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及莫离

  我是不能心安，不是因为我抢了莫槡，而是我的孩子，我怕有人会伤害他。
  老妈早就站到我身边，她挡住走过来的浣曦，却被浣曦一把推开，她拿着匕首，向我挥来。
  我轻声对她说“不要”，可是她却像个疯子一样拨开我的手，把匕首摆到我眼前。
  她身后的莫槡把她推开，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也听见她的狂笑......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只是这次，我换上了病服。
  我感到肚子上的疼痛，我不敢动，我希望自己再睡过去，然后醒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
  “昕艾？”莫槡温柔的唤我的名字。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要如何问出口。
  “你先冷静，医生让你不能乱动。”莫槡握着我的手，亲吻着，我感觉到他泪水滴到我的手上。
  “孩子？我的孩子？”我两眼放空，另一只手摸摸肚子，“他是不是很疼？”
  眼泪让眼睛彻底模糊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再次睡过去的。
  ☆、什么变了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上海滩洋溢在火花四溅的庆祝中。
  而莫宅，却不允许张灯结彩，不许放鞭炮。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真可爱。
  “昕艾，拿着这个，暖暖手。”我笑着接过妈妈手中的热水袋。
  出事那天，据说老妈当场晕了过去，跟我一起被送进了医院，老爸回了老家，老妈和我都住进了莫宅，莫母回了香港，带着音音，说是为了给她安排上小学，其实我知道是为了让我平静平静。
  我看着憔悴许多的老妈，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我的事，难过了许久。
  “妈，你别担心了，医生不是说了，不影响我再怀孕的，而且那一刀也没有很深嘛。”我安慰着她，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忍着泪，给我擦擦。
  “以后再怀孕了，可别瞒着妈妈，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是我老妈，安慰嘱托的话里都是带着严厉的。
  “好啦，我知道了，这次是我失误了。”
  “行了，大除夕的，都过去了！”
  我握着她的手笑了笑。
  莫槡的车回来了，我看着他下车，脸上的笑消失了。
  我和妈妈回了房间。
  “昕艾，小莫他......”
  “妈！”我阻止她为他说情。
  我知道那件事故，不能全部怪莫槡，可是如果他早点告诉我他并没有妥善解决他和浣曦之间的事，如果他早点告诉我浣曦没有彻底放弃他，我是不会那么着急举办婚礼的。
  也或许是我的错，我太相信他了。
  搬进莫宅，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但是如果我不住进来，我知道不仅莫槡难做，老爸老妈也脸上挂不住。
  “妈。”莫槡手上拿着外套，出现在门口。
  老妈应一声，走出门去，给我们关上门。
  莫槡走过来，放下衣服，坐在我身边。
  “昕艾，我......”
  “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除夕吧？我听说齐叔早就买好了烟花爆竹，可是你不让放？”
  莫槡看着我，皱着眉头。
  “再皱下去会更老的！”我没带任何笑容的说，瞥向一边。
  “我想还是不放了吧？”
  “为什么不放啊？要放，我要亲手放。”我的鼻子一酸，忍住了眼泪。
  我的小东西没有看到外面的一花一草，没有听到外面的一音一语，就离开我了，我要放很多烟花，让他看看，让他听听。
  烟花在天边绽放，又落了下来，只一瞬，却是最美。
  小东西，你来打我的肚子里，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妈妈没有让你从里面出来，但是你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我望着天，怕眼泪掉下来。
  “想哭就哭吧！”莫槡说。
  我终于忍不住了，爆发了许久的委屈。
  “你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根本没有解决你们的破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出现，你为什么没有拦住她！”我用拳头捶打着他，然后又打向自己的心脏地方，“都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孩子！”
  莫槡抱住我，紧紧的抱住。
  我听到他的哭泣，他也听着我哭泣。
  烟花绽放，消失，剧烈的响声盖过我们的哭泣。
  “昕艾，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抓着他的肩膀，死死的，我知道他感受的到痛，却不言不语。
