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外姓女

第56章


沈娆只要稍加打探,就会知道自己除了三朝回门之外,还去过国公府一趟。尽管二者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沈娆来找自己,为的不仅是答案,更多的应是想要听她怎么说。然而这一次,沈嫣却是不能与之相见。
  沈嫣以为自己对那件事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到了即将事发的关口,掌控局面仍是让她心慌。母亲愿意收敛旧日的嚣张无疑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可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对沈娆说出真相。她想着,只要没到不得不说的地步,能拖一日是一日。
  沈嫣这边心事重重,沈娆心里也不轻松。她的轿子没有往国公府的方向折返,而是直奔善王府。再过一条街,就到了,沈娆突然喊了停。她踟蹰了片刻,坚定地说道:“回文侯府,今儿个说什么也得等到二姐姐回来。”于是轿子再次转了方向。
  沈娆没有直接去到文侯府门口,而是在原先思虑的地方候着,直到细珠禀报说看见沈嫣下了马车,她才下令轿夫们赶紧上前。待轿子落地,没有等细珠来扶,沈娆自行出了去,冲沈嫣笑道:“二姐姐好,回去的路走到一半儿,我发现给姐姐与姐夫的礼物还在我这儿,便是急急往回赶。谁知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竟见着二姐姐了。”
  没有料到沈娆会去而复返,沈嫣很是意外。然到底是心思机敏之人,很快反应了过来,也是敛了心事,笑脸相迎地走上前去:“早听说你回来了,知道你会在国公府多住些日子,正打算明后天的去找你说话。你自己来了,省了我一趟车马费了。”
  沈嫣这话明显是打趣,沈娆忍俊不禁:“二姐姐待字闺中时就极是会持家的,今时今日必是更甚一筹,姐夫可是太有福气了。”
  沈娆的话让沈嫣想起当初苏卉瑶与沈妍问她要茶喝那一回彼此间的逗趣,她没好气地笑道:“嫁了人,倒是把你卉姐姐那一套挤兑人的功夫学得青出于蓝了。”
  沈娆轻笑道:“卉姐姐的本事我可学不来。” 
  沈嫣不明前因,提起苏卉瑶,只是单纯地想到了从前,话至嘴边便溜了出来,不曾想会触及沈娆的心事。她心里有事儿,没有注意到沈娆面色微动,对她这句回应里的深意也没有发觉。
  “瞧我,是高兴坏了,在这儿大门口就与你聊了起来,还请娘娘恕罪。”沈嫣说着,半认真半玩笑地要向沈娆行礼。
  沈娆忙是扶住了沈嫣,不愿承她的礼:“原本回家是开心的事儿,无奈境况与从前不同,我也不能违拗礼数。这儿只有咱们,求二姐姐别这样,怪生疏的,娆儿不喜欢。”
  听出沈娆言语间的落寞,沈嫣握住了她的手,应道:“好,咱们进屋自在说话去。”
  沈娆笑着点了点头,姐妹二人携手朝府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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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  吩咐底下人去文清那儿说了一声,沈嫣便只留了书儿与细珠在外屋伺候着,自己与沈娆进到了里屋叙话。
  将屋子打量一番,又细细看了看沈嫣,沈娆有感而发地对她说道:“方才来时姐姐不在家,是姐夫亲自来迎。碍于男女之防我不好下轿相见,但听他言语之间的分寸,足以知晓他对姐姐是极看重又亲近的。这门亲事,姐姐想是再满意也没有了。”
  若是说实话,文清不是沈嫣心中做夫君的最初人选。然而成亲这几个月来,文清待她确是不错,她亦是恪守为妻之道,将屋里的事儿管理得有条不紊。夫妻二人谈不上鹣鲽情深,但能相敬如宾,总算是一桩美满婚姻。听到沈娆这样说,沈嫣递过去一杯茶,笑容温暖地说道:“他官职不高,又是庶出,文侯府的爵位他也没份儿沾上,可他是个实诚的人,与他过日子我觉着十分踏实。对我而言,这便够了。”
  沈娆接过茶,捧在手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杯口,接话道:“姐姐说的是。以前我对这些没有具体的概念,如今成了亲,才体会到‘踏实’二字是多么难得。”
  沈娆说得平静,沈嫣却感到了不对劲儿,忙是问道:“你与太子殿下起争执了?”
  “没有没有,”沈娆摇了摇头,“成亲不过十几日,殿下又忙得很,哪里有时间与我起争执呢?”
  “那你刚刚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沈嫣仍不放心。
  沈娆回答道:“入宫了那么些日子,好容易回了家去,发现许多事情都变了,很多人也与从前不尽相同。听府中人说起姐姐前几日曾回去过,母亲的变化想必姐姐也见到了,可知道其中缘由?”小小感叹了一句,沈娆问出了今日前来想要得到解答的第一个问题。
  “见到了。跟你一样,我是既担心又奇怪。问旁人,打听不出原因。私下问起母亲,她只说是自个儿忽然想通了。回来后我细细想了想,不论母亲的改变源于什么,终归是好事儿。往日你我不是一直担心她会哪天惹出事端来,吃苦受罪么?现在这样,咱们倒是可以安枕无忧了。”
  “母亲对我也是这样的说法。”沈嫣早有准备,回答起来不慌不忙,神态自若,沈娆看不出丝毫不妥,即是相信了她的说辞,即是暂时按下此事不提,转而问起了另一个:“卉姐姐与殿下之间的牵扯,姐姐清楚么?”
