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熬糨糊

第11章


说罢命关羽赵云架着张飞就进了洞房。
  婚后三天,张飞受命出征,征剿南蛮,三年才回到成都,没想到谯琴早已经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取名张苞。劳累极了的张飞亲了亲张苞黑胖的小脸就躺下了,谯琴看不过眼,道:“你要睡觉可以[www.sjwx.info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怎么不洗脚?”
  张飞大怒,喝道:“洗什么洗?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洗过脚。”
  张飞的声音实在太大,吓得张苞呜啊呜啊地哭了起来。张飞更加生气了,怒骂:“嚎,嚎,就知道嚎,好不容易回家睡个觉,乱嚎什么。这家没法呆了,我去营房睡。”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谯琴呆住了,心里埋怨自己命苦,她不禁也哭起来。
  谯琴和张苞的哭声就这么唱和着,震得屋顶悉悉簌簌地响。
  张苞五岁那年,张飞和谯琴的第二个孩子张晶出世,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张飞也很高兴,逗女儿玩成了他生活的最大乐趣,日子稍微平静了点,但儿子却经常在外面胡闹。张苞体格健壮,成了孩子们的领袖,九岁那年,终于惹祸,居然把刘禅打了一顿。
  其时刘备已经进位汉中王,刘禅是法定继承人。看到刘禅被打,刘备嘴上说没事,心里也暗怪张飞。张飞见刘备生气,回家又大骂谯琴:“看你TMD生的好儿子,居然打了阿斗。”
  谯琴也不示弱,回嘴道:“孩子们闹着玩,你说我干吗?”
  张飞道:“说你怎么了?你还敢顶嘴?”
  谯琴道:“你不对的地方难道还不让人说?”
  张飞道:“我什么时候有不对的地方了?”
  谯琴道:“你难道没有吗?你守徐州的时候打不过吕布,连刘备的老婆都陷进去了……也不知道刘禅是不是刘备亲生的。”
  “你说什么?”张飞暴跳如雷,把谯琴按在凳子上,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屁股。
  “我不过了。”谯琴大哭,“你打,你打,再使点劲肚子里的孩子就不用我费事做流产了。”
  “什么?你又怀了孩子,哈哈哈。”张飞高兴了,停止了殴打,但眼见着谯琴的右边屁股体积已经是左边的两倍了。
  “我不要这个孩子了,我就去死,也不给你生了。”谯琴大哭。
  张飞拔出了佩剑,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谯琴一下子跌倒在地,眼睛里露出了惊恐的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谯琴从此很少说话,目光迷离,经常呆坐着哼唱同一首歌:“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春流到冬,秋流到夏……”
  张飞的小儿子张绍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张飞也知道谯琴怀孕时自己那顿暴打可能伤到了孩子,所以经常弄回些补品喂张绍吃,结果把张绍喂成了个大胖子,走不得路,骑不得马,宛如蠢猪。
  张苞天资聪颖,很得外公谯周的赏识。张苞请求张飞让他跟外公学文,他想当个历史学家,但张飞逼着他参加了自己的部队,驻守边关。张苞一气之下,再也没有回家。谯周也很遗憾,只好把平生所学传给了陈式的儿子陈寿,陈寿后来写出了《三国志》,对蜀国颇多微词,除了因为自己的爸爸被诸葛亮砍了脑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老师谯周受了张飞太多的气……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那年,陆逊大破关羽,夺了荆州,潘璋等人设计在麦城要了关羽关平等人的性命。消息传到成都时,张飞大哭,天天逼着刘备发兵为关羽报仇,刘备只得把国事托付诸葛亮,率大军欲破东吴。张飞在帐中神思混乱,举止恍惚,经常鞭打部下,被打的范疆张达不免怀恨在心。这天,张飞又令人拿酒进来,与部将同饮,不觉大醉,卧在帐中。范疆张达探知消息,各藏短刀,同时扎到张飞肚子里,张飞屁都没放一个就死翘翘了。
  范疆张达二人拎着张飞的脑袋,连夜投奔东吴去了。
  谯琴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侍弄花草,忽然耳听枝头的喜鹊连声欢叫,眼见地里的一朵大丽花突然开放,不禁眼前一亮,人也似乎焕发了光彩。
  这时,小校来报,征虏将军、新亭侯张飞张翼德大人昨日被人暗害致死。
  谯琴一头晕倒在院子里,许久方醒,然后喜极而泣。
  张飞死了,谯琴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就差唱“解放区的天”了。
