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说

江陵赋

37 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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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确定?”苏煜深叹一声,直起上半身,靠在她耳垂轻声的问着。“干嘛要确定。”芜言撇撇嘴,吻了吻他的眼睛,“你是我的夫君啊。”苏煜的身子一颤,她与他肌肤相触,能感受到他从心底的触动。耳旁的轻笑蛊惑着人心,炙/热的大掌从小 /腿一路向上。他的吻沉重而深情,像是在她身上一点点印刻着属于他的诺言。芜言闭着眼尽可能的回应着他,心甘情愿的陪着他一同沦落进漆黑的深渊。下/身胀痛,她知道她的身体里开始有了他的存在。“痛吗?”他舔舐着她的耳垂,想要减轻她的难受。她和他之间这般的回忆总共不过两次。一次酒醉,一次强迫,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过往。“不痛。”她的声调柔得似水,摇着脑袋让自己又包/含了他几分。“芜言,”他抵着她的额头,“我爱你。”他的语气平淡,却莫名的让她落了泪。她一把推倒他,让自己完全包含住了他。酸酸涩涩的胀痛就像她此时的心。狠狠的吻上他冰凉的薄唇,泪水在唇间辗转,青丝拂落将她与他紧紧纠缠在一起。烛火轻嗤,归于无极。她和苏煜就这样像是两只失去理智的狮子般,疯狂的噬咬着彼此。
    窗外有鸡鸣声声,她的鼻间是那人清冷的气息,夹杂着昨晚的微微糜/乱与暧/昧。身旁的人还在安睡,黑长的睫毛,在眼帘之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剪影。她心痒地伸手想要去触碰它,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睫毛微颤,他睁开了眼。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可她的心里却莫名的发虚。“你、你醒啦……”一想到昨晚的自己,她不由自主的又红了脸颊。“恩。”他轻应了一声,跟以往并没什么不一样。这算是什么态度,她不满的瞪着他。腰上的手在赤/裸的背上轻画着圈,她的身子不由得开始发颤发热。她一愣,连忙制止住他逐渐上移的大掌。“你、你干嘛……”她的心发烫得厉害,坐在床榻直视着他淡薄的面容。苏煜抓住她瘦弱的胳膊,轻轻地一带,顺势让她趴在他身上。眼前的脸精致美好,嘴角一丝妖魅的浅笑,诱惑着她一点点靠近。“当然是……做晨起运动……”脸颊处湿热的气息,暧昧而引人遐思。她一把推开贴近的胸膛,卷着被子慌慌张张地下了床。甫一转身,看见床上□□的身躯。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都懵在了当场。虽然昨日果敢了些,但哪里是不该看的地方,她现在还是清醒明白的。“陛下,娘娘……”房外有轻声的询问。她一惊,不管不顾地卷着被子又扑回到了苏煜怀里,七手八脚的滚回床榻里。耳畔是他刻意压低的轻笑,她窘迫的将头蒙进了被子里,今早丢脸真是丢大发了。“准备些热水。”他的嗓音如潺潺的流水,清灵悦耳,莫名的安抚了她胸腔里躁动不堪的心。“哎。”魏洵这一声应的极为响亮,满是奸计得逞的自豪之感。“再睡一会罢。”苏煜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搂进怀里,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发间。“恩。”她将脑袋靠近他的身畔,面容安静而平和。她想,她还是等到了这样一个人,用一只臂膀护住了她整个世界的美好。
    午膳后,在院子里散步成了她们的习惯。“他就是你的夫君。”一侧走出一人,他身上的衣着很是精美华丽。脸上的三分浅笑还是带着纨绔子弟的风流倜傥。她看着来人,微微皱了眉。“你怎么会在这里?”“旻汶兄告诉我的。”她每隔几日便会写一封家书,寄给江城的哥哥,为的是让他安心。却没想到让杨予维也知道了自己的近况。杨予维摇着手中的折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苏煜,“我就是想看看让你心心念念牵挂的夫君是谁,没想到却是个残废。”苏煜抬眸,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出这男子不似村中人的说话口气,倒像是有些学识的人,该是芜言的旧识。
    极轻微的细响,一把剑便抵在了杨予维的喉间。他一愣,眼角危险地眯起,看着眼前冷冽冰寒的人。“那又如何。”芜言冷冷的望着他,“无论他是不是残废,他都是我的夫君,在我眼里是最好的。而你,”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怎么缺胳膊断腿还没带脑子就出来闲逛了呢?”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的反驳别人。“你……”“我怎么了!”她的语气似是更恼怒了些,竟是愤愤的这般命令道:“珃溟,打他。”他心里暖暖的甜溢不住的往外冒,就这样低低笑出了声。杨予维手中的折扇掉落,愣愣的张口,“你是珃溟!那他……”当他知道芜言明明有了夫君还入了宫,便觉得自己受了骗,甚至觉得芜言真真正正的是个爱权贪财的女人。他以为她死了,却在巧合下得知她如今身在何处。他想要为心中的一口气来质问嘲讽她,却没想到遇见了苏煜,她所谓的夫君。
