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痞的幸福生活

  一生飘迫着残缺的美丽
  青春年华下着许多雨
  喧哗的街头爬满春秋的印迹
  情灭时滑落你的泪：
  心痛吗，或者不别离？
  悲伤，像是舞厅里面你的人
  唱着淡淡忧郁的歌声
  许多故事未了却终究离了了结局
  经年以后回首
  明月半睡我半醒
  才明白，真的生生世世错过了你的人。
  （《悲伤散花般美丽）》，系作者原创。）
  某些事情往往在不该想起的时候汹涌而来，罗后生现在就想起那些烂漫时光里的初恋。
  五六岁。
  “小哥哥，长大了我嫁给你好不好，跟着你我好开心。”
  “好啊，和你在一起我也好开心，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八九岁，城市郊外和一帮十二三岁的小混混打架，罗后生手握断砖，鼻子挂着长长的血迹。
  “小哥哥，你好威猛，那么多人都被你打跑了，跟你在一起真好，真有安全感，以后你一定要娶我回去哦。”
  罗后生挥舞着小拳头，豪情万丈的道：“恩，我一定会娶你回家去，永远保护我的月儿，谁敢欺负你我就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呜哇，小女孩在他脸上使劲吻了一下，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远远传来他稚嫩的笑声。
  “小哥哥，你真好，你是月儿心中永远的保护神。”
  罗后生捧着小脸蛋站在原地，傻笑着。
  十二三岁，贫民区的小道旁边。
  “小哥哥，我们学校很多人都谈恋爱啦，我们也谈恋爱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恋爱怎么谈啊？”
  小姑娘也不太懂，咬着手指头懵懵懂懂的说道：“好像是要，然后再要”
  “要什么，然后再要什么？”罗后生嘴角闪过一丝隐秘的坏笑。
  “先嘴对着嘴，然后长大一些后再再生一堆娃！”小姑娘脸红的像一个熟透的苹果，隐晦而勇敢的说道。
  “是不是先这样？”
  罗后生是一个早熟的怀胎子，对准小姑娘的嘴吻了下去，还天真的请教道。
  “唔！”
  嘴唇一接触，两人像是被电触动一样，全身的神经全都抽缩起来，一种从来没有的强烈快感和刺激令两个迷失的少年男女更加疯狂想彼此索取着。
  “呼！”
  唇齿分开的时候两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后对望着开心的笑了。
  十七岁，一个多雨的季节，黄昏。
  “小哥哥，我有男朋友了，他家很有钱，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过苦日子啦。”
  罗后生呆呆的望着她，人长大了总会明白很多事情，他认为他们过的日子虽然谈不上富裕但也算不上贫穷，但是他还是理解她，儿时的誓言毕竟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没有必要用它去束缚谁。
  没有在底层挣扎的永远不会明白贫穷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知道她害怕穷困，害怕终有一天会和那些切底的贫民一样流离失所无依无靠。
  “你考虑好要跟他一起了吗？他喜欢你吗？”仿似经过一个世纪的沉默，罗后生苦涩的问道。
  “他简直一刻也离不开我，我也很喜欢跟他在一起，你知道吗，我跟他去的很多地方是我以为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去的，多新鲜，多好玩，以后我也要带你一起去。”
  少女兴奋的话语，那些时候曾经的山盟海誓犹如一根根锋利尖细的针，刺着罗后生的心，他能感觉到心头的血一点点的滴落。
  “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去的，去看大海，去看高山，去见证你一生最幸福的时光。”罗后生假装高兴的道，不过只要稍微细加擦看就会发现他笑得多勉强。
  十八岁，贫民窟的小房子里。
  “小哥哥，那个家伙玩腻了就给一笔钱就把我甩了，他以为感情是钱可以交换的吗？呜呜，我真心实意的陪他一年多就换来这个结果，呜呜，小哥哥。”
  罗后生抱着她冰凉的躯体，心也有些凉凉的，因为爷爷的病情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世态炎凉，要看开些，这不是还有我吗，他不要你了回来就好。”
  “小哥哥，你真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说跟他分手的时候爸妈的第一反应确实问他给了我多少钱，呜呜”
  罗后生轻轻怕打着她柔弱的脊背，轻轻的说道：“你永远是我最好最好的妹妹，这里是你永远的家，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后什么都会好的。”
  “呜呜，呜呜”女孩哭得山崩地裂，哭着哭着就在罗后生的怀里睡了过去。
