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继续低下头剥玉米去了。
“二丫……”乔灵儿脚上加快了步伐,像是迫不及待一般想要把二丫抱进怀里。“二丫,二丫……”
“哎,你干啥?放开我!”
感受到怀里的妹子挣扎个不停,乔灵儿觉得又是伤心又是好笑,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二丫趁着这会子功夫又是抓又是踢的挣开了她的怀抱,抱起装着玉米的篮子,全身戒备的躲在了门边。“你、你想干啥?告诉你,我爹就在屋里呢,小心他出来打你!”
“二丫!过来,你不认识姐姐了?”
“姐?”二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仔细的在乔灵儿脸上转了转,刚刚的戒备和警惕一下子就变成了欣喜若狂。“姐,我姐回来了!我姐回来了!”
乔灵儿见她终于认清了自己,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没想到二丫竟然高兴的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爹,娘,我姐回来了,我姐回来了!”
看着妹子飞快的身影,乔灵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之前那风风火火的性子。
“姨娘,您擦擦脸吧!”兰香递过来一块帕子,帮着乔灵儿擦了擦,又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姨娘,刚才那个是你妹子?奴婢怎么看着她……”
“疯疯癫癫的是吧!”乔灵儿淡淡的一笑,看的兰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这才接着说道:“我这个妹子,你别看她年纪小,性子却最是要强的,从前我在家里时,还要时时需要她护着呢!你看她个子小小的,可是打起架来却是比我强多了。”
姨娘这样美丽温柔的人也会打架?兰香眨着眼睛表示很怀疑,乔灵儿知道她不明白,却也没继续说下去。反而推开门走进了屋子里。
秋季的空气本就干燥,又因着秋收正忙的时候,刘氏可能也没什么时间收拾屋子,刚一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土腥味,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兰香甚至可以看见那阳光下飞舞的尘土。进门首先就看到了又黑又小的灶台,灶坑里还残留着些许的火星,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食物的气息,兰香很小就被卖给了牙婆,几经辗转又到了乔灵儿身边,她也是在大户人家做惯了活计的,可是就算是再怎样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地方,稍微一走神,乔灵儿已经闪身进了里屋。兰香赶紧跟了进去。
屋子里倒是收拾的挺干净,不过也有可能是东西太少显得空旷的缘故。只有两张扁担长的凳子,一只看着好像还掉了一只腿儿又新换上的,然后墙角的地方立着一个半人高的衣柜,破旧的杨木已经露出了厚重的纹理。炕上铺着的是有些发黑的席子。秋娘的手慢慢抚了上去,这都是他们在老宅时就用的家什,除却了这个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姨娘,少爷给了我们三天的假,这三天我们不是都要住到这里吧!”
兰香嘟着嘴,脸上有明显的不情愿,乔灵儿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若是不愿我可以送你回去、”
“奴婢不敢!”兰香急忙跪下,姨娘就算是再不得宠也比她这个丫头大,若是真被送了回去,她还不被赶出府啊,乔姨娘的脾气好,她作为贴身丫头吃穿也不差,才不想离开姨娘身边呢,刚刚只不过是一时忘了形,兰香想着下次定要仔细当差,切不敢胡乱说话了。
乔灵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你一会儿跟着车夫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先放到外间,等我家人回来了再说!”
“是!”
看着兰香小心翼翼的样子乔灵儿不禁又想起了茶香姐姐的好处。这个丫头毛毛躁躁的不说,也许是因着年纪小,经验不足,通常都是她怎么吩咐兰香怎么做,若是茶香还在,恐怕自己还没说什么她就办好了所有的事儿了,那她也就省了不少的心里。想到茶香,她总是心疼和怀念的。算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儿,以后慢慢再瞧着吧。
她看着兰香和车夫忙着卸东西,自己干脆也卷起袖子帮着收拾起来。正忙着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二丫叽叽喳喳欢快的笑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大丫?丫儿……”
温柔熟悉的声音让秋娘瞬间就红了眼眶,她本是背对着大门蹲在地上整理带来的点心,这一声呼唤传来,手里的点心啪的就落在了地上,慢慢的站起身,缓缓的转了过去。小心的动作仿佛是生怕搅乱了这美好的时刻。“娘……”
☆、059 打人
“爹、娘……”乔灵儿慢慢转过了身,看着虽然仅仅几个月没见却仿佛老了好几岁的爹娘忍不住红了眼眶!两人都是从地里回来的,身上都带着尘土的气息,乔大河裤腿上还沾着泥土,此时看见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拘谨的交叉着,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然后赶紧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相比于他的拘谨疏离,刘氏要显得直白的多。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乔灵儿,仿佛生怕一眨眼,她的这个闺女就会消失不见,想要上前去摸摸她,却又害怕自己粗糙的手刮坏了那精致美丽的衣裳……
乔灵儿看着她卑微的样子忍不住的心酸……虽然她的灵魂是穿越而来的,可是她的身体确确实实是刘氏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之前的十几年自己一直痴痴傻傻,但作为亲人的他们不但没有嫌弃她,反而处处护着她,用他们仅有的能力宠爱着她。这样负责又让人敬重的父母怎能不让她感到心疼?
