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江湖

第55章


  “这里已经被发现了,你们必须马上离开!”那个灰衣人低语道。
  “阁下是哪位?为何要帮助我们?”郑擎宇高声质问道,“你可是天凌教的人?”
  灰衣人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街上已经传来了犬吠声和利器出鞘的声音。
  “来不及了,飞扬你先去楼上藏好,我们把追兵引开!”南宫晨连忙催促道。
  “等一下!”灰衣人猛然叫住了南宫晨,“云飞扬的身上有伤,必须有个人留下来照顾她。我和郑公子去引开追兵,天亮后在城外的树林碰头。”
  对上南宫晨征询的眼神,郑擎宇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引开追兵后回去树林会合你们的。”
  南宫晨和云飞扬上了阁楼,灰衣人和郑擎宇提起地上的人,跳上了屋顶去引开追兵。
  “我们等追兵离开,在出城与他们会合。”
  “陈舵主他们不会有危险吧?”云飞扬担忧道。
  南宫晨有些愕然:“你怎么知道那是陈奇?”
  “你能认出来,为什么我不能呢?”云飞扬低笑道,“你该不会以为那些追兵真的会笨到直追他们两个,而不上楼看看吧?”
  “你的意思是——”南宫晨顺着她的视线,落在那幅梅花图上,“我们先进密室?”
  “嗯~”两人进了密室,云飞扬却带着南宫晨到了那张石床前。南宫晨用火折子点亮了石桌上的琉璃灯。
  “你累了?天亮后,或许还会有一场大逃亡,现在先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现在谁睡得着?”云飞扬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掀开了被褥,双手捧住那个石枕往上一拉,石床下竟然露出了一段石梯。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南宫晨一边说着,一边取来了石桌上的琉璃灯。
  云飞扬点了点头:“这出别院本事英王的,几年前我治好了老太妃的宿疾。英王为了酬谢我救了他目前便送了这出宅子给我。这密道机关也是他告诉我的。”
  “看来英王早就猜到你会有这么一劫!”南宫晨玩笑道。
  “当我成为毒神的弟子开始,这个就是必然要走的路。”云飞扬低语道,“不过,我不后悔!没有师父,也许云飞扬早就是黄土一撮了。”
  两人顺着石梯往下走去,下面是一条暗河。水也是温温地冒着热气,却没有上面的温泉池那么热了。石梯的尽头还系着一艘小船,两人上了船。南宫晨解开绳索,滑动船桨,小船顺着暗流往下而去。
  “这出暗河,你可知道是通到那里的?”南宫晨询问道。
  “自然是云城之外了!”云飞扬依靠在船尾回答道。
  隐匿
  在一片漆黑的暗河中,只有那盏琉璃灯在黑暗中闪烁微弱的火光。南宫晨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划动着手下的船桨,南宫晨几乎忍不住要希望这条暗河永远没有尽头。可是,就如云飞扬所言这处暗河是通往城外的。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南宫晨就看到了远处的微弱亮光。
  南宫晨下意识地回过身,想要唤醒云飞扬,却不料云飞扬已经坐起身,看着出口。
  云飞扬看着出口,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刚才躺在船上,听着细细涓流,她曾经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永远保持着现在的感觉,不要去面对外面的血雨腥风。哪怕是永远留在那个黑暗的暗河中,也好过去面对外面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一时间,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都为之愕然。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有时候猜来猜去总是猜不到对方的心意。可是,有的时候却仅仅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让你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暗流的出口与云城山外的河流交汇,许是为了这条密道的隐秘性。密道的出口被藤类植物纠缠住,将他们的船拦在了出口。
  听着涓涓细流,时间仿佛也停止了一般。他们就这么坐在小舟的两端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清晨的阳光透过交缠的树枝射入暗河中,斑驳地光线照在他们的身上,仿佛在脸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
  “陈舵主他们应该已经出城了,我们赶去会合吧!”云飞扬拿出随身的匕首,打算割断洞口的藤条,从暗河中出去。
  “我来吧!”南宫晨被关进地牢之时,早已经失落了佩剑,此时只得身手接过了云飞扬的匕首去割藤条。
  宽厚温暖的大掌抓住那稍嫌冰冷和消瘦的柔荑,心中有种异样的情绪在胸膛中激荡。
  两人出得暗河,上了岸,此处里他们约定的树林尚有一段路程。可是,云飞扬每走一步,脚上便是钻心的痛,没走几步,苍白的脸上已经布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南宫晨脸色一暗,也顾不得她的拒绝,直接就抱住那孱弱的身体,往约定的地方直奔而去。云飞扬有些诧异却终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靠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心里竟然也有了丝温暖。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除了自己外,谁都无法帮助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所以,云飞扬已经习惯了自己去面对一切,是痛苦还是欢乐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所以,她总是习惯性地和母亲之外的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就算是贴身的婢女和情同父子的师父也总是往往轻轻一招手,便隔开了老远的一段距离。
  欢乐?她曾经拥有过吗?温热地泪水从脸上滑落,云飞扬心中不可抑制地涌起了那伤心的情绪,原来她曾来没有拥有过欢乐。欢乐对于她似乎从来都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她以为自己不需要依靠,不需要那遥不可及的欢乐。可是在这一刻,她却仿佛明白了那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她期待一个人可以了解她,可以爱她,可以让她依靠。
  但是,她真的可以找到这样一个人吗?母亲的一身已经给她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凌凡的心意和痴心她并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却一味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的感情罢了。所以,她任性地当做不知道凌凡的感情,把凌凡对她的感情视为他对邪灵珠的重视。
  可是,若是凌凡真的只是为了邪灵珠,为何要冒险去别院就她?就算她死在赵直手中,只要邪灵珠的秘密不被赵直知道,他就有办法可以取回邪灵珠的不是吗?
