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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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坊225号,二百二十五……看到了,在那。”顺着木然手指的方向,淡蓝色的牌子上清楚地刻着,上面镶嵌着四个大字。
    忠砚书法。
    “走吧。”将车停在相对隐蔽的地方,木华两人一起向店里走去。
    木然瞥了华一眼,对方像没事人一样去推了推玻璃门。
    这家伙,自从说了自己不是警察后就再不肯透露一个字,只说自己现在执法破案是合法的。
    合法个鬼,他才不想和一个动机不纯半路杀出来的陌生人一起破案。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山水泼墨画,挂在墙的正中间,进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而墙两侧也都挂满了许多的牌匾横幅,都是些飞鸿腾达的祝语。东西两边各排着一列玻璃柜,里面陈列着风格不一的书法字样,木然凑上去看了看,应该都是赝品。角落里摆着一颗常青树,灰青青的,身后是一道小门,应该是店主休息的内室。果然等木华两人快步走到门前时,里面一个灰黑色的身影迎了出来。
    “哟,来客人了,二位快请进,想要买些什么?“木然看着朝自己弯着腰的白发老人,再看看周围挂着的书法篆体,把“我就随便看看”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我们来是……”
    “我们来找一个人,请问你是秦老师吗?”华成翌直接开了口,打断了木然想要婉转的问话。
    老人愣了愣,“啊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认识这个人吗?”华成翌直接拿出一张照片摆在秦怀忠的面前。
    和两人猜想的一样,老人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嘴唇不停翕动着。
    该死,又是一个和高黎的死有关的人,木然几乎敢断定,他一定知道内情。
    “他……他怎么了?“老人死死盯着照片,问了一句。
    “他死了。“华成翌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不顾老人越来越惶恐的神情,他继续说着,“今天早上在老街坊发现的尸体。”
    老人吐出一口气,向后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着,报应,都是报应。
    “您在说什么?“木然凑近的问他道。
    “我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消息,我和高先生只有一面之缘,你们请回吧。“老人说着便起身向内屋走去,似是要赶人。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刚刚喊了一声高先生,我们没有告诉你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你又怎么会清楚的知晓他姓高?“
    老人颤抖的回头,斜阳里华成翌的脸被光照的有些不很真切,但冰冷的眼神像极了某个人,恍惚中他仿佛看见了对方嘴角那一抹冷笑。这是地狱来的魔鬼,邪恶狷狂,让人惊恐,噩梦丛生。
    两人走后,秦怀忠脱力的坐在身后的那张躺椅上,曾经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不停的回放。
    “妈,我给你烧了你最爱喝的鸡汤。来尝尝,等我开一下。我来扶,来慢慢起,对……”记忆中,那个男人对着女人这么说。他疲惫地睁开了眼,看向屋内微微掩合的大门,那里正缓缓冒出白色的烟雾,隔绝了陈年旧事。秦怀忠看了许久,再浓的烟也有烧尽的那天,兴许是该散了。
    凌晨5点,木然睡眼朦胧地被电话声吵醒:“喂。”
    “新坊街225号。“
    “嗯?”听到对方的声音,木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给你五分钟,快点。”
    “发生什么事了?”
    那头静默了几秒,缓缓说了几个字。
    嗡,木然感到自己脑中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断了。
    木然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朝目的地急速赶去。
    “秦怀忠死了。”电话那头的华成翌是这样说的。按理说,距离他们找秦怀忠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其间他们也陆续找过秦怀忠数次,但都以失败告终,不是店没开就是被告知人不在。
    尽管他们多次警告这是妨碍警方查案,但仍然见不到人影。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在两天前,大胖给木然打了个电话,那头欣喜的告诉他他们在医院得到不少的东西。
    先是秦砚,她先前未经受任何的脑部损伤,也就是说,她的失忆症是今年才开始的,木然不得不将她列为嫌疑人列表之一。
    而秦怀忠,也就是最让他不可思议的,那个他从未预料过的人,和高黎竟有着极大的渊源,不,可以说,是恶缘。
    “那个秦砚的老爸,就是你们去的那个书法店的老板,他原来就是在这家医院当医生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辞了职,到其他地儿开了家书法店,好像是退了这个行业。我和老陈就奇怪着啊,你说这好好的医生不当,干嘛做这么个生意嘛。“
    木然没有接话,静静的听着,那边没有得到回应,也就不卖关子,老老实实的说道,“后来我去医院的档案室一查,发现根本没有他离开时的资料。我就到处询问那里的医护人员,还真被我知道不少。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当医生了么。”
    为什么,是害了人么。
    “他被一个病人的家属控告贩卖人体器官,他没有承认,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对方苦于没有证据,一直纠缠他不放,隔三差五的来医院找他麻烦。这件事也弄的他名声大损,在医院惹了不小非议,他后来实在不行,只能辞了职,回家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上次瞧见他时,看见他右手拇指上有道深深的印痕,那是医生特有的标志,他经常拿起手术刀。
    “然后我就去找那个病人的信息,是一个女人,叫季吟芳,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癌症晚期了。她本来就被医生下定活不长了,也幸好有一个孝顺的儿子,一直在医院照顾她。过了半把个月,女人死了,这本来是一件正常的事,儿子伤心着几天也就释然了,但他就是觉得不太对。于是他偷偷的在暗中调查,发现秦怀忠为首的几个医生竟然在背后做人体贩卖器官的买卖。”
    季吟芳。好熟悉的名字,木然回想着,当搜索到某个人名时,一下愣住。
    电话里的大胖源源不断的说道,“这可是死人啊,他们居然在未经允许下私自解剖尸体,大概来找他们的都是有钱人。这件事差不多进行一年多了,竟也没有败露,他们以为钱能买断一切。”
    听到这里,木然已经全然明白了。
    季吟芳,高黎的母亲。
    自己的母亲病逝,悲痛中发现尸体被人解剖过,这是谁都不能够轻易饶恕的。可为什么他会被杀害。
    “那个高黎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他发现这件事了以后,以为秦怀忠他们害死了他的母亲。为了进行报复,他没有及时报案,一直缠着他,甚至骚扰过秦砚。让他们在那段时间里处于接近崩溃的状态,直到后来被杀害。“
    “秦砚?”
    “我问过了,秦砚是他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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