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方士

这章加入了我一些自己的想法，写法也有点不同。
    筒子们看了有什么感觉？
    人挤人的观龙台的更高处，有十几名年长者坐在通体由羊脂白玉雕刻的王座上。这些年长者有男有女，有白发苍苍者，也有正值当打之年的中年汉子；其中还有两位穿着僧袍的和尚，手持念珠，神情不怒不喜，好似在旁观整个世界。这些高居王座的人长相各异，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不怒自威与掌控万物的自信。
    这些人，显然就是各门各派的门主，皆是一方霸主。
    坐在正当中的，是一个着红袍者，宽敞的红袍上有华彩流转，满是勃勃生机，甚至有喧宾夺主之感，让人忘记了去思考这红袍之下是什么人，是怎么样的人。事实上，这红袍极为宽松，将红袍之下的人包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半点肌肤，即便是脸也被宽松的头盖遮住，只看得见一片阴影。
    红袍者位居当中，其余众人闲聊间，也多都在看着红袍者，小意地迎合着他的反应。其中以两位僧人最是明显，看着这位红袍者的时候，原本旁观整个世界的超脱感荡然无存，整个一副就差直接跪在红袍者身前，行三叩九跪的大礼的模样。然而这巨大的反差却没有让其余着道袍的人感到惊诧，反而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
    其中一个清瘦的有些夸张，显然是苦行僧出身的僧人恭敬地躬身对红袍者说道：“灵眼尊者，各门各派的弟子都差不多到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宣布一下初考的规则了。”
    原来，这个红袍者就是佛祖的身外化身，这百年新晋修士排行榜的最高执行者，无怪乎这僧人见到红袍者一副崇拜的模样，佛祖的身外化身呐，佛祖是什么样的存在？自上古中来，与道祖联手，以两人之力，镇压诸天仙帝，终结末法大战，是开创新时代的两位圣人之一！称呼为传奇中的传奇也毫不过分。这些僧人说白了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见到自家传奇神话般的祖宗又怎么能够不激动？
    边上的一众道人见僧人开口问了，也都停下了闲聊，纷纷看向了居中的灵眼尊者。陶弘景身着紫色华服也身在其中，他开口说道：“我这观龙台上平日里看着挺宽敞，如今却是人挤人了。尊者，人应该来得差不多了。”
    红袍者点了点头，起身俯视观龙台上的各门各派弟子，突然有些惊讶地说道：“嗯？居然有人开辟空间通道？”
    各门主在灵眼尊者话音刚落之时，也发现了空间中传来的怪异感。其中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中年美妇惊讶道：“这个开辟通道的方式不是修行界一贯只有七品以上才能使用的以力强行打开的那种，似乎是用无数种道术，凝集了充斥天地间的空间碎片取巧开辟的。”
    陶弘景点了点头，赞叹道：“太平道门门主所说不错，我看此子组合了上百种道术，这等巧妙心思，对道术理解如此透彻，简直天生就是为了道术而生的。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呐！不可限量！”
    灵眼尊者点了点头，又说道：“吾对道术不甚擅长，但万法殊途同归，此子一共组合了一百零八种道术，以三环结构组合。核心道术有万法自然的味道。应该是武当道门的道术。”
    灵眼尊者话刚说完，众人就把眼神望向了一名衣着极为朴素，甚至可以说简陋的白发道人。道人白发随意地用一根不知是何木质的发簪扎着，就连胡子也有些乱糟糟。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这才揉了揉自己本就已经有打结倾向的白发，说道：“那应该就是蒋帝衣那混小子吧。老道已经很久没管他了，估计是他最近研究出来的吧。”
    太平道门那位中年美妇极为不满这老道满不在乎的样子，讽刺道：“蒋帝衣这样的人才，放在哪个门派都会被重点培养，也就你邱元靖懒得可以，管都不管。还好这蒋帝衣好似就是为了道术而生，学什么懂什么，不然你就等同于，生生毁了一个好苗子。”
