼，想要逼问出轩辕剑的消息。但没想到轩辕一脉的小家伙们个个聪明绝顶，而且甚是有骨气，至死不屈；倘若真的用强将他们杀光，恐怕自此紫金剑便会断了下落。于是过了一段时日，我便不再亲手杀戮他们，而是用了些小手段，挑拨‘轩辕’一脉与黄帝其余三脉之间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嘿嘿，自此，轩辕氏永无宁日了！”
    “自从四脉决裂之后，‘轩辕’一脉人丁最惨淡之时仅剩一个叫做‘轩辕启’的小家伙！嘿嘿，就在那时候，我便以‘异人’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开始的时候，我装作对他好，传他些法术本领，铸剑之术，让他有在修真界自保的实力；等到他对我感恩戴德之后，我便试着探他口风，一试之下，果然发现轩辕剑就在他手中！”
    “当时的他早已将我看做大恩之人，对我根本没有戒心，但提到轩辕剑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踟蹰，直到后来下定决心，和我谈了交换的条件……”
    “交换条件？”柳惊鸿疑道。
    “没错，我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轩辕一脉的小子们个个狡猾无比，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干！”樊灵厄唏道：“他提的条件有二，其一，要我将身上的‘五灵原石’赠与他；其二，他要我帮他铸造四柄奇剑，嘿嘿，五灵原石虽是铸剑灵宝，但比起紫金剑的价值简直是云泥之别；至于奇剑，对于号称‘炼器神将’的我而言又有何难？随手便铸造了四柄剑送给了他……”
    “老樊，你竟然如此大方？”欣湛沉默了许久后，言道：“若是从前的你，有人敢与你谈条件的话，你事后必会百倍报复，怎么现在变得滥好心了？”
    “嘿嘿，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谁料到，那小子藏剑的地方竟然是远离海外十数万里的孤岛上，而且孤岛山还藏着另外一件宝贝，让我根本没兴趣再去理会那小子了。”樊灵厄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欣湛大吃一惊，道：“你说的海外孤岛、宝贝、难道就是……？”
    “你猜的不错！就是这里，这座‘熔岩岛’就是当初轩辕一脉藏剑之所在！而且更加幸运的是，我、我竟在这里找到了比紫金剑更加威力无穷的神器——陨星杵！哈哈哈，现在想起来，我都会笑出声来！”樊灵厄兴奋地说道：
    “有了这两件法宝，我绝对有可能完成我万余年来的愿望！”
    “你……想做什么？”欣湛问。
    “我要，”樊灵厄深吸一口气，恨声道：“我要将这两件神器熔铸掉，然后炼制出一柄惊天动地的最强神器，然后——”
    “我便用这柄神器，来毁掉那万千年来阻挡我登临神界的——天堑！”
    悠悠晴空，万里无云。
    夕阳西下，却仍有几只海鸦不知疲倦的在海面上捕食，偶尔嬉戏玩闹。此情此景，似乎昭示着那些走上末路的英雄们，即将被新一代的青年们取代。
    熔岩岛上，地宫深处。
    三个绝代风华之人物正谈论着什么，其言辞之激烈，简直就像是水火不容。
    “老樊，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有这样荒谬的想法？！”欣湛又惊又怒的吼道：“毁掉天堑？你要知道，天堑是姜藜大人用牺牲生命为代价，启动三圣器，换取千倍众神之力缔造的结界！就算是神界所有神众全力施为，都不能损及其一分半毫，现在就凭你一人两神器，便想毁掉天堑？哼，简直是痴人说梦！”
    “昊天，没想到你的年纪越大，胆子反而不如从前！”樊灵厄反驳道：“你别忘了我手中的‘陨星杵’是什么样的神器！当年便有人持此神器，一杵挥出，就打死了五大神兽之首的‘五彩金龙’！然后接着又是一杵，便将‘太阴之极’的大地彻底毁掉，这等毁天灭地之威，难道还不能打破天堑？”
    “再说还有紫金古剑相助……哼哼，只要我能够成功将这两柄神器熔铸成一柄，届时其威力之巨必将更胜陨星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