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首席炼丹师

第五十七章 崛起


别墅上空厚厚的冬云,将日头遮在后方,南城别墅外的街巷间,却佬然生出一轮太阳,炽烈的光线迸发于光明大主教的双眸,瞬间将周遭阴暗的天地照耀成比白昼还要白昼的白昼,枯叶斑墙残石狮旧台阶都蒙上了一层刺眼的光晕,完全失去了原初的模样,变得圣洁无比。..:
    数十名以精神坚毅著称的精锐狙击手扔掉手的狙击枪,捂着自己的眼睛,惨呼着向地面倒去,凄厉飞舞的子弹鸣叫的更加凄惨,在炽光之早已失去了方向,隐约可以见到树上墙上到处都是微颤的子弹碎屑。
    大街上集结的魔教重甲一片混乱,那些训练有素的负甲奴隶,似乎感应到了巷那蓬炽白光幕里蕴藏着的无上神威,嘶鸣着恭顺地屈下了膝盖,惊惧地跪到地面,不知打乱了多少阵型。
    隐藏在远处坊市里的魔教阵师更是脸色苍白,有数人身前衣襟被鲜血涂满,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天地元气的反噬,只是因为识海里的极大惘然震动和惊惧,精神冲击直接伤到腑脏传承自神殿的精妙神阵天罗阵,竟是根本没有办法定位目标。
    他们修的是天道,向天罗阵里灌注的是光明力量,而光明大主教从身到心皆是光明,没有一丝杂质,等若要用晶莹别透的湖水去锁死一团清水,根本无法做到!
    更远处弑神剑剑箱,无由刮起一场清风……深刻在木板里的绘像上的碎石砾被这阵风卷的到处都是,人们被风沙迷了眼,被碎砾扑了面,下意识里低头避开,或是以手揉眼。
    即便他们没有低头没有遮眼,大约也看不到,一道极清极淡近乎肉眼不可见的魅影,自剑箱招摇而起,双翅一挥,卷落叶碎石,以难以想像的恐怖速度,刹那之间在别墅上空疾掠了一周。
    可惜魅影未能在别墅里发现任何敌人,霄冬云之上隐隐传来一道怒鸣。
    程林沉默站在别墅外的巷街前端,听着云上那道隐怒燥鸣,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巷,表情变得愈发凝重。
    游走于巷间的那道青龙,发出一声不甘心的低吟,缓缓敛了气息,化剑归鞘。
    魅影没能发现那个人的踪迹,散布在别墅内外的所有眼线也没能发现那个人的踪迹,魔教布置的无数后手,竟就这样被迫戛然而止。..
    别墅上方的厚厚冬云忽然渐渐散开,露出久违的日头,并不炽烈的阳光轻轻柔柔地洒了下来,洒向人间千万府邸寒宅,到处都是。
    那个人没有出手,没有展露丝毫敌意与战意,只是将自身的光明意散发出来,便像太阳洒下的光线一般悄然逝去,难觅其踪。
    人间到处都是光明,你如何能够寻找到光……
    程林抬头望向冬云间漏下的光线,喃喃说道:“神座之上,天穹之下……”
    “至尊,我终于明白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一处不知名处,一个老人盯着桌上不停摇晃的烛台,满是细小皱纹的眼角微微颤抖,似乎在思考某个极为重要的决定。
    一个女人斜绮在他的怀,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满脸困惑不解,但看着他的凝重神情却不敢发问。
    为什么大白天的却要把烛台点亮?莫非……这位包括魔教教主在内整个天下都没谁敢得罪的人,在这些日子始终不肯真的饮水得趣之后,竟生出了某些奇怪的心思兴趣?
    看着烛台上渐渐积起的烛泪,女人的身体有些僵硬,心想这等情趣自己倒是听过不少,但却是从未亲自做过,也不知烛泪落到身上会荡的痛,还是真的别有意趣,她有心想要拒绝,但又哪里敢说出来。
    忽然间,桌上的烛火骤然间大放光明,把房间照耀的纤毫毕现,女人被吓了一跳,险些从那人腿上跌了下来。
    那人盯着暴燃复敛的烛火,眯着眼睛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宠溺地在女人丰盈肥嫩的臀上揉了一把,声音微哑说道:“过后这些日子,我有些事情要做,大概不会常来,若……今后有什么事情,是你家长辈也解决不了的,你魔教尊门找我师弟。”
    女人早就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自然也知道他口说的师弟便是魔教教主程林,骤听此语,明白今后等若另觅了一座极厚实的大山,不免有些惊喜,但紧接着便生出无限惶恐,心想这话听着怎么有几分交代后事的感觉?
