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故事

  维拉斯结舌：“结，结紮？为什麽？你不喜欢，孩子？”
  “你肯吗？”
  维拉斯迟疑或者说他不解地回道：“当然，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
  波顿又在心里摇头，单维拉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就被那三个人甩出好几条街了。
  舒凡真深吸了口气，说：“我的未婚伴侣，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愿意为了我，去结紮，他们不要我，以後，受委屈。现在，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了，可是他们说，要不要孩子，都由我决定，他们说，要等我大学毕业後，再考虑孩子的事情。如果，我不是中性人，如果，我没有生育的能力，你还会追求我吗？”
  维拉斯本能地张张嘴，声音却在嗓子里卡了壳。纯男性为什麽要追求中性人？如果中性人不能生育，那和普通的纯男性又有什麽区别？
  “维拉斯，你喜欢的，不是我，只是我，中性人的身份。”
  波顿的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同样是与李耳音一样的感慨，洛洛，真的长大了，同时，他也有了一些感触和感悟。面对舒凡真的这一句肯定，维拉斯突然悲哀地发现他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言语。
  “我，喜欢他们；他们，也喜欢我。我和他们在一起，不会去想，他们喜欢的，是我的身份，还是单纯的，我。他们保护我，照顾我，但也同样会把我当成是普通的男孩子，带我去玩那些男孩子喜欢玩的活动。
  我喜欢的人，你见过的，是古骏、嬴宗麟，和陶显龙。我喜欢，他们。维拉斯，他们对我来说，不是什麽原始人，只是，我喜欢的人。就好像爸爸於爹地那样。”
  维拉斯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他甚至说不出他曾经深以为然的那些对原始人的论调。波顿这时候开口，带着对弟弟的宽慰与引导。
  “维拉斯，你所坚持的纯男性中也有伤害中性人的；而你不喜欢的原始人也不见得就比所谓的纯男性差多少。洛洛喜欢的人，很优秀。他们在没有後代的情况下肯为了洛洛去结紮，就是许多自认为很优秀的纯男性做不到，至少你和我，都做不到。我们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因为我们如此疯狂并渴望中性人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後代。
  维拉斯，你和洛洛也是认识了多年了，不要因为这些你以为的真理失去洛洛对你的信任。你和洛洛做不成情人仍可以做兄弟啊。”
  维拉斯低下了头，身体紧绷。
  “你不要忘记，我也是原始人。”波顿走过去揽住维拉斯的肩膀，话中的深意直指他的父亲。波顿把他带离：“你不如好好想想，你对洛洛、对中性人的喜欢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
  波顿把失魂落魄的维拉斯带走了。舒凡真的心里却仍然很不舒服。鱼鱼在他身边小声惊呼：“洛洛，他们真的为你去结紮了？”
  舒凡真点点头：“如果我晚两天知道，他们就做完手术了。他们去的医院是休斯顿家的，医院的院长及时告诉了大哥，我才来得及阻止他们。”
  鱼鱼顿时羡慕了：“他们真的很喜欢你。”
  舒凡真肯定地点头，是啊，他们真的很喜欢他。
  二楼有三个人在幸灾乐祸，虽然没有听到舒凡真说了什麽，但看那家伙的样子，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乖宝宝的眼光可是很高的，怎麽会看上那个红毛。”陶显龙如果有尾巴，这时候保准翘起来了。
  “等过了明天，我不会再让凡真见这家伙。”
  “嗯哼。”两位兄弟双手加双脚赞成。
  波顿把维拉斯带走了，舒凡真拿了些吃的就拉着朋友躲到小休息室里去了，他害怕又有谁像维拉斯那样过来问他一些他并不愿意回答的事情。不是他避讳公开三人的身份，而是天性让他不会去高调地宣扬，他也始终认为这是他和那三人之间的事情。手上的订婚戒指就足以说明一切。他订婚了，不会再接受任何纯男性的追求。
  “洛洛，我以後也要找一个只是因为我是我，而不是因为我是中性人的纯男性。如果找不到，我就不结婚了。”鱼鱼也受了刺激，他突然发现舒凡真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舒凡真道：“我觉得，爱情和生宝宝，并不冲突。爱我的人，因为我是我，而愿意爱我。我爱他，就会想给他生宝宝，宝宝是因为我们相爱，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延续血脉。”