    “算了。放他走罢。”苏煜的语气中有了她当初无比熟悉的戏谑浅笑。“为什么?”她忍不住地靠近他,不满的问道。“因为,”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脸颊,“他这是羡慕我们,才会如此乱吠。”说得很有道理。她弯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杨予维抿紧唇角,把自己比喻成了狗,他原该反讽回去的。可这人的身份,他是如何都得罪不起的。喉间的束缚已经撤去,他恭敬地一拜,“是小民冒失,还望您、您不要见怪。”他说完便转身疾步离去。“你说,他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了吧?”她带着惊诧的语气小声的问他。“有可能。”他微皱了眉颇为担忧的道。“那怎么办?会不会出什么事?”她跟着忧虑了起来。苏煜却突然低笑出了声。她反应过来,带着点微恼的音调,假装不满的埋怨道:“好啊。你骗我。”魏洵笑呵呵的背着身装没看见。七令和珃溟沉默着别开眼看向别处。四周太过静谧,芜言回醒过来忙窘迫地起身,回到苏煜身后,“我们回屋吧。”晚霞满天,洒在他和她的身上,微微反射着温暖的柔光,像是一幅隽永静致的意境画。余生的路还很长,她想就这样陪着他一直走下去。
    苏煜其实很小气,在某些方面。比如说现在,她正专心的伺候着给他用晚膳。他却带着危险的语调,缓缓的从嘴中吐出一句话,“那个人是谁?”她思索了一番,应是在问杨予维。“以前认识的人。”她说着舀了一勺子饭,“只是认识?”她将勺子递至他嘴畔,“恩。有点渊源。”他不张口,只是拿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椅手。芜言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将勺子伸了回来。此时的这种氛围,似乎有些不妙。苏煜向后将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椅子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语调继续道:“这一点是多少深?”芜言深信缴枪不杀,全盘托出才能保全小命的至理名言。忙不及的低声带着讨好的意味,将以往关于杨予维的所有,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苏煜。淡淡的光影晕染着他的全身,使那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珍珠般的温润光泽。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像是害怕她立马就要乘风远去一般。他说:我差点失去你。芜言想了想,似乎这个可能性太过渺小。毕竟她对杨予维,无论是爱情、亲情、友情、还是什么情,一星半点也没有。“所幸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那双直视她的眼睛仍旧灰暗无光,但她仿佛从中感受到了满满的坚定执着。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兜兜转转几年,她注定还是遇见了他,然后爱上了他。“恩。”她轻应着倚进他怀里,干净清冷的气息缠绕在鼻间,让她心安的不由有了一丝困意。“那人叫杨予维,住在边城?”在一片朦胧之中,有一丝危险泛着寒意的话语痒痒的钻近她耳中。“恩。”她听话的回了一个字,脑袋蹭着他的胸膛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美美地闭上了半磕的眼睛。
    今日她去看诊,做了饭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可以用午膳的时辰了。她踱步进了大堂,气氛有些怪异。她不禁颦眉转身想推开苏煜的房门。但是,今天珃溟拦住了她。“干什么?”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娘娘就不要进去了。”魏洵在她一侧不停的劝说她。“为什么?”没人回答她,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过马上房内的重响让她瞬间就明白了。最近她陪在他身畔过得太过开心,以至于将这七天一次的折磨都忘记了。“让开!我要进去!”她冷冷的命令着,拎着食盒的手却在发颤。可珃溟依旧挺立在她面前,没有丝毫让步的阻拦了她的道路。她的脑子里全是苏煜痛苦蜷缩在地上苍白扭曲的面容,她要帮他,哪怕仅仅是陪在他身侧。“让开!”她将食盒扔在地上,想要硬闯。“娘娘……”魏洵哭了起来,“这是陛下的命令。娘娘应该明白陛下现在的心情,娘娘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她知道的,苏煜从不愿意让她看见他软弱的一面。他从来都只想成为她的依靠,而不是累赘。她半垂下眼帘,听着房内的阵阵重响,沉默着跑回了对面的药房。会有的,李青岚既然做了这一枚药,一定会有记载的。只要知道是什么成分,那她就可以寻制解药了。
    天边还是鱼肚白,重重青峦掩在淡淡薄雾之中,缥缈如幻。烛火照亮的案旁一角,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身前的桌案上堆满了一叠又一叠的医书,有李青岚自己撰写的,也有从别处搜刮来。整整一天一夜,她翻遍了将近二十本医书,仔仔细细不肯放过一点细枝末节,却是什么线索也没有。纸张之上突然浸染了一滴泪,她抬袖使劲一抹眼睛。书架还剩几本书,她告诉自己,还有机会的,一定会有的。可这奇怪的眼泪为什么怎么止也止不住,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最后终是受不住的趴在案上低低呜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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