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小镇.

第7章


我脱出而出,
  好像哪里不对,手机屏幕显示的是6月22日,8点04分,是 3个月前,难道我穿越了,就算穿越,也穿到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啊,穿到我平时上班的公交车上有什么意思。
  或者,我根本就没有踏上旅程,还在按部就班的工作,只是不小心在公车上睡着了,什么“火车旅行”、“行走小镇”只是我倚窗小睡的梦幻?
  好吧,它们本身就不那么真实。
  记得某部电影中曾说;“梦中不会感觉到痛”
  我大力咬了嘴唇,果然有清晰的痛感传来
  更糟糕的是,再也无法见到你的念头,尾随而至,使我措不及防。
  我强制自己冷静,仔细判断该接受的真实,
  “可不可以不接受,我想回行走小镇!”
  这是我去M广告公司上班的路线,我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站点,以及接下来将遇见的人和需要完成的工作。
  现在,公车停在市政府前的拐弯处出,由于地铁的修建,将原本的三车到挤占为一车道,拥堵就成了正常不过的事,少则几个红绿灯的时间,多则几个小时,没有规则可言,
  我一般会提前半个小时出门,才能避免经常性的迟到。
  接下来的车程都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异常来证明,这里是虚幻之地,是由梦境堆砌成的不规则空间。
  我只好闭上眼睛,徒劳的希望,再次入睡后,时间会回到我所期盼的轨道。
  车厢内却喧哗起来。
  “那是我的乘车卡”一个女生的尖声指责。
  “是从前面传过来,我不知是谁的,”声音来自一位中年男子。
  “你就是不想给我,我在中间的位置,怎么可能传到你的手里”
  “姑娘,如果我不想给你,我怎么会挂在手腕上,放到这样显眼的位置。”男子提高了声调,试图让女孩相信他的解释。
  “就是你拿的”随口甩了几句并不好听的话。
  中年男子无言以对,无奈的摆了摆手,表示不愿跟女孩争吵下去。
  这时,女孩的到站了,她恶狠狠的蹬了一眼中年男子,转身下车时口中也没有忘再添几句
  刺耳的唠叨。
  大叔早已面红耳赤,误会后无从辩白的愤怒,驱使他冲下车,抓了住女孩的衣领
  “你再说一遍,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周围匆匆赶路的行人,大多停下了脚步,观赏这一出不错的戏份,眼神满是期待后续的热切。
  我上前扯开中年男子抓住女孩衣领的手,
  “不要冲动,事情的原委我们都知道”我说
  “还没遇到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小姑娘,算了,没有心情跟她计较。”中年男子,说完就走开了。
  女孩却没有熄火,走到我面前扯着嗓子喊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他!”跋扈的将我推到路边,“谁叫你出来多管闲事!”
  “您这样耽搁,就不怕上班迟到吗?”我挡开她甩过来的手掌。
  围观的人群立散,连同刚才要对我死缠到底的女孩,都一哄而散。
  我在原地耸了耸肩,完全搞不懂,我到底说了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让他们放弃了个人的兴趣、恩怨,乖乖回到为人民服务的岗位上去。
  离公司还有两站路,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索性步行过去。夏季的炎热公平而周到,就要算在树荫下,风还是带着催汗的热度,发丝黏在脖颈,微微发痒。
  我还记得公司写字楼中那道走廊,两边是贴上编号的办公区域,可以用户要求划定大小面积。虽然办公区域的两侧是贴上各自企业标示的通透的玻璃窗,但光亮仍然很难渗入。
  只有走廊的两端的窗户可以照入无遮无挡的自然光,映出一袭绿色,
  天花板也安装着一排小灯,可能是节省电量的缘故,走两步才有一盏是亮的,所以走廊上的光线一直都不好,来来往往的人,只剩来来往往的剪影,去除血肉、去除表情,所有人都一样,拎着早餐,背着公文包,鬼魅般走入属于自己的编码中去。
  有人低头按着手机,手机打出的光线散在他的脸上,仿佛摄魂怪吸走灵魂时显露的轨迹。
  大家都一样的平静,静的让人心慌。
  在这座大楼里,有一家儿童舞蹈室,经常会有小孩子跑出来,玩闹一番,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穿过耳膜时,也会失去欢乐的色彩,变得干涩刻板。
  可能,是我看得恐怖片太多,不自觉的联想的后果。
  我总是很想睡,可是,无论怎样休息,第二天仍被相同的感觉包裹,密不透风、呐喊无言。
  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把生命掏空,努力成为规则中的赢家。
  因为我害怕,害怕得到不什么,害怕比别人差,害怕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走到在转角的楼梯间,我想起了,我曾躲在那里,不敢发出声音的哭泣,等情绪稍微平复后,给显岸打过一通电话。 
  “喂,是我,可以过来接我吗?”还带着哭腔。
  “你说什么?”电话那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请假了,今天你也休息,过来接我,我们去公园走走。”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出门。”
  “你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休息,我还能做什么,挂啦。”进紧接着是毫不迟疑挂断电话的声音。
  我坐到了台阶上,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相同的号码。
  西杰从身后出现,拿过我的手机,挂掉了电话
  “感觉找你找了好久,生怕自己迷路,无法带你回去。”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
  “我在做梦?”
