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与子成说

90 芳菲满庭


    此前已经出席过很多次首映礼的瑜子,这会已经是沉稳如水,毫不紧张的她甚至还能够和其他演员开起玩笑。
    只是一阵嬉闹过后,某个女演员貌似失落说道:“看来蔚泉和范姿是真的不会再出场了,真是一场闹剧啊。”
    此言一出,一片冷场。
    那个女演员似乎也是意识到不妥,连忙改话:“对了,你们说这次票房能有多少?”
    瑜子略显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她转而去与其他名流交谈。
    那个女演员脸色一僵,脸上多有不忿,但碍于身份悬殊只得默默忍下。
    与在魔都同时召开的《凰图腾》首映礼相比,《满庭芳》这边明显星光要稍显黯淡。因为少了蔚泉、范姿两个中流砥柱,目前进场的那些明星暂时还略输于那边的明星。媒体们一边忙于拍照采访,一边也不忘刷新那边的动态消息。
    季晨因为有演唱会要开,而段奕宏也在赶戏,瑜子身边最大牌的两个朋友都没有来,瑜子只是盯着滚动的屏幕,沉默不语。
    之前心有不甘的女星见此,心里反倒好受些,便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有些人啊,还没上位呢,就摆出一副大牌的样子给谁看啊。人家都说物以类聚,我看也不见得。”
    瑜子听到,淡然一笑,和走过来的工作人员说了声:“给那位姐姐拿瓶水,说了半天估计口很渴吧。”不等听她的反应,瑜子面无表情地再次离开这个位置。
    旁边几个与这位交好的女演员趁机走过来,劝道:“你现在的身份干嘛还去得罪她?”
    “我看她也没什么见得光的。”
    只是殊不知,好戏才刚刚开始。从此刻起,才是大咖们的sho time。
    似乎是约好的一般,赖其声,秦琼,沈吟心等大牌纷纷同时进场。特别是瑜子在看到沈吟心后也是一阵激动,在她和阮倾之间,这位曾经的天后已经做出了选择。
    “预祝票房大卖。”沈吟心送上祝福便翩然进场。
    接下去的时间,更是令人激动。廖昇,穆梓琳,蓝庭,苏瑾,苏梦玫,凯迪,郑丽珍,常悦,甄菀……红透半边天的偶像,资历极深的前辈,主持界的大亨,更有商人圈的富豪,嘉宾阵容之强大简直令人咋舌。
    那些选择专攻《满庭芳》首映礼的媒体不禁面露笑容,更加卖力工作,顺便嘲笑了那边的同行一番。
    红毯继续璀璨,只是灯光陡然一转,不知不觉只剩下最后一位嘉宾,豪车缓缓行驶,最后准确地落在红毯的那头。擦得锃亮的皮鞋先行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随后是一张迷人而又优雅的俊脸,如媒体所料,压轴的果然是江呈说。作为电影《满庭芳》女主角蔚瑜子的男朋友,他的出现注定是不平凡。
    快闪声不绝如缕,人群中已经蠢蠢欲动。
    等到呈说悠然走到采访区,记者们便一拥而上,企图霸占绝对距离的优势。
    “呈说,据说您已经收到了周瑾昱的请帖,到时候会携瑜子一同出席吗?”
    呈说面带微笑,淡定地回答:“会”。
    人群中一阵起哄声。
    “那您和瑜子的好事打算什么时候办了呢?”
    呈说听到此,面上有些委屈,“这个得她说了算。”
    ……
    十个问题,九个离不开他和瑜子的事情,呈说心里苦笑,大家在看待他们的问题上还真是执着。
    等到呈说在瑜子的边上落座,电影已经快要开始。
    察觉到她戏谑的眼神,呈说摇摇头,“你躲在这里享受清闲,我却在外面被围得可怜。”
    “少来了。”瑜子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你明明非常享受其中。”
    呈说淡淡笑道:“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他只是还挂念着她当初那句“我想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而已。
    言归正传,呈说开始等待最后的倒计时,《满庭芳》是瑜子的野心之作,他明白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思及此,他将他们二人间的扶手扳上,然后牢牢地搂住她。
    万众期待中,大屏幕开始有了亮色,一场视听盛宴就此开启。
    瑜子敛神凝思,开始全身心地放松投入到自己的作品中去。
    庭院深深恨几许?倾覆一生香殒去。
    傅陵城有三绝,清晨望江楼热气腾腾新出的灌汤包为一绝,春雨后即采撷的顶好毛尖儿为二绝,在望江楼喝着毛尖儿,然后咬下灌汤包后嘴里到处乱喷的肉汁紧紧缠绕味蕾,再听着声冠傅陵的绝代伶人唱上几嗓,三绝齐活。
    此伶人便为小鱼倌,父母不详,年龄不详,脸覆脂粉以致真实相貌不详,但有传闻:“豪金大班小鱼倌,沉鱼落雁不一般,一笑王孙千金掷,费尽心思夺处身。”
    而在百姓口中引起热议的小鱼倌正置于木桶中,周身包着浑热的雾气,而那水面之上的光景更是惹人浮想联翩,肤如凝脂,手如柔荑,臂下流过的绵绵水波更是为这满室春光留下旖旎。
