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新传——新月传奇

第20章


’他冷笑:
‘想不到现在你居然变成了个缩头乌龟。’
楚留香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幸好你还没有变,一定还是会去做好你答应了别人的事。

‘我当然会去做。’胡铁花大声道:‘你也用不着管我,要走就快点走。’
‘临走之前,我们能不能再喝一次酒’楚留香笑得彷佛也有点凄凉:‘我恰巧知道这
附近有几好酒。’
酒已经喝得不少了,一个人一,坐在一栋高楼的屋顶上,用嘴对着子喝。
平时喝了点酒之后,胡铁花的话比谁都多,今天却只喝酒,不说话。
他好像已经懒得跟楚留香这种人说话。
楚留香却显得很愉快的样子,话也比平时说的要多得多。
胡铁花板着脸听了半天,才板着脸问:‘你说完了没有’
,
第十九节
        ‘还没有。’
‘你想说什么’
楚留香仰起脖子,灌了几大口烈酒进去,忽然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我还想告诉你一
件事,一件别人都不太明白的事,我也从来没有跟你说起过。’
‘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好朋友,都认为我对你好极了,你出了问题,我总会为你解决。
连你自己说不定都会这么样想。’楚留香笑了笑:‘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情况并不是这样
子的。’
他又捧起酒喝了几大口,喝得比平时还快。
‘其实你对我比我对你好得多。你处处都在让我,有好酒好菜好看的女人,你绝不会跟
我争,我们一起去做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成名露脸的总是我,其实你也跟我一样是去拚
了命的。’楚留香说:‘只不过拚完命之后你就溜了,溜到一家没人知道的小酒铺去
,随便找一个女人,还要强迫自己承认你爱她爱得要死。’
胡铁花开始大口喝酒了,拚命的喝。
‘你这么做,只不过因为我是楚留香,胡铁花怎么能比得上楚留香锋头当然应该让楚
留香去出。’
他用一双喝过酒之后看来比平时更亮的眼睛瞪着胡铁花:‘可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你错
了,大错而特错。’楚留香的声音也变大了:‘现在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胡铁花绝对没有
一点比不上楚留香的地方,没有楚留香,胡铁花的问题一样可以解决,一样可以活下去,而
且活得要比以前好得多。’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如果你不明白这一点,你就不是人,你就是条猪,死猪。’
酒已经空了。
胡铁花忽然站起来,用力把酒子远远的摔出去,瞪着楚留香大骂:‘放你的屁,你说
的话全是放屁,比野狗放的屁还臭一百倍。’
他骂得虽然凶,眼睛里却彷佛已有热泪将要夺眶而出:‘现在我也要告诉你,如果你以
为我不明白你放这些屁是什么意思,你也错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楚留香冷笑:‘你明白个鬼。’
‘我不明白谁明白’胡铁花说:‘你故意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是想瞒着我,一
个人去找史天王去拚老命。’
他握紧双拳,忍住热泪:‘你承不承认要是你不承认,我就一拳打死你。’
楚留香也跳了起来,用力甩出了酒子,握紧双拳,瞪着他:‘就算我要去,跟你也没
有关系,我去做我的事,你去做你的事,你乱发什么狗熊脾气!’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拳头全部握得紧紧的,好像真的准备要拚命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这两对铁打的拳头已经握在一起。
‘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你也不是,我们都是人。’
‘你不是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因为我了解你。’胡铁花说:‘我简直比你老子还了解你。’
说完了这句话,他自己先笑了,两个人全都笑了,连一里外的人都被他们的笑声吵醒。
他们要笑的时候就拚命的笑,要喝的时候就拚命的喝。
真的要去拚命时,也毫无犹豫。
‘好。你去拚你的命,我去拚我的。只不过真的有人想把我们这条命拚掉,大概还不太
容易。’
‘你的命拚掉,还有我的。我的命拚掉,还有你的。谁能拚得了’
‘谁都不行。’
暴雨中的杀机
霹雳一声,春雷又响起。倾盆的暴雨就像是积郁在胸中已久的怒气,终于落了下来
 