  这个问题是沈嫣始料未及的。她神色一变,皱了皱眉,说起话也有些不太流畅:“怎么……突然这么问?”
  “原来姐姐是知情的。”看到沈嫣的反应,沈娆的心上不由得冷了半分:“怪不得当初在普愿寺时我看出殿下对卉姐姐有心思,姐姐会训我胡说。后来卉姐姐说想出去看雪,我要跟着去,二姐姐还阻止了我。卉姐姐出去没多久,殿下也跟着出去了。现在想来,姐姐是特意留机会让他们单独说话的吧?”
  沈娆句句属实,沈嫣无言可辨,只得承认:“当时我的确看出了不寻常,只想着瑶儿她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才给她行个方便。等回了国公府,我去找她问过,她便将殿下对她有情之事悉数告诉了我。他们之间,是殿下一厢情愿而已,瑶儿绝没有回应过分毫。与他出去,正是为了把话说开,断了他的念想。”
  沈嫣的解释让沈娆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难过:“你们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呢?”
  “并非我们故意隐瞒,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这是沈嫣与苏卉瑶的共识。
  “没有必要?”沈娆苦笑道:“如果我在出嫁之前知晓殿下对卉姐姐有情,会有更大的余地去确定殿下对我的心意。不会像现在这样,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沈嫣很容易想到,沈娆旧事重提,必是从洪洛那儿看出了端倪。这下听到她这句话,沈嫣更是心惊:“发生什么事情了?”
  洞房之事对沈娆来说是耻辱,让她如何启齿相告呢?她憋了十几日的委屈在沈嫣那一问之下,顷刻间奔涌而出,化作一行行泪水滑落而下,她却是紧抿着双唇不讲只言片语。
  沈嫣已然猜到大概,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道:“竟是我们错信了他!”
  “二姐姐,我该怎么办……”沈娆再也忍不住地趴在沈嫣怀中哭出声来,泣不成声。
  沈嫣气愤洪洛的虚伪,心疼妹妹的无辜受累,对自己当日轻易相信了洪洛的话懊悔不已。大错已经铸成,此刻再多的安慰之言都是苍白无用,只能轻抚着沈娆的背,让她尽情发泄心里的苦楚。
  良久之后,沈娆从沈嫣怀中离开,望着沈嫣时仍是泪眼朦胧,好在情绪已经逐渐平复下来。“姐姐说错信了殿下,是怎么回事儿?”
  沈嫣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显然是陪着沈娆一起哭过了。事已至此,再没隐瞒的必要,她如实相告道:“当初殿下提出要纳你为侧妃,我与你卉姐姐都怀疑过他是别有居心。为此我们亲自去问过,殿下再三保证他对你是真心,会待你好,完全没有在流连过往之态,我们才会放心你嫁与他。没想到,他会对所有人撒谎,连辰濠都被瞒过了。”
  “你们应该告诉我的。”听到苏卉瑶曾为自己确认过洪洛的心意,想起从前她对自己的好,沈娆心里稍稍舒坦了些。回想起倾心与洪洛的过程,她缓缓说道:“我不知殿下对卉姐姐的情意,他对我表明心迹时,我只当他是因着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对我另眼相看,没有多想,一心一意地念着他。那段时间,他待我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好。”
  “娆儿,我……”
  “姐姐不必多说,我都明白。”沈娆打断了沈嫣的话,接着说道:“你们相信殿下待我是真心,我又心甘情愿与他成亲,你们才认为没有必要旧事重提,无端让我伤心。”
  沈娆的话很是体贴,沈嫣听了却是心酸——她这个妹妹,从前天真快乐的,可眼前的她,却是愁容满面,心事重重。可有些话,她必须得说:“你卉姐姐与善王爷夫妻恩爱,可当初她是在怎样一种境况之下出嫁,咱们是看的清楚的。明面儿上她的压力来自宫中与沈府,实则是殿下不肯放手,太后才会盯着她不肯放过,非得让她嫁了人才罢休。”
  “太后定然想不到,即便卉姐姐嫁了人,殿下依然没有死心。与我谈话的时候,只要涉及与卉姐姐有关的,他会格外在意。他了解她的喜恶,他不喜欢听我提到善王爷和儒儿……这些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他既然忘不了卉姐姐,为什么又要娶我?”沈娆能想到洪洛娶她的理由便是与苏卉瑶赌气,与太后赌气。凭什么?她的终身,凭什么要成为那场与她无关的对峙中的牺牲品?
  沈嫣曾以为不必再为此事费神,今日所闻让她必须重新提高警惕,也必须提醒沈娆不要陷入洪洛的圈套里去:“他能瞒过我们,自然也能瞒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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