  新婚之后，第一夜，我让他住进卧室，只是只能给我肩膀靠。
  “今晚一起守夜吧！”他说。
  “莫槡，你说他会不会在哭，在怪我们？”我流着泪。
  他又抱紧我，抚摸着我的后背。
  “昕艾，我们的孩子，还会再来的，他只是觉得来错了时间，所以又返回去，重新再来一次，我们要慢慢等他，他就会出现的。”
  “我是不是不能怀孕了，你们没有跟我说实话对不对？”
  我的多疑，曾经以为我的小东西是个肿瘤。
  “瞎说什么，你只是需要静养，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可以再有孩子了。”
  “可已经不是小东西了。”
  “是他，他会回来的。”他亲吻着我的额头。
  大年初一，莫桪被放了出来。他出现的时候，我看出他眼神里的不对，应该是担心我，所以才那样的吧。
  “昕艾，你没事了吧？”他说话有些犹豫，我在想如何让他别那样沮丧。
  “昕艾是你叫的吗？你得叫大嫂！”我笑着，他一听，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大嫂！”他不情愿的叫出口，坐在我身边。
  “医院放你出来，不怕你乱咬人啊？”我逗他。
  “咬人先咬你！”他终于坦然的说了句话。
  我看着一边的小护士，长得还挺漂亮的。
  “喂，那个小护士，你喜欢人家啊？还带在身边。”
  他回头看看，然后回答：“那是监视我呢好吗？”
  上次看见他还是婚礼现场，经受了那样的场面，幸亏他没有发病。
  “大哥今天还有工作吗？”
  “是啊，员工放假，老板却在工作。”我指指自己。
  “你不准备辞职吗？”
  “为什么？没那个必要吧？”
  他靠近我，指指身后的小护士说：“跟她一样，监视啊？”
  我打了他头一下，说：“那是我职场，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地方。”
  愉快的逗趣了一会儿，他突然严肃起来：“昕艾，我希望你和大哥，能过得幸福。”
  我看着他的脸，觉得有些别扭：“干嘛突然这么说？你今天有点不一样，犯病了？”
  “我很正常，我说的，都是我心里想的，我和你，不可能了，所以，你要和他幸福，他要是再对不起你，我不会饶了他。”
  “你这番说辞，怎么像我哥哥似的？”我笑着。
  他眼神晃了一下，又说：“不是你哥哥，难道是弟弟啊？”
  “没成家的公子哥。”我嘲笑着。
  ☆、一切还好
  第二年的春天，过的很快，我都来不及细听雨的缠绵，桃花却已经开败了。
  音音被送了回来，准备在上海上小学，莫桪的病也越来越好，不吃药也没有问题了。
  老妈也回了老家，我几乎每天都会和她还有老爸通话，老爸还是一样担心着我，怕我和莫槡还僵持着，老妈却很宽心，她走的时候，我和莫槡一起送的她。
  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让我应接不暇。
  四月的到来，让我觉得有点仓促了，我还没有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
  我升职了，加薪了，成为了企划部的组长。
  一年的时间，混到了组长的地位，还是以老板娘的身份，我不得不怀疑这是莫槡故意对我的刁难。
  想让我辞职在家，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妈妈，您做的汤越来越好喝了。”
  饭桌上，我端上我唯一拿的出手的西红柿鸡蛋汤。
  “谢谢音音，好喝你就多喝啊！”我摸摸她的头。
  我给他和莫槡盛汤，递给莫槡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痛。
  “怎么了？”莫槡担心的扶起我。
  自从身体养好以来，他在努力的让我再次怀孕，只是，几个月过去了也没有消息，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样着急。
  “肚子疼。”我说。
  上次怀孕，也是肚子疼，所以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担忧，虽然怕是空欢喜但他还是决定送我去医院看看。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首先要恭喜二位，莫太太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听到医生的话，我眼泪差点掉下来，抚摸一下肚子，觉得那里那样温暖。
  莫槡抱着我，在我耳边说：“昕艾，他回来了。”
  “别急着哭，我还没说完呢。”医生继续说，“因为之前的病历，我必须要嘱托你们两个，今后要注意，要注意节制。”
  医生果然是习惯了，说这样的话，一点不羞涩。
  我们谢了医生，莫槡把我抱出去，送进车里，旁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把我当瘸子也好，当瞎子也好，总之，我很幸福。
  一回到家，音音就问我没事吧，我摸着她的头说：“今年音音的生日礼物，妈妈准备好了。”
  她兴高采烈的又蹭又跳，一会儿说要妹妹，一会儿说要弟弟，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总之，我知道，是他回来了，我的小东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