    陶弘景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巨鹿夫人此言倒是未必。人生来天赋、秉性、思维习惯各部相同，我等收徒传授学识，就应该因材施教，不是统一的来重点培养。这样的方式或许适合一部分人，但同时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反而有可能恰好毁了他们的可能性。蒋帝衣此子修为大致在五品，就能组合上百种道术，这样的成就，岂不是正好说明邱元靖道兄的放养教育方式是正确么？”
    被陶弘景称为巨鹿夫人的太平道门门主摇了摇头说道：“因材施教确实是我等教导徒弟的理想境界，但一门一派，弟子动辄成百上千。因材施教谈何容易。”
    被巨鹿夫人抢白一番的邱元靖也是叹气道：“巨鹿夫人所说不错，老道我也是瞎猫遇上死耗子，刚好有蒋帝衣这么一个天赋高的出奇的弟子。每每想到武当道门传承问题，老道就感觉有一柄长剑用发丝悬在头顶之上，如芒刺在背啊！”
    陶弘景也点点头，说道：“不错，若我等只是游方道人，只是收三四个徒弟，因材施教倒是可行，但论及整个修行界的传承，我们尚不如从前啊！单说自上古时代之后，到如今，千百万年的漫漫时间长河，可能称得上道术大家或者佛法大能的却连半个都没有。如今的道术、佛法还多是建立在上古的废墟之上。一味地啃老，这样的修行界前景实在是堪忧啊。”
    灵眼尊者点了点头，说道：“众位都是各门各派的门主。我也不妨直言。这修行界是天庭、上三天与灵山的根基。若修行界培养不出来出色的弟子，天庭、上三天、灵山也会缺乏新鲜的血液。如今这一代不如一代的状况，直接导致了天庭、上三天、灵山的话语权实际上年复一年地被上古初生时代的人物与末法之战时代的人物给把持，而这些人无疑都是倾向于守住自己熟悉的格局，拒绝改变。倘若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这个世界只会重复下去，何谈开创一代新风。所谓的圣人时代也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众门主面面相觑，都感觉到灵眼尊者这番话里，有太多的内涵可以琢磨了。一时之间，众人竟是陷入了寂静之中。直到灵眼尊者又开口说道：“恩，你们说的那个叫蒋帝衣的孩子，出来了。”
    众人这才打破了这奇异的安静，边心中寻思着什么，边转头朝观龙台上望去。只见原本人满为患的观龙台上居然生生空出了直径约三米有余的圆形空地。圆形空地的正中间，一条黑线正慢慢拉长。
    谁都没法形容那种黑色，就像可以用璀璨去形容星空，却没法描述将璀璨星辰作为点缀物的黑夜。在圆形空地正中的黑线散发的强大压迫力，让人群极为自觉的生生挤出了如此大的空地，都带着恐惧的神情看着这一条黑线拉长到一人多高。
    在观龙台上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都能清楚地听见之时，黑线中居然传出了一个男子温和如玉颤的声音：“青鸾、南楠。我们到了。”
    话刚说完，一只修长的手从这一条黑线中伸了出来。一条平面上的直线，却伸出了立体的手，这视觉上的荒谬感让在场所有人看得都难受之极，甚至有的人居然呕吐起来，在这人挤人的情况下，显然又是一阵闹腾。
    一个如同冬日暖阳般的男子，在众人的环绕之下，在一片寂静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从黑线中走了出来，然后极为绅士地扶着青鸾和南楠出现在了这直径三米的空地上。如同搭建千年的舞台，终于迎来了它等候的所期待的主角那般，不可一世。
    只是旁白却出现了差错，一个巨贱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破坏了所有肃穆的光辉：“太骚包了！差那么点简直都能追上我了！你说是不是啊！苏夙。”
    “不只是骚包那么简单，而且很没有公德心。”另一个声音虽然没前者那么巨贱激荡，但他懒洋洋的声调，无疑让所有人升起痛扁此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