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德,公子止步.

第110章


楚丰笑着拍拍他的小屁股,旭儿抗议的咿呀两声。
    “你回来啦。”带着些迷糊的声音响起,朱初珍揉揉眼睛,撑着要坐起来。
    楚丰抱着旭儿坐过来,顺手将靠枕垫到她腰后,才轻声道:“吵醒你了?你要困吃过饭就再睡会儿,我带旭儿。”
    “不了,到晚上睡不着明日又起不来了,倒是你,昨夜到这会儿可都没睡什么。”朱初珍脑子清明了许多,有些心疼他微肿的眼睛。
    楚丰不在意的命人传膳,旭儿却还在和他头上的璎珞做斗争,蹦两下都达不到目的后,他竟想爬到楚丰脖子上,楚丰一手制住他的动作,笑骂了声:“臭小子,还想爬到他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朱初珍亦是轻笑,自打开始带旭儿,簪子步摇一类的基本都被她束之高阁了。
    “这又是从哪顺来的好东西。”旭儿蹦跶着,不想却把自己的小荷包蹦跶出来了,见被楚丰拾起,这下可急得不行。
    触手温润的羊脂白玉一看便不是凡品,通身无饰,只在一角篆刻了“福寿”二字。楚丰眯着眼,见朱初珍点点头,心下了然。
    吩咐侍女取了编绳来,楚丰打了个死结,才郑重其事的挂上旭儿的脖子,点点儿子的小脑袋:“她有心了,那可要好好收着。”
    朱初珍暗暗松口气,她不知道王婉小产的事和阿羲到底有没有关系,即便有关系她也觉得是王婉自作自受。她只怕楚丰会心寒,会对付阿羲,死的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如今见他还能应承阿羲的心意,她也安心不少。
    旭儿早等的不耐烦,见东西收回来,就委屈的找朱初珍讨抱撒娇,楚丰笑骂了句臭小子却没放开,气得旭儿小脸都皱做一团。
    两人吃了些饺子,楚丰把旭儿喂饱就让乳母带下去了。
    “陪我补会觉。”不待朱初珍起身,楚丰便伸了个懒腰,除去衣冠,钻进被窝里。
    朱初珍不防被他一把搂住,挣扎了几下,那臂弯却比锁链还牢固,埋怨道:“殿下。”
    “你再动,咱们就先做点别的。”耳垂旁呼出的热气羞得她整个人都蜷缩做一团,满脸绯红烫得都想去外面冰天雪地里转一圈。
    “老夫老妻的,旭儿都有了……”楚丰逗弄上瘾了。
    “殿下!”朱初珍恼羞成怒,嗔道。
    楚丰却把她揽的更紧,不多时,耳边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朱初珍这才转过来,目光依恋的打量着丈夫。这个人,她真的没想过为了娶她,他堂堂皇子会立下那样的誓言,他也不怕万一她不孕,他岂不是要绝后。
    嫁进来的这几年她为子嗣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原来楚丰陪她一起受着,有谢贵妃那样的母亲,也许他承受的比自己还要多。
    朱初珍伸手环住楚丰的腰,整个人都窝进他怀中踏实睡去,你护着我,我也会护着你。
    谢谦之酒醒后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知道靖安睡了也就没有相扰。
    初二谢府再谴人来,却是推脱不得的。安置好一切,谢谦之决定次日回府。
    “去也好、留也好,与我何干?”靖安不在意道。
    巧儿讪讪的闭了嘴,过了会又忍不住道:“公主,奴婢听书言在下面嘀咕得可好玩了,说谢大人这也放不下,那也放不下,什么都要交待声,活像个要回门的小媳妇儿。”
    靖安放下书,无奈的看她一眼,打趣道:“你整日的书言啊、书言啊,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不如我和谢大人说一声,也算桩美事。”
    “哎呀,奴婢说正经的,公主说什么呢!被姑姑听到奴婢定要被拉去训诫的。”巧儿跺脚,像被踩着尾巴的猫。
    “你是该训诫下了,妄议朝臣你是有几个脑袋?”靖安卷起书敲敲巧儿的脑袋。
    巧儿赶紧闭了嘴,她近来是有些忘形了,宫中谨言慎行的日子似乎越来越远,公主实质上又是个再宽和不过的人,也不会太拘着身边的宫人。
    “梅竹馆修缮的如何了?”靖安翻着一旁的书架,随口问道。
    梅竹馆便是上次起火的卧房了,巧儿想想都还觉得心惊胆战,回禀道:“说是二月初就能竣工了。”
    “嗯。”靖安应了声,暂时搁置了搬出夜雪楼的念头,二月初也不是太久,不如再等等,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谢谦之是初七回的公主府,面色冷峻。
    入了夜雪楼,见靖安和宫人们聚在一处剪彩,脸色才好看些。
    靖安绞了几个花样凑凑热闹,就搁了剪刀叫巧儿拿了支簪子做彩头,宫娥们自然都不甘示弱,飞禽走兽,草木虫石,仙宫人物都从一双双巧手中诞生,引得众人喝彩。