一道道闪电撕裂了黝黑的穹苍,一颗颗雨点珍珠般闪着银光,然后就变成了一片银色
的光幕,笼罩了黑暗的土地。
现在本来已经应该是日出的时候了,可是在没有闪电的时候,天地间却更黑暗。
楚留香站在暴雨下,让一粒粒冰雹般的雨点打在他身上,打得真痛快。
他已经闲得太久了,这两年来,除了品茶饮酒看月赏花踏雪外,他几乎没有做过别的事
 
这个世界上好像已经没有能够让他觉得刺激值得他冒险去做的事,也不再有那种能够
让他掌心冒汗的人。
可是现在有了。
现在他的对手是纵横七海,不可一世的史天王,是个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击败过的人。
想到将要去面对这么样一个人时的兴奋与刺激,楚留香胸中就有一股熟悉的热意升起。
至于成败胜负生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冒险并不是他的喜好,而是他的天性,就好像他血管里流着的血一样。
雨势更大,楚留香洒开大步往前走,走出了城,走上了山坡下无人的泥泞小径。
他故意走到这里来的。因为他刚才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杀气。
他看不见嗅不出也摸不到,可是他感觉得到,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豹子嗅到血腥时
那么灵敏正确。
血腥气能把暴雨冲淡,杀气也一样。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感觉到的杀机在暴风雨中反而显得更强烈。
这一次他无疑又遇到一个极奇怪而可怕的对手了,正窥伺在暗中,等着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他只知道这个人只要一出手,发出的必
定是致命的一击,很可能是他无法闪避抵挡的。
可是他非但没有退缩恐惧,精神反而更振奋。
他等着这个人出现,就彷佛一个少女在等着要见她初次约会的情人。
现在他已经走上了无人的山坡,山坡上黑暗的树木和狰狞的岩石都是一个暗杀者最好的
掩护。
他所感觉到的杀机也更强烈了,可是他在等的人却还没有出现。
这个人还在等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好像天生就是杀人的人。
他们是人,不是野兽,但他们的天性中却有熊的沉着狼的残暴豹子的敏捷狐狸的
狡黠与耐性。
这个人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还在等,只因为他要等最好的机会。
楚留香就给了他这么样一次机会。
雷霆和闪电的间歇是有定时的,楚留香已经算准了这其间的差距。
所以他忽然滑倒了。
就在这一瞬间,闪电又亮起,黑暗的林木中忽然蝙蝠般飞出了一条黑色的人影。
闪电过处,霹雳击下。
从撕裂的乌云中漏出的闪电余光里,刚好可以看见一道醒目的刀光,随着这一声霹雳春
雷凌空下击,挟带着天地之威,斩向楚留香的头颅。
这是必胜必杀的一刀。
这一刀彷佛已经和这一声震动天地的春雷溶为了一体。
不幸的是,楚留香并没有真的滑倒,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滑倒了的样子而已。
这种样子并不是容易装得出来的。
就好像某些武功中某些诱敌的招式一样,这一滑中也蕴藏着一种无懈可击的守势,一种
可进可退的先机。
所以这一刀斩空了。
天地又恢复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楚留香又看不见这个人了。
可是这个人也同样看不见楚留香。
就算他能够像最高级的忍者一样,能在黑暗中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事,可是他也已看
不见楚留香。
因为楚留香闪过了这一刀之后,就忽然奇迹般失去了踪迹。
电光又一闪。
一个以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站在山坡上,黑巾上露出的双眼中带着一种冷酷而妖异的光芒
,以双手握着柄奇形的长刀,刀尖下垂,动也不动的站着,可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伺机而
动。
只要楚留香一出手,他势必又将发出凌厉无匹的一击。
楚留香没有出现。
闪电又亮起,一闪,再闪。
这个人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他不能动,也不敢动。
因为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他的对手已经取代了他刚才的优势,就好像他刚才一样在暗
中窥伺着他,随时都可能对他发出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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