  “谁知道呢?不过怎样都没关系,我会带你去,你想回到的地方。”
  西杰用指腹抹去我的眼泪,
  “不要哭,还没到分别的时间。”
  醒来已是黄昏,手中还握着已经凉透的水杯,指节满是用力过度的乏力,还真是一场让人不舒服的梦,幸好有个让人期待的结局。
  这时,西杰回家,我跑过去迎接他的拥抱。
  梦境往往使我们看清自己,用一些断章取义的故事,让我们明白,我们的恐惧和期待。
  在没有藩篱的牢狱中,我终日撞壁,然后又快速复原,看似没有伤口的皮肤下,我们折断了一截截的感受神经,并能借此一再回到昨日,谈不上美好,甚至说不上向往的昨日。
  我看着在牢狱中自己,重复着相同的生产过程,甚至要隔绝意识,才能有效率的完成,我们不能有自己的意愿,我们是以客户主导的沉默机器,我们甘愿摇尾乞怜的讨要温暖,
  我们变得脾气暴躁,我们习惯趋向自私,内心却在质疑呐喊,渴望被拯救。
  我想,无论被剥夺的自由是哪种形式,是这样温吞适应过程。我们仍抱有希望,懂得正确选择的方向,所以我们必须这份自由的选择权还给他们。
  我相信人的意识没有那么容易被摧毁,只要推到了围墙,他们就有获取自由的能力。”
  我从未现在一样坚定,敢于说出我的想法,或许我们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也是唯一可以凭自己,为我们的将来创造的唯一机会,若不彻底打破小镇的规则,而我们,注定彼此分离,回到归处,依托麻木灵魂度日,无论我们生活怎样的世界,若不去做,让渴望正义的内心满足的事,我们仍然被囚禁,并且永无宁日。
  “你是不是知道,我制作火药,试图炸掉工厂的计划。”我退出他的拥抱,试图观察他对我炸毁工厂计划的态度。
  “从始至终,我一直在你身后。”
  “那么,你一定知道我把火药偷藏在哪里。”
  “被发现了,烟花漂亮吗?不,我是想说,剩下的,由我们一起完成。”
  西杰心事:
  我一直在想,遇见你,是否只是遇见了,单纯邂逅,彼此照顾相守。
  其实,在没有遇到你以前,我从不认为我会爱上一个人,体验爱情的种种心事,多年来,我压制住了仇恨,用哲学原谅了那些为获得权力而不择手段的人。它造成的后果,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人事,一种无法从内心关注的状态,这是一浑浑噩噩的绝望状态。
  与你相识以后,我听到了大海的潮汐涨退中的静谧和愤怒;风吹过面颊在耳畔逗留的交响,
  世界才变得多彩起来。
  我没勇气反抗小镇,甚至无法切实的痛恨它。
  因为小镇有着浑然天成的和谐,我们衣食无忧,耕种劳作皆出于喜爱,居民之间的相助,往往不计报酬,慷慨无私,每个人都可以爽朗的笑声中,各司其职的安稳度日,为婴孩的出生欢庆,为老人死去哀痛。
  我们对待外来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在我们的眼中,外来人只能给小镇带来不幸和疾病,他们是罪恶的化身,只有通过进入工厂、周而复始的繁重劳作才可洗清,而我们却是圣洁无暇,充满爱与仁义的选民。在我们看来举报在夜晚侥幸逃开监视装置追捕的外来人,是一种值得称赞的荣誉。
  在20年前的政治运动后,也就是机械工业无能维持,小镇被迫需要大量劳动力的时候,小镇每日都在举行“威胁即外来人的演讲,浩浩荡荡的思想宣传部队,游走在大街小巷,足以把我们每一道思想缝隙都被洗刷干净,让“威胁来自外来人”的言论,变成像地球围绕太阳公转一般的真理。
  我并非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可以平静的欣赏工厂的□□、暴虐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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