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春女郎

第二十五章 红脸·腥嘴


太阳热辣起来,辛苦的人开始出汗。
    今天是五一节头日,厂里只放一天假。一大早山盼就被妮娜叫去陪她。妮娜昨天刚从考场走出来,大战惹得她一身疲惫,满嘴饥渴。
    原本今天有别的事,只是妮娜对他太重要。妮娜是他生命之航的舵手哩。他自己的事再急,也要放一边。他怕她生气,怕她不理他,不再挂他。
    妮娜喜欢喝牛奶。她刚刚上街,一气买回一打来,和山盼开荤。她坐在床上要山盼用嘴哺到她嘴里。两人一边接吻,一边进食。红尘俗世,所有的烦恼都抛开。妮娜不眨眼地看着山盼,伸手脱下衣服来。她第一次当着山盼的面,把青春亮到大白天里。她双乳直立起来,脸红起来。
    她身上放出求爱的气味。那气味酒一样醉人。山盼像喝了酒一样。
    她把山盼推倒,扒他衣服骑上去**。
    床上人满头大汗哩。
    山盼松松垮垮地走出来。松松垮垮走出来的是山盼。他搭上一辆摩托,让摩托车仔带他到广场去。
    他去广场等一个人哩。
    姐弟俩他乡一见,分外亲切,一路上说说笑笑。山盼领着姐姐上自己宿舍里来,他先去超市买了些姐姐爱喝的椰子汁之类。山容抿着嘴一言不发,听弟弟讲起初来石狮的悲喜遭际。他还提到席一虫哩,山容面色刷地苍白起来。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是一串鞭炮,点着了会噼噼啪啪作响哩。她拉起山盼,去到附近一家排档吃饭,吃完又同去商场买了两套入时衣裳,花钱配了一部手机,都是给弟弟的。
    山盼自从“鸟枪换炮”,照见镜子里惦着自己也有些份量了。他眉飞色舞起来。
    下午五点,她跟弟弟作别时,天降大雨。她满怀心事,从雨里湿湿地回厂来。
    五月的夜晚,梧桐花香放过来,糯米条花放过香来。
    一辆摩托打着光束,飘在山间公路上。飘得极快。匆匆,忙忙。
    今天是五月二日,夜空中布满星子。四野响着五花八门的虫子叫,耳畔呼呼作响。
    摩托进入无极农场,车手顾不得摘下头盔,下车便奔屋檐,拿起一根长竹竿,嘴里喊:“一虫,席一虫,你出来。”
    原来是个女子。一个年青的女子,一个既年青又害怕的女子,一个既害怕又执着的女子哩。屋子里没有灯。
    没有灯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来。摩托打出的光束照见那人穿的编织拖鞋,照见那人穿着白色睡裤的腿。
    年青女子扔了竹竿,竹竿呀地一响。狼犬并未蹦出来咬她。
    “一虫哥,是你哩!”
    她两步并做一步,跑上去,扑上去。
    “我想你哩!”
    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
    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这双有力的手抱着她进屋。在屋子里她被放上了床。抱她的人牛喘着,来扒她衣服。屋子里漆黑一团。
    “一虫,不要哩。”
    她缩做一团。缩做一团的是她。她慌乱。她用嘴抗拒。
    “我迟早是你的。你干嘛馋猫一样哩。”
    那人只不应声,抱着她,吻她脖子,啃她胸上。她晕了,身上力气不知跑哪儿去了哩。她的嘴总算找到一只手。她三不知地咬下去。她咬得三不知。这一咬,像她的爱一样深。这一咬十分管用。那人痛叫,触电般,抱着手倒向一边。
    山容溜下床来,整整凌乱衣裳,飞车而去。飞车之前,她丢下一句话。
    “嘻嘻,一虫哥,明天来看你。”
    路上,山容感觉嘴上怪怪的,好似有液体在蠕蠕地动。嘴里腥腥的。腥腥的是她嘴里。她纳闷,她不解。回到镇上,家里,她飞奔。她开灯。她照镜子。镜子照她。她一瞪眼。她尖叫。她尖叫着捂嘴。她看自己的手。她又尖叫。她手上有血。她满嘴皆血渍!
    她把席一虫咬坏啦。席一虫挂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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