    陈景文,一个怀才不遇的落魄秀才,但生得却是肤白唇红,颇有几分貌似潘安。此刻,他的家养小猫不小心顺着墙外的篱笆跃进了别人家的院子。这该令他如何是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又怕自己的猫有危险,也罢也罢,今日就冒犯一回,但愿这院子的主人家是个好相处的。
    体力不支的穷秀才光是爬个墙就累得半死,等到两只脚都跨入了内院,陈景文只觉得自己半条命去了忘川。
    穿着布鞋的脚突然放轻,陈景文小心翼翼地朝庭中走去,可是还未曾找到猫,却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心生害怕的他悄悄躲到一个大水缸的背后,屏住了呼吸。
    惊喜的是,那脚步声竟然忽然停住,朝一间屋子走去。
    那间屋子赫然就是小鱼倌的闺房,而擅自闯入的人便是豪金大班的班主。此时镜头开始了来回且转,急促而幽深的琵琶弹奏加紧了观众的担忧,一边是冰肌玉肤的绝代尤物,一边是猥琐至极的好色禽兽。
    当班主撩起珠帘的刹那……不可以!观众全神贯注,内心纠结。
    幸好,已经人去桶空,只是半掩的窗子却昭示着女主的逃跑路线。班主见事情败露,心有不甘,只好随意拿起女主的亵裤藏入囊中。
    而早就金蝉脱壳的倌娘衣衫不整,匆匆披着外套就赤脚跑了出来,正想躲到惯常藏的地方,却在那发现了一个男人。
    陈景文痴痴看了小鱼倌片刻,然后一双手紧紧捂住双目,“小生有罪,小生不是人,小生竟然看到姑娘的这一面,小生该死……”
    喋喋不休的嘴被小鱼倌的手堵住,“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陈景文怔了片刻还不忘作揖,“是这样的,小生的猫不小心进了这个院子,小生是来寻猫……”接下去的话还未说完,两人皆听到了外面家丁的脚步声。
    “这下惨了,我忘记班主夫人外出探亲去了。”小鱼倌死死咬着嘴唇,然后把陈景文一同拽到了水缸里,“我们躲在下面,等他们走了再出来。”说完,就将陈景文的头按了下去。
    外面尾随至此的家丁见这里也没人,不禁面面相觑。
    可此刻在水缸下屏气的二人却焦躁不安,尤其是陈景文,本来就不太熟水性,这回竟是有些支撑不住,嘴边开始冒出许多的水泡。身子开始渐渐上浮,就在头即将要出水面的刹那,小鱼倌拉住他的衣角一把扯下,然后主动吻他,用口给他渡气。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小鱼倌带着陈景文猛得从水缸中挣扎而出。
    重获新鲜空气,陈景文大口呼吸,模样好不呆滞,只是再看到刚才与自己亲吻的姑娘,再次被她的美色所迷住。
    夕阳下,小鱼倌全身湿透,沾水的乌发紧贴身躯,如出水芙蓉般拨动着景文的琴弦。
    景文鼓足勇气涨红着脸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可曾许了人家?”
    小鱼倌目中有惊讶,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她轻启红唇:“怎么,莫非你还想对我负责?”
    小鱼倌的反调戏令观众从先前的紧张情绪中释放出来。而音乐也开始变得欢快起来。
    此后,陈景文借着猫的由头,与小鱼倌交往密切了起来,每每落座,他为她描画,她为他唱曲,雅俗共赏,倒也有几分情致。
    这种忽然油生的男欢女爱令小鱼倌开始思考未来,而压垮她最后的一根稻草是班主与丫鬟的那幕。
    小鱼倌深知班主秉性转而让二丫喝下了加料的鸡汤。她快步走出躲在水缸的背后,悄悄窥视黑暗的来临。
    令人切齿倍觉肮脏的声音最终还是传入了小鱼倌的耳朵,二丫没有用她留给她的剪刀,而是用稚嫩的声音努力迎合班主的粗气。
    小鱼倌曾经赞过二丫的声音像黄鹂,也许有朝一日她会成为豪金大班的头牌,可现在黄鹂的翅膀断了。
    小鱼倌的母亲在她七岁生了重病,自觉大限将至,愁了很久最终决定将她卖给豪金大班。那时小鱼倌问卖的钱中可以取出些给她买糖葫芦吗。
    小鱼倌的母亲最终没有给她买糖葫芦,12两银子,一口棺材,一个墓碑,几个工人,一文不多一文不少。还是到她十六岁后,曾经在家旁卖糖葫芦的大婶告诉的她,她娘亲墓的位置。等她再去拜祭时,坟前已经荒草丛生,一片萧瑟。
    从那时起,她便清楚自己没有了家,豪金大班便是她的家。
    可是如今,这个家她一刻也不能多待。
    黑夜,狂风大作,但所幸暴雨骤歇,小鱼倌戴着蓑衣跑到景文的书屋,着急地敲打房门。
    景文匆匆披衣,为小鱼倌开门,才一见光,小鱼倌就紧紧抱住了他,落下一吻,“我知你要去上京赶考,带我走。”
    雨又开始下大,无根的浮萍被肆意践踏,跌落于泥泞中。
    寂静的雨巷深不可测,另一处的庭院已经人去楼空,徒留芳菲。
    一行字缓缓浮动上升,停在庭院的正中间,“三年后”,赤红如血,让人顿觉最终的结局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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