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不需要三国

第35章


朕当时欲瞒董贼,不得不故作惊恐,今日将军可否再抛一头颅,看朕是否乃怯懦之人!”刘协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吕布了:只有吕布,当世之孤狼,才有那种睥睨众生的杀气;也只有吕布那次斩杀张温的事件,才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脑中、血中,以及魂中;
此时若想杀人立威,除飞将吕布之外,何人又有那个资格?!
话音刚落,殿下群臣无不惊悚!几日前吕布斩杀张温之事,他们每个人都在场。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死不瞑目掉在自己眼前,那种情景,是人都不想再次回顾,而当今天子,却说当时自己是故装惊恐,那此时之意,莫非……
可吕布心中却觉得那股兴奋热情陡然被一盆凉水浇灭:皇帝此时重提旧事,明显是有意为之。而此时大殿之事,吕布又怎能不知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自己莫非又要成为一条任人指使的野狗?一条被人呼来喝去却还要忍受屈辱的狗?
不!
吕布决不允许自己再度成为这种令自己厌恶的角色,更何况,昨晚,王司徒已然答应……
“陛下,郑光禄乃大汉之忠臣,董卓家资,却为横征暴敛得来,还与百姓或颁赐将校,全凭陛下做主……”吕布冷言,毅然决定自己要摆脱一条野狗的命运。
刘协心中邪火陡盛,他将那双充血的眼睛望向吕布,眼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狂暴!
吕布此时不敢抬头看刘协的眼睛,或许,此时刘协给他的压力,不啻于当时他斩杀张温时给刘协的压力吧?
整个大殿此时已经成为一座冰点的冷窖,任何呼吸似乎都能被那弥漫的寒意给侵蚀。满殿大臣,此时也终于第一次体验到大汉天子这种刻骨铭心的愤然和无奈,纷纷以头伏地,久久不敢抬头。就连受害人皇甫嵩,心中也蓦然升起一股怆然,忍不住已经两眼噙泪。
大汉天子,竟沦落到手下无一人听命!此等悲哀,岂是江山飘零可比?又是苍天落泪可泯?
“张宇,”刘协最后几乎是低吼出声,目光仍死死盯着殿下众臣:“朕让你时刻捧在身上的宝剑可在?”
“在!”已然老迈的宦官张宇身着正服,他看到这个从小侍奉的天子如此,早已泣不成声。
“董卓身死之时,董旻叛乱,朕就是对着一柄剑,静坐未央宫。那时,朕心想,假如天不佑大汉,朕便亲手用此剑了却残生。”刘协接过张宇递过来的宝剑,‘苍’的一声拔剑在手,缓步走向殿下:“朕年幼无知,江山又如此飘零,朕自忖无言面对汉武大帝。但天佑大汉,董贼覆灭,叛乱即平,给了朕这么一丝喘息之机,朕那时便知,大汉未亡,社稷未亡!”
说道最后之时,刘协已然落泪,那句‘大汉未亡、社稷未亡’之语,几乎就是和着泪嘶吼出声。此刻,他终于走到了群臣面前,以一个十二岁少年的正常身高,静静俯视着那些跪在面前的群臣。
“朕原以为,大汉几经涂炭,此初平之机,正是诸公奋力报国之时;朕原以为,大汉基业飘零,此万险之机,正是诸公全谋进策之时;朕原以为,大汉万幸不陨,此万幸之机,正是朕中兴汉室之时。”
刘协缓步踱走在群臣之间,脚步虽轻,但群臣无不惭愧,以五体投地之态,静静感受那脚步踏入他们心中之声,犹如一股重锤,阵阵敲打着他们的心脏。
“朕每日在董贼淫威之下装聋作哑,今日,是朕第一次亲政,然诸公何为?!”刘协蓦然暴吼,那尖利的童音,似乎如夜枭啼夜,令群臣心惊胆颤:“诸公心中所想,朕早已知晓。只不过,朕一直试图不去想那可怕的猜测。然诸公厉害啊……”
刘协的脚步已经踱到吕布身旁,静静停留一段时间后,才又慢慢走开,继续向着郑泰走去。
吕布不知刘协此时望向自己的眼神是何种感情,但吕布觉得,自己似乎错失了人生一次最重要、却永不会回头的机遇。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大汉天子先前望向自己时,那愤然当中夹杂着深深失望的眼神:自己居然想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祈求悔过?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终于走到了郑泰面前,刘协握剑的手已经泛白。此刻的郑泰,再也没有被死亡激出急智,此刻的他,明知自己面前站立的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但他却真正知道,此时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是一位拿着生死薄的判官……
“郑光禄,欺君罔上、率众逼宫、咆哮大殿、污蔑殴打朝廷重臣,论罪,当判何刑?”刘协冷冷出声,似乎的确在向郑泰请教刑罚。
“论罪…论罪当处腰斩……”郑泰此时不再争辩,此刻若再争辩,恐怕其九族都要被天子夷平。
刘协此时却不再言语,他再度死死看了一眼郑泰,猛然举起手中宝剑,挥剑直砍!