  或许不是她不明白凌凡对自己的感情,也不是不懂真情的存在,无法接受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生命,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走进她心里的人罢了。
  两人到了约定的树林却没有看见陈奇和郑擎宇,南宫晨正心下诧异,却惊见云飞扬满脸泪水。
  “是不是伤口痛?”南宫晨这么问,心中却依旧疑惑不已。就他所认识的云飞扬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也绝不可能痛的哭出来的。
  云飞扬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脸色有些尴尬。正想说什么却是脸色突变:“有人来了!”
  闻言,南宫晨抱着云飞扬跃上了一棵大树。好在云城地处南方,树林中多有四季常青的大树,才能够让他们两个藏身树上。
  两个人躲在树上,树冠狭窄,为了不被人发现树上藏着人,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刚才只顾着赶路尚且没有注意到。此刻,那纤细柔软的身体贴在身上,南宫晨有说不出的苦楚。
  就这样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大队手持兵器的人进了树林,其中领头的赫然就是赵直。
  “看时辰他们也差不多就要到了,我们先埋伏起来,等他们到了就用渔网网住他们。生擒了云飞扬,害怕问不出魔教的巢穴。”赵直一声招呼,所有人上树的上树,躲入草丛的躲入草丛。
  其中一人正爬上了他们躲藏的大树,眼看就要被发现,南宫晨把心一横就想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云飞扬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左手一抖,一条顶端悬着一支金色小刀的银色的索链如灵蛇般射出,卷住了他人的脖子。
  那人被缠住脖子,手下一送,身体往下滑去。云飞扬的手腕毕竟受了伤,竟然没有拉住。而链子的另一头却是固定在她的手腕上,被他这么一扯,云飞扬几乎随之摔下。好在南宫晨及时从中间拉住了铁索,将那人提上了树冠。那人被缠住脖子,叫不出声音,双脚用力蹬着希望希望别人可以发现自己的窘迫,却听到了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
  一双凸出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上方的紫衣女子。似乎到死都没有明白自己死在了什么人手上。
  南宫晨将尸体搬到身后的树冠上,抽出尸体上的腰带将那具尸体固定在了树干上。他们昨晚这一切的时候,其他人也已经隐匿到了暗处。
  南宫晨和云飞扬对视了一眼,都知道郑擎宇和陈奇只怕已经遇上了大麻烦。否则,也不会迟迟未至,却让赵直带人现在这里设伏。
  两方人马都躲在树林中,他们现在比的是耐心。对赵直来说,他是猎人在等待期待已久的猎物。可是对于处于真正暗处的云飞扬和南宫晨来说,他们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这个耐心就是比那些想要猎捕他们的人蛰伏更久,久得让他们放弃原定计划。
  刚才的一击虽然得手,可是云飞扬却也牵动了手臂上和手腕上的伤势。鲜血渗出了纱布,顺着手臂一滴滴地往外流出来。怕血流下树去被人发现,云飞扬只能将受伤的手臂放在了胸前。
  此时树林里万籁俱静,在细小的声音也可能引起敌人的注意。南宫晨看着那刺眼的鲜红染红了紫色的衣摆,心急如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灰衣人走进了树林,南宫晨见来人正是陈奇,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陈奇平安赶来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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