    两人打了个照面,谢谦之拱手示意,靖安颔首应了。
    再入宫就是上元节了,月华连昼色,灯影杂星光。
    花灯将帝都装点的如梦似幻,连一贯庄严厚重的宫城都不能幸免。
    流光溢彩的花灯,旁备纸笔,嫔妃们赏灯,帝姬贵女们则三五成群猜着灯谜,踩中了就提笔写下答案,而灯谜多是世家公子们所题,时有精妙之语。
    华灯照美人,无论见过多少次,绝色的少年都让人不禁屏息,只恐是谪仙下凡,一不小心冒犯了就会重返九重天上。这让他身边沉静的女子少了许多存在感,但比肩的两人看起来却又那般和谐。四周有宫人侍立,贵女们就识趣的绕道而行了。
    灯火下少年嘴角含笑,温柔得让人沉溺,他提着一盏精巧的走马灯,等照遭都暗了下来才点亮,光华流转,一幕幕在眼前飞旋,靖安忍不住伸出手,太子颜便包住她的手一同看那些画面,殿内埋首的幼童,漫天烟花下,陪父皇母后守岁的稚子,大殿中相互依偎,靠着阿颜肩膀睡去鬓插牡丹的少女,背着她走过紫藤花架的少年……
    每一幕都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扰,靖安侧首看身侧的少年,他笑得那样满足。
    宫门外,作灯轮,高约二十丈,饰以锦绮金玉,旁燃万盏灯,簇之如花树。少女妇人们于灯下踏歌,极尽欢乐。宝马香车,月色灯火,万民同欢。
    谢谦之不知被砸了多少个荷包,才终于等来靖安的车驾,好不容易才从拥堵的人潮中挤了过去,靖安也不急着回府,就应邀夜游了。
    随行的宫人们都是满面喜色,毕竟上元夜谁也不忍心辜负,禁卫军却是手不离剑,越发严肃了。巧儿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车,回身扶靖安下来。
    欢庆的人们脸上带笑,小孩子雀跃拍手,有人认出了公主府的车驾,皇子帝姬与民同乐也不是没有过,虽然都没看到公主的影子,或者即使看到了也认不出来,但人们还是欢呼着“公主千岁”!他们诚心拥戴着贤明的陛下,对皇族也抱以足够的敬重。
    靖安摘了帷帽,她没有一刻能比此时更清楚的意识到,她作为皇族所肩负的责任,这是她的子民,这是她引以为傲的国家。
    一行人赏着花灯,絮絮笑语,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笑闹声。靖安正凝神看灯谜,闻声也不禁偏头看去,谢谦之也随她望去,却听靖安轻声道:“是她!”
    “这不是上次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宫女吗?圆圆脸最好认了。”巧儿接口道。
    被推搡出来的小姑娘攥着刚买的一盏花灯,脸红的像红透了的苹果似的,鼓起勇气跑过去,把灯往高个子的禁卫军手里一塞,转身又要跑,只是她那两条笑短腿哪里跑得远,没两步就被人拽回来了,惊得她目瞪口呆,看起来更憨了。
    那禁卫军这回可没理会旁人的起哄,把小姑娘的手一包,往身后一扯,那丫头立马乖的不行了。
    靖安摇头轻笑,看样子上元节要成就不少姻缘啊。
    “也不知这两人家世如何,可莫起什么波折。”对于有情人,她从来都不吝惜善意的。
    “男方品行端正,也上进刻苦,父亲正七品府学,那宫女却是从五品员外郎的女儿,虽是高攀但也是门称心如意的好婚事,是个有眼力的。”公主府能近身伺候的人,谢谦之几乎是了如指掌,稍一思索便答道。
    靖安顿觉无趣,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你就只能想到这些吗?”
    “门当户对,你方才不也如是说。”谢谦之叹了口气,那表情只差没写上你无理取闹了。
    “我可没说那禁卫军是知晓她家世故意接近的。”靖安反驳道。
    “但也不排除这可能,若不是有心能拿下这桩婚事他能当众把⊥本⊥作⊥品⊥由⊥ 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收⊥集⊥整⊥理⊥那姑娘拉过去吗,这也的确是桩好婚事啊,郎情妾意,其他都是锦上添花了。”谢谦之依旧不温不火。
    靖安本不欲再多言,一转眼却正看见书言像是被刺激得鼓起了勇气,崭新的花灯往巧儿手里送,她不禁挑眉,望了谢谦之一眼。
    “那你说,你的书僮对巧儿大献殷勤,是不是因为巧儿是我的贴身侍女,所以别有用心。”
    谢谦之窥见她眼中的狡黠,一时无语,她还真是不服输啊,无奈道:“非也非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是我庸俗了。”
    言罢,顺手递来一盏花灯,灯下谦谦公子,越显温润。
    靖安望着那盏花灯,心中想的却是她最终还是没有接过阿颜送她的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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