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的最后一战

第28章


他们没想到,我军以神速动作夺占了大桥,使他们的计划遭到了破产。
担任夺取大桥任务的是74团侦察排和工兵排。17日6时40分,他们在火力掩护下,乘坐竹排象箭一样强渡巴望河。上岸后突击班攻击敌检查站,掩护工兵剪断了通往桥头堡爆炸物的电源线,15分钟战斗,歼敌9名,夺占了敌检查站和桥头堡。一刻钟,宽0.8米、全长405米的8座徒步桥已横跨在巴望河上。20分钟,宽1.2米、全长105米的4座骡马桥已架完,敌前沿通路已开辟成功。
在此之前,南集团的各旅的进攻,发展情况都是顺利的,突破了敌人的前沿,歼灭了部分敌人。
越军特别狡诈,这是一大特点,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强,却诡计多端而且恶毒之至:用特工队袭击我指挥机关,用民军伏击我后勤机关,用民兵伏击我在开进中的坦克,指使老太婆用菜刀砍我行军中的战士的肩膀,指使女民兵脱光衣服阻止我军搜索敌人隐藏的山洞……
这次最恶毒的一着就是放水淹没我军前进必须经过得急造军路。
正当我执行战役穿插的龙州旅通过那冈东侧河流,奋勇向纵深穿插、逼近东溪的时候,敌人惊恐万状。在已无法抵挡这支英雄部队的情况下,他们恶毒地使用了水库的力量。17日下午在东溪以东的班翁地区,扒开一个山区水库,放水淹我们穿插旅必须经过的急造军路,在这条急造军路上和周围的田野上,制造一个泥泞地带,纵深长800米,横宽度约70米,泥水深度1米左右。这是许世友司令员、军区首长和我们司令部没有预料到的,而这种障碍又使得机械化部队很难通过,引起了许世友司令员、向仲华政委和整个司令部密切关注。当时只有100多个装甲单位的履带车辆,抢时间强行通过,几百辆轮胎汽车、炮车、特种车全部堵在这条泥泞地带面前。南集团指挥员决心正确,一边报告情况,一边指挥步兵下车徒步开进,不失时机地继续向高平方向突击。
许世友司令员听了司令部的报告以后,认为这是影响战役发展的中的问题,必须迅速处理。他沉思一会儿说:“这个情况对我穿插部队影响很大,司令部必须迅速组织力量克服这个障碍。南集团的指挥所和步兵坚决徒步进攻,不能停止。不能通过的车辆想法子绕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期,道路阻塞严重,交通更加困难。许司令员、向政委决定,组织交通指挥小组,专门指挥交通道路维护、调整、抢修。经许、向商量,由刘副司令员和谷副政委领导,副参谋长、副主任、后勤部副部长参加,统一指挥交通调整,使交通有了很大改善。
许世友立即下令,调用工兵2团6个连,由副团长李彩銮、叶炳堂、副政委齐克林率领,指挥抢修被淹的道路。在附近执行任务的步兵、炮兵以及调进的两个民兵营和700民工参加了抢修,紧急调运300多立方米木材,发动民工在山上砍了很多树枝、柴草,迅速运到现场用作修路的材料。总指挥是军区工兵副主任李林同志。30多个小时后,终于使道路基本修通,轮胎车辆勉强能通过。
许世友了解到由于道路一时难以畅通,前边的部队只有随伴炮兵,没有大炮参加战斗,不能有力地支援步兵作战的情况,决定被堵在泥泞地带面前的车辆,改道从水口大桥通过,经复和县城,上靠松山,在通过靠松山进入4号公路,继续沿这条主要干线公路前进,追赶步兵部队,以支援前线作战,保障部队的供给和伤员救治,前送后运。
怯场的部队不能换
可是水口旅尚未打下复和县城,也没有占领架桥地区的敌占要点,而且水口至复和之间的路上有几段还被敌人控制着。在这种情况下,水口旅没有继续进攻上述地区和要点,部分部队退了回来。司令部如实向许世友和向仲华作了报告,许世友一听就火冒三丈:“谁叫他们退回来的!这些XXXX的怕死鬼,杀他们的头!”