  十二年后,谯琴无疾而终,她的女儿,刘阿斗的正宫皇后张晶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张遗书:
  妾遭张飞劫持三十余载,计生子二,女一……被殴三百八十四次,其中脸一百八十次,头七十六次,臀五十一次,其他部位四十七次,身体大伤七十二,小伤三十六,计一百零八处。被骂二千七百三十六次……惟其死后十二年与婚前十六年为正常人,不堪不堪。但望毋使与其合葬,免死后亦不得安宁。
  皇后哭了,她原以为父母的岁月是激情在燃烧……
当时的日光
  建安五年,刘备在平原城闲居。徐州被曹操打破以后,刘备单身匹马逃到了这里。平原是袁绍的地盘,在这里,他暂时不用为性命担忧了。
  众所周知,在刘备逃到平原八年后,袁绍家族被曹操所灭,好在那时刘备早已经到了荆州
  刘备的前半生是逃跑的半生,他不停地逃,似乎是在躲避命运的追逐。他投靠卢植、投靠公孙瓒、投靠曹操、投靠陶谦、投靠袁绍、投靠刘表,只要有人收留他便会投奔而去,有的时候是带着兄弟和妻儿老小,有的时候是单身一人。动荡的生活使刘备养成了一种随遇而安的习惯。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好的习惯,有这样习惯的人生活的感觉会更好些。我有一个朋友,漂到北京发展,一年搬了六次家,每次都兴高采烈地像是过年,要是我,可愁死了。
  平原是一个大城,当时非常兴旺。无所事事的刘备,每天在街上闲逛,末了会躲进城中心最大的酒馆里,买上一个酩酊大醉。酒馆里聚集了平原城的各色人等,刘备受到当地市民的欢迎,但袁绍手下做官的人对他这样落魄了投奔过来吃白食的人很不感冒,这让刘备感到尴尬。因为一般来说,酒馆里的官员们都穿着长衫坐着慢慢喝,而普通人则在柜台边上站着喝,刘备就成了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惟一的人。刘备一向如此,在武将中,他文采过人;在文官中,他武艺超群,永远的非驴非马不伦不类,或者说是另类得一塌糊涂。
  刘备习惯买上一碟茴香豆,放在柜台上,边喝边跟伙计聊天:“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你知道吗?”他总是热心地用手指蘸了酒在柜台上比画,但伙计并不热心,他只好叹口气作罢。有的时候,看见小孩子,他也会分几颗茴香豆给他们吃,但孩子吃高兴了再要时,他则会捂着碟子,说:“不多了,我也不多了。”见孩子不走,他就张开手,拽道:“多乎哉?不多也。”孩子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好一走了之。
  喝完了酒,刘备就到河边坐着,看看落日。河边看落日的通常都有很多人,但基本都是少年情侣,很少有一个人看落日的,刘备又是超过三十岁而喜欢看落日的惟一的人。刘备的小资生活是出于无奈,除了落日没别的可看,不像现在的小资,大多是自觉自愿。
  看着落日,偶尔也会想起自己的两个老婆,她们是不是也在落日的余晖下,思念着他呢?
诗人当道
  建安五年,刘备投奔袁绍,来到了平原城。
  平原是个大都市,曾经有诗人这样歌颂平原的气魄:
  美哉,袁绍建立的大城
  太阳下的人们居住在城中
  石头的宫殿耸立在街道两旁
  多么庄严,多么凝重
  河水闪着波光
  也是在为这美丽而激动
  啊,这一刻让我们斟满酒杯
  在幸福的生活中沉醉……
  这当然是袁绍请来的诗人写的。袁绍并不是传说的那样胸无城府,他知道怎样为自己扬名。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诗歌为袁绍带来了好的名声。
  也有的诗人并不买袁绍的账,其中一个人这样写他眼中的平原城:
  一切都是梦幻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束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在他们眼里,平原城也好,袁绍也好,都不过是一堆垃圾。这些诗人都住在平原的一条名为布鲁克林的胡同里,留着长长的头发,杂乱的胡子,面孔苍白,眼窝深陷,他们称平原为“荒原”。
  “荒原这个意象不错,”刘备过够了自己单独在河边看落日的日子,就跑去找这些袁绍口中的颓废派诗人,并和他们探讨起来,“但,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说吧,可能比荒原好一点,”诗人们告诉他,“其实,平原是个大屯子,里面住满了农民——这可不是歧视农民啊,那些身穿长衫的人,那些身穿铠甲的人……他们以为自己居住的是城市,其实就是荒原,充满了腐尸和渣土,空气里都是糜烂的气息。”
  布鲁克林的诗人们把自己当成最后一批知识分子,但他们显然也没有拯救平原城的愿望,他们沉迷在自己的诗、酒和他们自己发明的一种叫五石散的药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