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落尽天堂泪.

第21章


梵沂从腰间抽出了佩剑。依梦已经从梵沂的口中得知,这把剑叫做戚羽剑,也是一把十分不错的兵器。
  梵沂挥动长剑,漫天雪白的羽毛急速向敌方飞去。敌人见是羽毛,开始并未在意。但当羽毛袭到他们时,他们便后悔了:那羽毛竟比剑更锋利,所触之处均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痕。有些人不幸被击中喉、腕等要害部位,甚至当场毙命。
  见到羽毛的威力,对方主将也不敢懈怠,挥剑击出百枚黑色的针,攻向羽毛。被针击中的羽毛顷刻变黑,碎落在地。又是一排针发出,只是这次的目标是梵沂的军队。猝不及防的将士们一阵抵挡,却还是有不少人受了伤,甚至不幸丧命。
  一枚针刺入了依梦的衣袖,蹭着手臂飞了出去,在依梦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天蓝色的衣袖上染上了小小的一点红色。依梦忍不住“咝”了一声,恰被梵沂听见,转过头小声问:“没事吧?”依梦摇摇头,这点痛还是可以忍受的。不过针上似乎有毒,幸好只是擦过,毒好像没有太多进入体内。见依梦似无大碍,梵沂便也放心了。
  依梦双手结印,一团紫色的光雾逐渐向敌军蔓延开去,一朵朵兰花的花瓣在光雾中飞舞,幽香四溢。强烈的香气不知为何带上了催眠的效果,被光雾笼罩的敌人都觉得一阵昏沉,就渐渐睡去。
  “幽兰咒?”敌军中有人识出了依梦的幻术,随即击出一道蓝光,与紫光相交,“砰”的一声炸响,均是击得粉碎。依梦觉得胸口一阵翻涌,好在也是并无大碍。对方似乎也不好受,脸色稍有些苍白。
  半日下来,哪一方都没有占到优势,战斗也暂时停止。
  不等梵沂来问她的情况,依梦口中念出了一段古老的咒语,顿时,阴风袭人,呼啸而过,似是鬼哭之声。地面上,一道道沾血的白绫从地底钻出,一个个人形在空中凝结成形,双脚离地,白衣上沾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双眼空洞无神,口中发出幽幽的呜咽之声。
  梵沂脸色有些难看:“这是……”依梦淡淡一笑:“这是鬼啊!”
  那些鬼缓缓地转过头,无光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依梦。被一群鬼这么盯着,纵使是依梦也不禁一阵恶寒,尴尬笑道:“呃……是魄体……魄体……”那些恐怖的眼神这才从她身上转走看向敌军。
  依梦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失言啊失言!这样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别人说它们是鬼,虽然她至今没有弄明白鬼和魄体这两种叫法有什么不同。梵沂对此倒是无所谓,而是在想另一件事:自己这相好看起来不好惹啊!哪天要是不小心把她惹毛了,她招两只小鬼来跟他玩玩,那他可就惨了。
  由于两方军队都在部署工作中,因此敌军也没有注意到依梦的招魂术。依梦也乐得如此,待会儿正好来一个出奇制胜。梵沂正在和将领们商讨策略,依梦就和一群魄体们讨论一会儿的对策【好诡异啊……】
  ☆、第44章 见血封喉
  第44章 见血封喉
  战斗又一次打响,依梦的魄体大军急不可耐地出动了。“喂!你们都小心点!”见那些家伙不怕死一样地冲出去,依梦不禁捏了一把汗。不过她也知道,她的担心估计是多余的。【清水涟漪:它们不是早就死了吗? 依梦:对于人来说,它们已经死了;对于魄体来说,它们还活着。这是一个哲学命题。 清水涟漪:这样啊……】
  敌军迅速向前冲锋着,看见有人来了,都加强了警备。一只鬼持大刀向一名敌军砍去,敌军持手中之剑,使全身之力挥出迎向大刀。谁知,接触大刀之时,剑竟隔空划过,虚若无物般穿透过去,而大刀划过他的身体也未造成任何伤害。只是他出招太狠收不住手,向前翻下了马背,顿时被踩在了自己一方大军的马蹄之下。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敌军中一片混乱。“那些飘在空中的人是幻象,无需理他们。”敌军中有人喊道。士兵们一听,均不再理那些鬼魂。果然,不管鬼魂的兵器怎么击到他们,均不会受伤。
  此时,敌军一位将军见到一只鬼魂持剑向自己刺来,不屑地笑了笑。然而,下一刻,胸腹之间就是一阵剧痛,剑已刺入了他的体内。鬼魂狡黠一笑,他便向后倒去。这时,敌军才反应过来,抡起剑砍向鬼魂,而此时,它已变回了虚体状态。
  又一只鬼魂将剑刺入了一名敌军士兵的体内,而那士兵在倒下之前竟艰难地提剑刺向了鬼魂。那鬼魂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招,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挥散而去。这一击激起了敌军的士气——原来这些鬼魂是可以杀死的!