    欢场之上无真情,更何况二人之间年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然而不知为何,女人看着老道猥琐的脸,竟看出了几分酸楚与不舍,下意识里伸手抓紧老人的衣服领口,浑然忘了平日自己最厌憎这件衣服上的油清与污垢。
    穿着一件满是污垢的绒质衬衫的老人,负手于佝偻的身子后,慢条斯理地走在东城的街巷,棉袄上还散发着极淡的酸辣面片汤味道。
    正如先前在别墅外与程林的对话里所说,只要那个老头不在,他就是光明,唯一所忌便是别墅那把剑,然而他不是邪祟,他心存善念,他道心纯净光明,纵使所行所施在全世界看来都十恶不赦,但他依然坚信自己光明。
    只要别墅那把剑没有全面发动,起于光明的魅影神符又如何能发现他?
    然而修行到他们这种境界的人,即便不能明悟世间天地元气流动的最深规律,却已经开始有某种天人之间的感应能够隐隐明晰时间河流的前方会出现什么。
    老人感觉到自己会死在别墅里,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仿佛已经看到冥界的使者开始在别墅里替自己挖掘坟墓,只是不知道墓碑上会写些什么。
    生命结束并不见得都是悲哀的事情,但正像那个老人对人世间有所留恋,他对人世间也有所遗憾∼∼?当年他曾经一只脚跨过门槛,看到那边神妙的世界,却被某些存在无情地收了回去他不甘心所以他想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收一个传人,留下自己的衣钵让自己的传人日后代替自己去清楚地看看那个世界。炼丹师拥有真正传人很难,光明大主教想有个真正传人也很难,那老人传给了欧阳,所以他没有遗憾,而他还没有他甚至以为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也不会有,直到他来到海上,来到孤岛,看到金璃。
    老人站在洞外,看着铺内忙碌的小侍女,心不尽赞叹喜悦满足甚至感动地快要流下泪来,觉得自己此生虽然屡次违背上苍意旨,但至少在人安的最后阶段,上天还是仁慈地赐予了自己最珍贵的礼物。世间再没有比这个小姑娘更适合做光明大主教传人的对象了,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第二个比她更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的人。
    老人走进洞,对着忙碌的小姑娘躬身一礼,说道:“你好。”
    金璃转过身来把手的大抹布放到桌上,回答道:“你好。”
    这些天她早就注意到这个看着很可怜的孤苦老头时常出现在岛上。薇儿一众人甚至曾经讨论过要不要把这个老头儿赶走,但她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怪老头,所以拒绝了这个提议,甚至懒得再加以更多的注意。
    老人问道:“你知道人和禽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金璃没有思考,直接摇头答道:“不知道。”
    然后她支起架子,准备继续烤鱼。
    老人诚恳说道:“能不能试着想心……”
    金璃这次想了会儿,说道:“人比禽兽更禽兽,所以我们比禽兽更强大,所以我们可以吃禽兽。”
    听到这个回答,老人明显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讶异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金璃摇头说道:“我说过我不知道,这是我男朋友告诉我的。”
    老人感慨说道:“你男朋友想来也是个妙人,不是大恶人便是大善人。”
    金璃想了会儿,说道:“他就是他。”
    话没有说完,她也没有把话说完的习惯,对方能理解便理解,不能理解也不关她的事情,她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儿子就是儿子,母亲就是母亲,哥哥就是哥哥,老公就是老公,男朋友就是男朋友。欧阳对她来说,是不同于恶人善人男人女人富人穷人这些定义概念之外的单独存在。
    老人沉默片刻后说道:“在我看来人与禽兽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传承,禽兽不惜生死也要传承的是自己的精血,而人类想要传承的是精神,相同点在于这种传承都蕴含着极强烈的渴望,都是想让自己留在人世间的痕迹更久远一些。”
    稍一停顿后,老人看着小姑娘微黑的脸颊,神情凝重说道:“如果传承里的承载代表是世家的根骨或是道统,那么这种强烈渴望甚至会变成某种沉重的责任。”
    最后老人总结道:“这就是所谓后事。
    金璃睁着明亮的柳叶眼,看着身前这个古怪的老头儿,想了很长时间以为自己想明白了,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想找个老婆生孩子?”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人的模样,判断对方的年龄,说道:“如果你确认自己还能生的话,去了陆地上有牙子那里有卖越女的,价钱不贵,而且好生养。”
    老人一阵恍惚,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璃愣了会儿,微羞摇头说道:“我不行,我不能……给别人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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