“娘!”乔灵儿跑到刘氏身边,紧紧地靠在了她的怀里,单薄却温暖的怀抱让她充满了安全感……那样的舒适,那样的让她舍不得离开。“娘,我好想你!”
“哎,乖孩子,娘也想你!都是娘没能耐啊,让我的大丫受苦了!你在外面有没有挨骂挨打?能不能吃饱肚子?有没有人欺负你啊?我可怜的大丫!”刘氏怜爱的摩挲着她的后背,感觉自己的手磨得那绸缎沙沙作响,这才急忙让乔灵儿起来。“快,快起来,大丫,你看,娘的手又粗又脏,把你这衣裳都弄坏了!”
“娘!”乔灵儿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嘴里甜糯的娘啊娘啊的喊个不停,喊得刘氏的一颗心都碎了。乔灵儿这才逗得刘氏笑了起来,她又站到了乔大河的身前。“爹!”
“哎哎!”这位憨厚朴实的中年汉子一下子红了眼眶,“闺女回来了,好,好啊!”只是简单的这么一句话,乔灵儿却听出了不同于平常的沙哑,再看他不自然的低着头,哪还有不明白的,看着他灰白的头发,心里忍不住酸了起来,赶忙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快要流下来的泪水,扬起了开心的笑容。不经意间,看见二丫怯生生的站在后面偷偷的看着她,她心里又柔软起来。这个年纪虽小,却处处护着她什么事儿都冲在前面的妹妹啊!
“二丫,过来!”乔灵儿蹲下身子,对着二丫招了招手。
二丫听到姐姐叫她,却是迟疑了起来,又看了看刘氏的脸色,这才慢腾腾的走了两步,乔灵儿一直微笑着看着,最后还是二丫先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起来,一下子冲进了她的怀里,那巨大的冲力差点儿让她摔了个跟头。
“姐,姐……我好想你啊,姐!”小小的身子,低声哭着的小人儿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乔灵儿的怀里痛哭失声。那不断颤抖的身子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颤抖起来。她好瘦!比记忆中更加的消瘦了,乔灵儿的手在她的身上似乎可以摸清根根的肋骨……
“小丫头,姐也想你啊!你看,姐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快来看看。”乔灵儿拉着妹妹的手,正巧兰香抱着两匹布走了过来。
“姨娘,这些要放到哪里?另外东西都卸完了,我已经告诉四喜先歇一会儿,等下午老太爷再干活了的时候,让他跟着去帮帮忙。四喜答应了,不过却笑着要跟姨娘讨双鞋穿呢!”
四喜是这次跟来的车夫,二十来岁的年纪,还是个爱玩的小子呢,兰香这丫头但是挺有还算机灵,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乔大河,自己就老太爷老太太的称呼上了,逗的乔灵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这些小事儿你就看着办吧,顺便告诉四喜,这两天让他受些累,回去等我好好的赏他,还有你,伺候的好了,回去我就把你心心念念的那只簪子给了你。”
“是,谢谢姨娘!”兰香笑得合不拢嘴,兴冲冲的回屋收拾去了。
乔灵儿这边心情大好,回头一看,只见爹娘和她妹子都一脸愕然的看着她,忍不住脸上一僵,她好像忘记了,在他们眼中她的还是以前的那个乔大丫!
乔灵儿赶紧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我是进了府之后,少爷嫌我太过愚笨,请了大夫来给我诊治,治好了我得病,现在,我已经大好了!”
“真的吗?”刘氏喜极而泣,闺女痴痴傻傻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病,总是觉得是因为那时候没钱耽误了闺女,自责愧疚是压在她胸口的一块大石,如今看闺女有了这个机缘,心里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少爷感恩不已。
倒是乔大河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不是都很忙,很娇气的吗?怎么有空给你一个小丫头看病?”就算是见丫头脑子不怎么灵光也是应该嫌弃,永远都不想看见才对吧!
乔灵儿这时候有些责怪她老爹机灵起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
“我们少爷人可好了,对我们姨娘特别好,虽然每天晚上都不歇在我们院子里,不过那也……”兰香正好从一旁经过,满脸都是与有荣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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