  这下鬼魂陷入了僵局。在虚体状态下,它们无法袭击人;而一旦变为实体袭击人,就会立即有人持利剑刺向它们。此时,它们完全来不及变回虚体,只能落得魂飞魄散。对敌军而言,虽然代价比较大,但也算是找到了暂时压制鬼魂的方法。今日他们的招魂师正好没有出征,若是由她出马,那依梦的鬼魂就更加无奇了。
  鬼魂施展不开,人与人的战斗也一直僵持着,谁都没有占得上风。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两方才停战各自回到本营中。
  梵沂走到依梦身边,牵起她的手,取出手帕替她擦去额上的沙尘与汗水:“今天辛苦你了。”依梦轻声道:“你也是啊。”说着帮梵沂理了理他额前已有些凌乱的头发。但这一动,牵动了方才被毒针擦过的伤口,竟又痛了起来,依梦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怎么了?”梵沂关切地问。转目见到依梦衣上的血迹,似是明白,轻轻捋起她的衣袖,见雪白的皮肤上一道红痕已经开始红肿,还有些发黑。“很疼吗?”梵沂有些担心地问。依梦委屈地点了点头。
  梵沂抱起依梦一同骑到他的马上,又牵过依梦的马缓缓向薰萦的帐中走去,让她为依梦治疗。走的速度很慢,生怕一个颠簸让依梦的疼痛发作。依梦的头贴在梵沂的背上,很温暖、很幸福。只是沙场凶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幸福还能有多久。
  到了薰萦的帐中,姐妹俩相见自然少不了嬉笑打闹了一番。梵沂见到她们那开心的样子,不便打扰,便径自到了屋外。嬉闹完了,薰萦问:“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依梦这才想起正事:“哦,我手臂上受伤了,想来你这儿找点药。”说着,把伤口给薰萦看。
  薰萦检查了伤口,感觉有些不对,又号了依梦的脉,神情变得凝重。依梦看见薰萦的神情,不禁问:“干啥紧张兮兮的?不就是有一点毒吗?”
  薰萦放开了依梦的手,问:“姐,你确定你还活着吗?”
  依梦黑线:“虽然我一直跟鬼打交道,但你姐姐我还没变鬼呢——大活人一个!”否则你还见得到我那么活蹦乱跳的?
  薰萦叹了口气:“姐,我不得不说你命大了。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依梦摇头,知道了还要来问你吗?薰萦轻声道:“是见血封喉,此毒从伤口进入体内,不管量多小,七步内必亡。”
  依梦一惊:“不可能!除我之外还有很多人也中了那种针,为什么许多人都没事?”薰萦还是轻轻的声音:“因为他们中的针上都没有毒,而中了毒针的除你以外都死了。”你当别人那么有钱,给每根针都上毒?见血封喉很贵的!
  依梦顿时觉得脑中“轰隆”一下,颤声道:“那……有什么疗法吗?”薰萦从药室的抽屉里取出几棵植物:“这是红背竹竿草,对克制毒素的蔓延又一定效果,但能维持多久我也说不清,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依梦分明见她眼中已有些泛红。
  依梦再不相信,这也已成为事实了。她牵起薰萦的手:“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要让梵沂知道,好吗?”见薰萦点头,薰萦这才收起草药,走出帐外。
  梵沂见依梦出来,急忙上前,却见依梦脸色有些苍白,急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依梦勉强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梵沂牵起依梦的手往回走。依梦觉得一股暖流温暖了她的手心。她的心中却是更加酸楚——这样与他手牵手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吧?不觉间,眼前雾气氤氲,再看不清眼前的路。依梦抬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唔,眼睛里进沙子了。”依梦掩饰道。
  梵沂取出面纱为她戴上:“战场沙尘多,难免吹入眼睛的,注意点防护。面纱本来想晚些待你生辰之日赠予你的,不过,现在就提起送你了吧。”依梦鼻头更酸,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流下。小小的感动,不也是他对她的体贴关怀吗?如此关系她的男子,真舍不得离开他。
  ☆、第45章 夜半魂惊
  第45章.夜半魂惊
  梵沂送依梦回到她的帐中,夜已经渐渐深了。依梦坐在床头,取出了薰萦给她的草药。注视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她中了见血封喉,瞒得了梵沂一时,却瞒不了他一世。如果他知道她中了毒,那会是怎样的痛苦?他将时时为她担心,宁可自己煎熬也不愿她离去。
  或许,只有在他得知消息前她便死去,才是最好的方法吧?这样他虽然会痛苦,却可以安心地很快将她遗忘。也许,对他们都是一个解脱吧?
  窗外,厚厚的云层遮蔽了月光,没有一丝风。夜似乎很静,只是床上的依梦辗转反侧,却是难以入眠,不时地揾去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晶莹。
  忽的,微微一阵风过,很冷。依梦不自觉地紧了紧被子,缩起身子。风一阵阵地来,一阵比一阵强,一阵比一阵冷,从窗缝吹进屋内发出“呼呼”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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