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方士

卷一 第九十八章 死亡(一更)


死亡。
    它并非黑色,只不过太多深沉,吞噬一切。再多的形容词都没法描述出死亡的可怖之处。它常伴我们左右,是我们一生的挚友,只在我们的寿命走到尽头之时,才换上黑色的盛装,将我们带往一条名为‘黄泉’的路。
    即便是在这十几天里来来回回死了无数次的苏夙,也依旧惧怕死亡。特别是可能一去不复返的死亡。他仰望着这遮天蔽日的无边流云,和流云中不时狰狞一现的金黄色雷电,他也不禁感到浑身犹如被一层细腻,潮湿而冰凉的丝绸慢慢地缠住,并且越缠越是紧,渐渐地让他喘不过气。
    茅衷此时已经退出了二十几米处,眼中满是鼓励神情。兴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一个儒教弟子晋升四品了,茅衷满脸红光,仿佛透过这漫天的流云看到了儒教复兴的辉煌,金黄色的雷电是那么刺眼,可茅衷依旧愣愣地看着它,看得有些痴了。
    而被认为有秀才底蕴的苏夙,站在雷云的正下方,仰望没有尽头的漩涡,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轰然一声,在流云间穿梭许久的金黄色雷电沿着怪异地曲线朝苏夙劈了过去,笔走龙蛇,好似这天地间有一只手化雷为水,举着无形之笔,沾雷水为墨,肆意狂野地以天地为纸,写下一道道雷文。雷文各不相同,唯一一致的是,收笔之处苍劲有力,皆在苏夙所在之处。
    苏夙所站立之处,每被这一道道雷文击中,周边的事物边化作灰烟,不论是花草,不论是泥土石块。而苏夙按照茅衷所说,一边强行控制着自己身子,以免瘫软在地,一边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去了茅衷南山医馆之后,努力学习的儒家经典和各类典籍。
    那劈在他身上的金黄色雷电直接钻进他地脑子,极为奇妙地注入到他所想到的经文典籍中的一字一句中去,那一字一句散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窜出他的身体,漂浮在他的周身,如同守护一般慢慢地旋转在他的四周。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德刑并用’‘宽猛相济’这是儒教创教着孔帝所言。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人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义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这是儒教亚圣孟帝所述。
    儒教中兴之主荀帝又有云:‘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终日而思,不若须臾只所学’‘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苏夙在茅衷的小书房中所看见过的典籍,一字一句的得化作做了漂浮在他四周四五米的经文。思绪万千,看似回忆这些用了许久的时间,却不过在几刹那之间的事情。流云依旧翻滚,金色的雷云依旧刺目。
    黑袍人悄然出现在茅衷的身边,抬头看了看越发地巨大的流云漩涡,说道:“是不是什么地方超出你的预计了?瞧你脸上难看的!”
    正如黑袍人所说,茅衷此时的脸色犹如一潭黑水,皱起的眉头轻轻地颤抖着,脸上的笑容僵硬得比哭还难看。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苏夙这小子,肚里的墨水比我想象中要少很多。我原本大概估算过,作为一个秀才,漂浮在他四周的经文怎么也要覆盖出十几米。”
    黑袍者还是不太明白茅衷脸色差成这样的缘由,不禁问道:“那又如何?据我所知,儒教弟子在渡这‘经云雷劫’之时,只要在周身能浮现出四米左右的范围,就算合格。苏夙这秀才之名虽然徒有虚名,但也是能通过的。顶多,从这‘经云雷劫’能得到的传承极少罢了。总能活下来的。”
    茅衷摇摇头,看着天空的流云,说道:“千百万年没有儒家弟子渡劫,这由历代大儒纯净念头所凝聚的‘经云雷劫’似乎有些我没办法理解的变化。若是正常情况下,苏夙周身凝聚了近五米范围的经文,‘经云雷劫’也该开始到传承的关节了,可是你看,流云间的雷电,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的凝聚,明亮刺眼了。显然,还有雷电要击下来!苏夙要是脑袋里就这点货,下次怕就是他身死之时。”
    “如此雷电,怕是直接就化作灰灰了!连收尸都不必了!”黑袍者在一边补充道。
    不单单是茅衷看出了这个雷云还要继续,就连苏夙都瞧了出来。愈发密集的雷声,越发刺眼的雷光,都在告诉苏夙,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还有....还有什么典籍!快些想,快想....《诗经》从风唱到雅,再唱到颂,《尚书》分饰两者的对话也念过了一遍,《礼记》关于礼乐制度的条条框框也都一条条列了出来,在变与不变,以简御繁的《易经》也神神叨叨说了,讲故事的《春秋》讲了一遍,《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也都没有放过。”苏夙仰望遮天流云,悲愤地喊道:“丫你还要什么!”
    金黄色的雷电无视苏夙的惨叫,不再笔走龙蛇,不再横竖撇那。而是直直地,犹如一道光柱一般,奔向苏夙。
    一声惨叫,与灵验尊者那野兽般的嘶吼无异,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茅衷听得脸上不忍之色闪过,一步迈出,就要往雷电中冲去。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揪住。
    茅衷看着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黑袍者,寒声说道:“放开!”
    黑袍者摇了摇头,半响之后,才说道:“你知道,你救不了的!”
    茅衷一转手腕,将黑袍者的手震开,吼道:“不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年儒教破灭之时那些师兄师弟我能不能救,我不知道儒教灰飞烟灭之刻那些刚入门的大好青年能不能救,我从来不知道能不能救!因为我从来都不曾试过!这次我一定要救!”说罢,转身便向苏夙冲去。
    黑袍者轻轻叹了一声,用茅衷刚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老茅,儒教可能又只剩下你了!不管你是不是能救得了苏夙,我想你都不应该为了苏夙一个人,将儒教千百万年的传承置于危险之地。这个你比谁都清楚。”
    茅衷一步停了下来,低着头,看着地上,身子不停地微微颤抖着。从黑袍者这个方向看去,通天的雷柱将茅衷的身影映衬得很渺小,很凄凉。
    中暑了,很难受,不过写完两章了。
    刚刚看了一下,还是木有推荐,有点失望。
    也不是写得太差吧?你说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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