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赋

41 番外


小何晏出生在江城。
    他的父亲是江城里颇具盛名的教书先生,她的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仁善医者。他有一个大伯父、大伯母,还有一个表舅。他们都住在一个高悬何府金匾的大宅院里,与他们的小院落相隔一条街的距离。
    彼时他还只是个四岁的软糯米团子,长得白白胖胖,尤为好捏。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总喜欢躲在院子的角落里,捏着根小树枝赶蚂蚁。“啊哟!我的小祖宗。”他的家里还有一个人,母亲让他唤他:“魏爷爷。”“怎么变成了小花脸?”魏爷爷心疼宠溺的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干净。
    小九哥哥蹲在一边,哼哼唧唧地努力扒着土,“小晏,小晏,快看!蚂蚁窝!”原本窝在魏洵怀里撒娇的小何晏,伸着大脑袋一下凑了过去。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崇拜的仰望着他的偶像小九哥哥。
    院门一声轻嗒,是青衫绿意背着药箱的母亲。“小九来了。”母亲微笑着向他们招招手。小何晏咂着嘴奔了过去,在被抱起的瞬间,一如既往的享受到了一块美味甜腻的香酥饼。
    小九已经十岁了,已入学堂,习得许多的诸法礼教。他踱步上前,中规中矩的行了一套虚礼,嘴里恭敬的唤了一声,“表姐。”虽然这称呼本就是事实,但委实让芜言有些纠结。
    这纠结一直延续到苏煜从私塾授课回来。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依旧遮掩不了他招花惹蝶的本质。回家必经之路的临街,有一个风姿犹存的寡妇,听闻入嫁不到半年便死了丈夫,得了一笔庞大的遗产。江陵国民风素来开放,多有寡妇再嫁之举。因此,这位一直以来不乏追求者的李寡妇,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桃色纷纷的午后萌动了春心。
    好巧不巧,这门洞的对象正好是芜言家里这尊大神。
    李寡妇此人颇有点不畏世俗的气概,行为彪悍得不似常人,向来不惧旁人的指指点点,活得我行我素。就打现在来说,苏煜站在院门外,礼貌客气并疏离地辞别李寡妇。孰料,李寡妇似乎丝毫未听出其中深意,顾自踏入院子,笑得格外媚人,“芙而特来寻何大夫。”
    此时,芜言正好沐完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估摸着时辰到了,苏煜该回来了,便打算好心去门旁守一守。
    这一出屋,就瞧见了这一幕依依不舍的离别之景。“表姐夫。”小九恭敬一鞠。李寡妇愣愣的看着长发半挽的女子,有些不相信的开口,“你竟真的是女的?”都怪她喜欢着男装行走江湖,性别都模糊了。“夫人。”淡漠的眉眼一瞬柔和,苏煜向着她徐徐走来。然后,极为柔情缱绻地将她搂进怀里,在额上落下满足般的一吻。
    “你、你们不是都姓何,难道......”李寡妇伸着洋葱白指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们。“入赘,”苏煜皱了眉,眸底少有的生出几丝戾气。“又如何?”苏是皇族姓氏,为了不被认出,他自是不得再用。“其实我们是兄妹。”芜言信誓旦旦地插话,惹来桎梏在腰间的大掌不重不轻恼恨地一捏。李寡妇松了口气,“但是我们喜欢乱伦。”这一口气就这么深深的卡在了喉咙里,“你、你们......”
    “你啊。”苏煜好笑的在她耳畔轻语,“有够胡闹的。”抬头的一瞬间,却又变得无比正经,“既然被你知道了这些,恐怕留你不得。”那眼神,那姿态,那气场,都要把人活生生得吓跑了。
    事实证明,李寡妇真得落荒而逃了。
    “太过分了,”芜言痛心疾首斥责道:“你怎么能这般吓唬一个娇弱女子呢!”苏煜拢眉,作后悔状,“可佳人已去,这该如何是好?”芜言故作深思状,“不如明日登门拜访,以身侍榻?”“是个好主意。”圈着腰的大掌渐渐收紧,苏煜将脸伏在她的肩窝上,吐气如兰,“不如让为夫先练习练习。”
    小何晏眨巴着眼睛充满求知欲的望着自家相拥的父亲母亲。芜言一触到如此干净清澈毫无杂质的瞳孔,从心底由生出了深深的罪恶感。“正经点......”芜言压低嗓音警告道:“小晏在。”
    肩窝一点舔舐,芜言还未恼,便被腾空抱起。“沐浴去。”“我沐浴过了!”芜言反抗挣扎。苏煜顿下脚步,两眼弯弯满是促狭道:“为夫今日得多练习练习以身侍榻,就有劳夫人了。”“咳咳......”魏洵尴尬地挡在两个孩子面前,试图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夫君,我错了。”芜言忙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带着满是讨好的意味。“恩。”苏煜点点头,不置可否。却是转脚一踏,换了个方向,入了卧房。
    “为夫想过了。这种技艺还是多练习的好,切不可浪费时间。”苏煜一本正经地开始脱起她的衣裳。“我、我觉得这种事万万急不得。”芜言抓着衣襟使劲往后挪,试图逃脱魔爪。“没办法,”苏煜叹息一声,扒开了她的外裳,“谁让为夫有一颗好学的心。”芜言被压在床上,誓死保卫最后一块遮羞布。“你白日宣淫!”“不,”苏煜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起身上的青袍,“我们是在探索求知。”
    耳垂处轻轻的噬咬,惹来芜言浑身的颤栗。她忙推着身上的人,大脑瞬间运转,“我、我要在上面!”身上的点火动作骤停,苏煜颦眉状似认真思索了一番,勉为其难道:“好。”芜言瞳孔一亮,“第三次的时候,”他轻舐着她的唇角,“让你在上面。”
    “......”还有第三次!!!!
    事实证明,直到第二天中午,芜言都没有踏出过卧房。
    院子里的小何晏,眨巴着单纯无知的大眼睛,认真的问着他的偶像,“小九哥哥,父亲抱母亲去干什么?”小九一脸肃穆,用严谨的学术口吻道:“表姐和表姐夫一定是去干大事了。”“干大事?”“就是大人们都脱光光,躺在床上......”“咳咳......”魏洵一把老脸红得透彻,“公子从哪听得这些胡话?”“不对吗?”小九转着黑溜溜如墨玉的瞳孔,“这都是琥儿告诉我的。”琥儿是小九的贴身婢女。魏洵在宫中浸染多年,此一句话就明白这女子想必是起了别样的心思。当下便留了心眼,势要回去跟芜言苏煜说一说。
    何晏六岁的时候,妹妹降生了,取名何卿染。自此他的身后开始有了一个小跟班。江城的人最多见的便是,一袭白袍温润如玉的何家少年公子身后紧跟着青衫白襟的小少年,而这个小少年身后则拖着一个红儒艳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右手拉着一对粉裙蓝衫的龙凤胎。串一串,恰好凑够一根糖葫芦。
    而这些毛孩子的父母,则极为不负责任的坐在何府花园里聊天喝茶,赏景游玩。
    对此,小九曾一度开始怀疑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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