许世友愠怒了,脸色变得铁青,拳头越握越紧,象个铁锤,如果这个旅的干部此时在他面前,他可能会用它的拳头狠揍他们的脑壳。
我们正在研究如何处置这个情况时,作战部报告说,机动集团的南宁旅进到龙州。向仲华政委主张使用这个旅换下水口旅,完成打下复和县城和打通这条道路的任务。许世友不同意,他说:“不理他们,非叫他们打不可,打光拉倒,打不下来杀他的头”。他真是被气急了,表情活象个煞神,双手在颤抖,脸色铁青,一个劲地骂水口旅“窝囊废”、“孬种”、“怕死鬼”。
许世友就是这样,他十分严格,令出必行,谁要是违背了他的命令,那是绝对不许可的。他说:“不准回来,回来的,再打出去,怕死的先死!”这就是战场上的许世友司令员的形象,他不给胆怯者一点余地,不给掩盖错误的指挥员一点借口。他的命令如山倒,令出必行,不行者执行纪律,不使后退者得逞。
他向在场的同志说:“对这种部队,不能换,一换,他就钻空子,他正想叫你换他下来哩,干不得,影响坏,别人会跟他学!”许世友认为:“怯场的部队,就是战斗作风不硬,而战斗作风就是在打硬仗是锻炼出来的。如果把他们换下来,他们就失掉了这次锻炼的机会。不换他们,硬是逼着他们打,部队就可以得到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
事实正是这样,当时没有换他们,他们还是打到底了,而且越打越好。这个旅后来攻打复和西面的长形高地,就打得比较好,不但战术运用较好,作战勇气也很好。我想,经过这次锻炼,这个部队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们就不会再撤回来了。说到影响,许世友讲的是很客观的。好作风,有好影响,坏作风,有坏影响,如果他一叫苦,领导就把他换下来,对当时作战不利,对其他部队影响也确实不好。留下了这种先例,怯战怕死的人就可能模仿它;留下了这种先例,就会毒化战场气氛;留下了这种先例,就会损害优良作风;留下了这种先例,就会降低指挥员的威信。
总之,留下了这种先例就会削弱我军的战斗力,影响自卫还击作战任务的完成。对水口旅来说,影响更加深远,会影响指挥员的威信,会影响战士的情绪。怎样才能挽回呢?实际战斗表明,要下一次打了胜仗,打得很漂亮,才能挽回这种影响。这似乎是战争年代大家公认的定理。什么时候才能轮得上这个部队再打仗呢?哪谁知道,也许3年5年,也许10年8年。可是在这段时间里,这个部队的领导人,这个部队的机关干部,这个部队的战士,日子是很难过的呀!不断地要听到首长的批评、别人的议论、下级的埋怨……
严和爱是联系在一起的,许世友司令员当时不准换他们下来,既是为了维护命令和尊严,圆满完成了军委交给的任务,同时也是从爱护部队的心情出发的。严格地坚决执行命令,叫他们打下去,既使这个旅得到了锻炼,又避免战后那诸多的不舒服。从实际效果看,这确实是对这个旅的极大的关怀和爱护,也是对整个部队的关怀和爱护,体现了许世友司令员对革命军队,对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当然,严格过了火就是粗暴,许世友司令员是有这方面的缺点的。因此,不少同志怕他,敬而远之。在“文化大革命”中,他抓“五·一六”,伤害了不少老同志,1974年批林批孔,1978年清查运动也伤害了一些老同志,有些同志至今还在恨他。这些恐怕与他严格过火也不无联系吧。
许世友当时不同意使用机动集团的部队,更不同意换水口旅:“让旅长带一个团,亲自打到复和去,不准回来。”根据许司令员的决心,军区司令部于18日16时48分向水口旅下达命令,指定旅长带一个团从侧后攻占复和县城。19日1时55分,旅长带75团从糖厂北侧出发,3小时后进到城下,经过10分钟战斗,突入复和县城。天亮后又攻下了几个高地。但他们没有攻下对架桥威胁最大的着迷山和巴博北山,还是不能架桥。现在看来,许世友不同意换下水口旅是对的,但也有不足之处。南宁旅晚一天加入战斗,复和架桥也就晚了一天。如果水口旅不换下来继续战斗,南宁旅也加进去马上投入战斗,形势就会更好一些。
19日下午,在军委指示下,许司令员和向政委决定使用机动集团的南宁旅加入战斗。南宁旅在李旅长、董政委率领下,行动较快,他们乘汽车分成两路纵队,直插到复和地区的战场,这时敌人占据着部分有利地形,向这个部队射击。南宁旅英勇战斗,边打边进,到达复和架桥地区以后,立即下车攻打平江架桥地区周围的敌占要点。
就在这时,许司令员问我:“准备使用的舟桥营在什么地方?”我说,在水口关至复和城之间的博德地区。他又问:“现在能不能架桥?”我说,要架就是在火力下架桥。他马上决定,只要能架桥,在火力下也要架。
我立即传令,要舟桥营马上向架桥点开进。84团1营早就准备好了,接令后立即行动,20分钟到达复和县城南侧平江架桥点。这时南宁旅正在攻打架桥店周围的敌占高地,舟桥84团1营在火力掩护下,立即在平江上架设浮桥。这时敌人有小型的反冲击,都被南宁旅打了回去。敌人的迫击炮不断射击作业区,一个个水柱冲天而起,重机枪向舟桥营射击,子弹象雨点一样撒在架桥区,击破交通艇,打倒了一部分架桥的勇士。这支英雄的部队,虽然有不小的伤亡,但他们硬是不停地、紧张地架设着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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