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引歌尽嫣然

60 席子月的死亡


施温然脑中一片空白,心咯噔一下像是坠入谷底,丝丝缕缕的痛蔓延开来,一寸一寸的到四肢百骸,他挣扎着挣脱南王的怀抱,步履维艰的走到席子月身旁。
    席子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脸色异常的苍白,双目紧闭,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
    施温然白衣逶地,双膝慢慢的跪了下去,颤抖的葱白手指落在席子月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虽不是静寂但也已接近寂灭,一颗闷雷在心里炸开,他长长的睫毛簌簌抖动,黑眸水光潋滟,氤氤氲氲,一时间只感觉四周空气稀薄,窒息一般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襟,喘息急促。
    “温然,静下心来。”盛怜茗急声说道。
    施温然气息凌乱,气喘微微,他深呼吸一口气,忍下心口剧烈的绞痛,抓着盛怜茗的手腕,几乎是哀求着说道:“师娘你救救她吧……”
    盛怜茗颇是无奈的开口:“她筋脉俱断……”
    蓦地,施温然扶起席子月,手掌贴着她的后背,将体内真气输给她,也想将生的希望延续。
    “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见此,盛怜茗怒火中烧,喝斥道。
    “她是我娘,我必须得救她。”施温然虚弱的开口,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果断坚定,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清清楚楚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云引歌蹲在施温然身边,沉默的泪流,她战战兢兢的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她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止,因为她了解他,他的心那么柔软,那么纯善,即使他的娘亲曾经那么冷血无情的伤害过他,他依旧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阻止,她怕给他留下一生的遗憾,尽管她现在心痛如刀绞,她能做的只能是静默不言的陪在他身边。
    席子月的身子忽然猛地一震,痛苦的呻、吟一声,片刻,她缓缓的掀开眼帘。
    “娘。”施温然收了手,急切的唤道。
    席子月瘫软的靠在施温然端匀消瘦的肩头,思绪从迷离到清醒,她以为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听到温然再喊她一声娘,可他那一声娘喊的那么自然,仿佛以前那些纠葛和伤害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热泪盈眶,她的目光落在施温然苍白若死的脸庞,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清瘦的隽秀羸弱,染血的双唇蠕动,她哽咽的开口:“孩子……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活下去!”
    席子月摇头,低不可闻的说道:“我不行了,不要浪费你的内力……耗损……你的身体了……”
    “我会救你!你要撑下去!”
    席子月咳嗽一声,嘴角鲜红蜿蜒而下:“没用的……孩子……”
    施温然用衣袖不断的擦拭席子月嘴角涌出的鲜血,惶恐的命令,声音颤抖破碎:“你要活下去,你必须活着,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不用原谅我……你要恨我……我才会走得安心一些……温然……”席子月长舒一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艰难的抬起手臂,在空中摸索。
    施温然不知道她要什么,只是伸手攥住她的手,记忆中温暖的手,如今却凉如薄冰。
    席子月像是找到了定点,紧紧的握着施温然的手,紧紧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的歉疚,她真的好想去补偿,可是没有机会了,力气急剧的消失:“你要……好好的活着……”
    看着席子月接近涣散的瞳孔,施温然惊悸的喊道:“娘!!!”
    席子月用力的眨眼,几乎用唇语说道:“深儿……温宇……你不要恨他……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死有余辜……你放了他吧……对不起……娘……错了……”她说完目光流转,落到南王身上,那涣散无焦距的瞳孔中有恨,有歉意,隐隐约约还有深深的眷恋,这一切的一切,随着她合上的双眼风吹云散。
    看着席子月的手从自己手中滑落,施温然惊慌失措,凄厉的嘶喊:“娘!!!”
    泪,打湿眼睫,施温然心里的恐惧疯狂的蔓延,他继续运功将内力传输给席子月,迫切的想抓住一线渺茫的生机。
    “够了,温然!!”盛怜茗怒气冲冲,一把按住他骨瘦清清的双肩,让他面对她。
    “师娘,救她,救救我娘!”施温然心痛难当,慌忙颤栗,他就算再恨她,再怪她,也从未想过要她去死。
    “你给我冷静点,她已经死了!”盛怜茗厉声说道,她虽是不忍,但仍提醒施温然面对现实。
    施温然一个愣怔,逐渐冷静下来,头昏目眩,疲乏无力,胸口也是如芒针在刺的剧烈的痛楚,弱骨难支,身子摇晃了两下,向一侧倾倒,卧在地上。
    一刹那,如梨花飘落,陷入尘埃。
    施温然揪着胸口的衣襟,急促喘息,霜白的唇瓣浮上一层触目惊心的紫色,
    云引歌托起施温然,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有时候她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他,什么都不能替他分担,只能无助的,心痛的,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而束手无策。
    施温然在云引歌怀里辗转,光洁的额头密集一层冷汗,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苦楚,伴随着他的一声呛咳,刺目的鲜红溢出嘴角,顺着他纤薄的下颚蜿蜒,一滴一滴落在他洁白的衣襟,朵朵绽放。
    云引歌惊声尖叫,泪如雨下,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温然………”
    施温然素来清白若雪的容颜一分一分的灰败下去,长长的黑睫簌簌颤抖,那双如清泉的双眸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最终那湛亮的光彩流失,乌黑的睫毛落下,掩尽这世间所有的影像。
    众人都是心急如焚,提心吊胆,一时间乱了套。
    “快把他抱回房间。”盛怜茗对南王急吼。
    南王快速的把施温然打横抱起来,他毫无意识的横躺在南王的臂弯里,异常的柔顺,后倾着头,脖颈秀颀,微敞的衣领中锁骨清泠易碎,柔若无骨的手臂下垂着,广袖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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