  连日来奔波于医院和赌场之间，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罗后生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小时候那个女孩的样子不断和月儿现在的容颜重叠，最后她紧紧的吻住他，说她对不起他，她要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但是他却推开了她，说有一些事情过去了就永远回不来，最后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一缕缕残阳透过窗棂泻进小屋，几颗枯藤缠绕着毫无生机的老树，泛黄的叶子贴着枯萎的树干，显得格外凄凉。
  月儿偎依在罗后生的怀里，大眼睛静静的凝视着他，突然，她站了起来，笑着说：“小哥哥，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虽然罗后生现在没有一点听歌的兴趣，但为了让她高兴，还是装作高兴的道：“好啊，我好久没听到月儿唱歌了，早就想得不行了呢。”
  “落花片片。
  轻轻滑落眼前
  多少往事如烟
  飘雨心田。
  风吹过的昨夜
  梦中再见。
  世事不问当天
  山盟海誓月下相约
  朦朦胧胧少年
  几度白发秋天。
  红尘事，万般幻变
  离开你的那一天
  在这个薄凉的世界。
  所有一切美好重叠。
  而我。
  终是把你失却
  终是把你失却。”（《失却》，系作者原创）
  月儿边唱边跳，佳人翩翩身影和空灵的歌声如梦似幻，直到歌声停止舞蹈消失罗后生的耳边还荡气回肠回绕着那谪仙般的动人旋律，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砰！”
  月儿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子？”
  罗后生抱起她疯狂的擦拭着她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血的颜色已呈黑褐色，可见是自己才睡没多久她就饮下了毒药。
  “小哥哥，我知道这辈子已经失去了爱你的资格，但是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当我终于发现我是喜欢你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哥哥，就，就让我们下辈子再重聚，那时候，我一定会把握机会的，下辈子，你一定要给我机会。”
  罗后生的脑海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停止转动，往昔的点点滴滴汹涌而来，他突然明白刚才并不是一个梦，只是自己太累了而导致以为产生幻觉，月儿真的有吻过他，求过他，他心如刀绞，是自己把她逼上了死路，跌跌闯闯的抱着渐渐冰冷的肉体向门外跑去。
  “月儿，我们去医院，我们不等来生只求今世。”
  “小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来生来生你一定要给我机会。”
  月儿一开口说话，鲜血又不断的涌出来，罗后生手忙脚乱的用袖子去擦拭，把她美丽的脸擦得全是血迹。
  “月儿，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你以前的男朋友打了五十多万到你账上呢，多大方。”
  罗后生跑到庭院的时候刚好遇到兴冲冲的月儿父母，她母亲手里挥舞着一张银行卡兴奋的喊道。
  “钱真的那么重要？月儿怕是再也没法说出来啦。”罗后生见他们两兴高采烈的样子心痛欲裂，冷冷的打击道。
  “呜呜，月儿啊，我的好孩子啊，你千万不能死啊。”
  看到月儿奄奄一息的样子，两个年近四十的人立刻从罗后生手里抢走了她，放声痛哭起来。
  金钱毕竟不是万能的，至少在亲情面前没有显得那么重要，罗后生的眼睛湿润了，原来视钱如命的伯父伯母在亲情面前也如此脆弱。
  “呜呜，是啊，月儿，你不能这样就死了啊，趁你还有一口气赶快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们吧，我可怜的女儿啊，才发财就死了啦，呜呜”
  “是啊，我和你爸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不想到地下还看着我们受苦吧，我最最疼爱的女儿啊，嗷嗷嗷”
  两老的话顿时把罗后生才升起的一丝温暖之情打入冰窖，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871027。”
  月儿微弱的声音如同一击惊雷劈在罗后生身上，那是自己的生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爷爷恐怕只有她还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月儿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里，“小哥哥，下辈子，下辈子你一定要给我机会。”
  “月儿，你死了的话我下辈子一定不会给你机会的，你一定要活着，坚强的活着，我们还要一起旅游，结婚，生孩子呢”
  “别说了，她已经断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