鲜血飚喷,尽染刘协那玄武龙袍,然刘协却浑然不顾,如厉鬼一般,举剑直呼:
“朕本仁君,奈逢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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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天家一吻,永结同心。
刘协的第一次早朝,在闹剧和鲜血当中落幕。他的那句‘朕本仁君,奈逢乱世’,也仿佛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满朝文武的心中。
回寝宫之后,刘协并未去找伏寿,他不想那个真心对她的女孩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也不想让她知道早朝上发生了什么。茫然四顾之后,他最后选择去沐浴。
躺在雾气氤氲的朦胧当中,刘协不觉那热水已经温暖他冰寒的身体,反而觉得水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正一步步托着自己走向云端,一处只有寒冷和孤寂的绝冷云端。
由此,刘协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细细端详:不得不承认,这双手的确很精致,甚至,在雾气的弥漫当中,刘协还能清楚看到双手的经络和筋骨,可是,这双手,已经沾上了鲜血,任凭再洁净的水,也洗不掉那手上初涉的血腥。
刘协知道,那股血腥之气,以后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甚至,还可能会愈加浓郁。
直至自己亲手斩杀了郑泰之后,刘协才发现,自己已然变了,已经不再是活在一千九百年后的宅男了。此时的他,发现自己在经历过几次血与死之后,仿佛并不厌恶这种杀伐感觉。甚至,隐隐之间,他觉得自己还很渴望这种暴虐情绪。
然而,刘协还知道:匹夫一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种暴虐的情绪绝不是自己的本性,自己前世二十几年的直觉告诉自己,自己仍是那个喜欢幻想、知足易乐的宅男。而此时身为天子,自己也绝不能再像今日一般冲怒了。
可是,今日之事,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自己已然入了心魔,或者说是受不了外界太多的刺激,转而心理变态了?
刘协想不通,他真的不能接受自己亲手杀人这个事实。
恍然之间,刘协耳中传来了水花飘溅之声,待从沉思中清醒出来,看到自己身边究竟发生何事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轰’的一下陷入了空白!
不知何时,伏寿已经来到刘协身边,在雾气氤氲的浴池当中,刘协的双眼刺不破那蒸腾的水汽,却又仿佛看透了伏寿那永远为他绽放的心。缓缓走来,伏寿终于轻解罗裳,曼褪轻纱。刘协猛然想到伏寿要做什么,但为何自己张开的嘴,却为何再也合不上也说不出话来?
拒绝?刘协没任何理由拒绝;
应允?好吧,刘协也只能应允,但问题是,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面对伏寿此番美意,他又该如何回馈?
胸中陡然有股怒气勃发,似乎要将这天都要掀一遍:狗日的穿越,就不能让老子再成熟几岁吗?!!我圈圈叉叉你个穿越时空管理局!!!
可越是这样想,刘协就越不能睁开自己看向伏寿的目光:华服半解,伏寿纤手皓肤如月,深肩锁骨,肩圆背润,譬如皓雪。看到刘协那副既想看透自己胴体,又极力挣扎将眼神移开的不舍,伏寿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丝羞耻之心也突然淹没了。她嘴角含笑,眉目含情,端的是风姿绰约。
刘协此时脑子想起有诗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就是这首诗,完全写出了伏寿的美!
为女者,德一,才二,貌三;伏寿三华合一,怎能不让刘协神魂颠倒?
刘协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穿越过来之后,能消受如此美人恩。看着伏寿轻拢云鬓,俯身试水的娇媚,刘协突然感到伏寿是那出岫的云,把山来抱了,也会被山所化,而自己就是那座山,那座已经摇摇欲坠的山,在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欣赏着仙女的神华风采。
从未想到,伏寿居然还有这千娇百媚的神姿。于星星点点当中,撩拨着那份朦胧的诱惑。
“协儿,早朝之事,臣妾已然知晓了。”伏寿已然走到刘协身旁,轻轻用湿巾擦拭着刘协瘦小的身体,而眼睛则一直盯着刘协的反应。
而刘协,感受着伏寿指如凝脂的轻触,心神早已飞到了云外。此刻听到伏寿说道这番话,终于明白了伏寿今日为何会有如此举动。虽然两人已有夫妻之名,但刘协知道自己已然负了伏寿,可她不仅没有丝毫怨忿,还将满心化为绕指柔,时刻缠绕着刘协那颗渐行渐远的冷硬的心。
此番情意,纵是以一生为筹码,也不能回报万一。
看着伏寿那痛惜且担忧的眼神,刘协此刻终于明白了夫妻的含义。而他,心中再也没有暴虐心魔的困扰,只有满腔的柔情,化为一汪泓水,轻轻将伏寿揽入怀中。
刘协身形瘦小,但伏寿感觉在刘协的胸间,竟有一种亘古雄厚依靠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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