  鱼鱼用力点头：“对，这样才对。那些追求我们的纯男性有几个是因为单纯地爱我们才追求的呢？”
  在场的另外两位中性人回答不出，舒凡真也回答不出。
  “你会遇到真心爱你的人的。”他这麽鼓励自己的好朋友。
  这时候，舒凡真的电话响了，他从手袋里拿出手机，脸上顿时多了名为甜蜜的笑容，其他人一看就能猜出电话是谁打来的。
  “阿麟。”
  “在做什麽？”
  楼上的卫生间里，三位不务正业的保镖躲在没人的房间偷偷打电话。
  “在吃东西，和朋友一起，嗯，中性人朋友。”以免对方误会什麽。
  三人很高兴。
  “乖宝宝，我很想你。”伴随的是一个亲吻声。
  舒凡真的脸浮现红晕，他起身走到一边去听电话。
  “乖宝宝，你想我们吗？”
  “想。”特别想。尤其是现在。“你们，在做什麽？”
  “在想你。”
  古骏的回答令舒凡真的身体都忍不住发热了。
  嬴宗麟道：“明天我们会送你一份礼物，但会晚一点，大概要等到你的生日宴会结束了。”
  舒凡真急忙说：“没关系的。我们，不是要去拉斯维加斯吗？到时候再给我也可以啊。”
  “你的生日礼物一定要生日当天送。”
  “……好，我会等的，多晚都会。”舒凡真握紧电话，“唔，你们，什麽时候，来接我？”
  三人同时扯领带，好想现在就下楼去找这人！忍住！
  “你生日宴结束我们就去拉斯维加斯。”
  “第二天吗？”
  “……嗯。”
  “乖宝宝，你要记得离那些纯男性都远远的哦，尤其是那些单身的，对你有企图的。我们不在你身边会担心，也会吃醋！”
  心怦动得厉害。
  “我会的。我戴了戒指，不会有人，来的。”
  “也难说啊，说不定有特别厚脸皮的，不能不防。”
  舒凡真咬咬下嘴唇，决定还是不要提维拉斯的事情了。
  “凡真，要等礼物，还有，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打电话。”
  “嗯！”
  “陪你的朋友去吧。我爱你。”
  舒凡真的脸瞬间红透了。
  “说你爱我。”
  “还有我！”
  “洛洛。”
  急促地呼吸，舒凡真低低地对着手机说：“我想，你们。我，我，我也，爱的。”
  洛洛看起来好幸福啊……沙发上的几个人听不清舒凡真说什麽，但都能从他的神态和肢体动作上感觉到他是幸福的。舒凡真还不知道，他刚刚对维拉斯说的那番话让原本对原始人也有些排斥的朋友改变了自己的择偶观。
  结束了和三人的通话，与朋友又聊了一会人，舒凡真没有再去大厅，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拖出箱子，他开始收拾行李。这次带来伦敦的东西他要全部带到拉斯维加斯去。三人说隔天就会来接他，他要先把行李收拾好。
  和三人打完电话，维拉斯带给他的影响就消失殆尽了。也许，爹地也是和他相同的原因才会爱上爸爸。如果他以後有中性人宝宝，他也不会反对孩子和原始人在一起。两手摀住腹部，舒凡真不由得怔忡，他与他们的第一胎，会是谁的孩子呢。他希望，第一胎能有三个孩子，有阿骏的、阿龙的，也有阿麟的。
  为自己的希望而羞赧，舒凡真甩甩头，专心打包行李。相比明晚的生日宴，他更期盼与三人的第二次拉斯维加斯之行。
  
第八十章
  17年前的圣诞节，舒家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中性人宝宝，从此，舒家上下严防死守地保护这个精贵的凤儿子。17年後，舒家再次拥有了一位珍贵的中性人宝宝，而他们的第一个宝贝的凤儿子也开始了他人生中的关键时期。
  中性人数量稀少，几乎每一个走向成年的中性人都是纯男性们争夺的对象，所以大部分的中性人都是很早就被订走了。对中性人来说，他们成年的年龄是17岁，17岁，他们就可以订婚，结婚，甚至是生育了。
  舒凡真睡了个好觉，直到快10点才醒过来。今天的重头戏在晚上，舒凡真起来後先联系了家人还有好朋友，然後在房间里用了早餐。午餐，未成年的中性人全部与自己的家人一同用餐。午餐过後，不管是中性人还是纯男性，只要还未成年，所有人都会收到来自於长辈和已婚人士送来的圣诞节礼物。每一年的这一天，舒凡真都会收到两份礼物，一份是圣诞节礼物，一份是生日礼物。
  萧玉琢在吃过午饭後就来舒凡真的房间帮他收礼物。作为珍贵的中性人，舒凡真收到的成人礼非常奢华。乾老太爷送的是一个私人岛屿的过户证明书，舒爷爷、舒奶奶一起送的是一套位於夏威夷的私人庄园，舒天骜送给儿子一套位於纽约的别墅。舒文华和乾文启两兄弟送了一套公寓外加一艘豪华游艇。并不是说舒家人送给舒凡真的礼物每年都这麽贵重，这些都是舒家人送给舒凡真的成人（生日）礼，至於圣诞节礼物，大家送的就很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