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那么远

2015-4-523:42
    （18）
    叶微澜这边，关洛航把她送到入住的酒店，显然今晚关洛航很开心，他赛车赢了程陆远，又以看似很无心的吻宣告他的爱情。
    叶微澜却对关洛航再一次失望，每一次试图了解对方，带来的确是更多的震惊和距离感，关洛航的世界，她应该从来未曾走进过，所以每次踏出一小步，总会那么不适应，就像泰戈尔诗里的飞鸟和鱼，一个本来一直生活在水里的鱼，因为无意间被天上的飞鸟吸引，被突然带到天空，一开始会很不适应，久了，便会有窒息的危险，这真的就是永远无法逾越的最遥远的距离。
    看着关洛航的车驶离，叶微澜反而心里有了一丝放松。，总感觉和他在一起很压抑。很不喜欢的感觉，可是恋人之间不是应该更加自在的么？
    或许她之前答应的太鲁莽，本来就从未真正了解这个人，现在才会在知道一些真相时那么不知所措。
    第二天，叶微澜起得很早，动身回上海，她没有告诉关洛航，打算到了上海再跟他报个平安。
    这次，身份证没有问题，安检也没有问题，一切顺利，叶微澜坐上了飞机，心里是有疑惑的，但她找不到利弊在哪里，作罢，靠上椅背，闭目养神。
    大约两小时后，叶微澜搭乘的飞机航班在上海虹桥机场降落，出了机场，上地铁，熟悉的地方，叶微澜驾轻就熟。
    上了地铁，开机，依然是很多来电提醒，全是关洛航的，叶微澜回拨，对方很快接听，
    “澜澜，你回去了么？”
    叶微澜没有回答，默认。
    关洛航道，
    “你到家了么？”他不敢质问叶微澜，为什么走的这么急，虽然叶微澜只有22岁，刚大学毕业，可和她认识快半年了，叶微澜真的是一个很理性成熟的人，她永远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要去干什么。所以做事情，她总会有自己的原因。
    “在地铁上，快到了。”
    叶微澜回答的很简洁，她其实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关洛航不知道她和程陆远的事，可她不能这样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应该找个机会告诉他真相。可他能接受么？
    关洛航也沉默了几秒，道，
    “那好，你路上小心，我北京这边公司还有事，过几天再去上海看你和伯母。”
    “嗯。拜拜。”
    “嗯”
    叶微澜挂掉了电话。为什么现在总感觉和他讲话周身都笼罩着强低压，让人压抑。呼出一口气，叶微澜重新打开通讯录，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可没人接，现在是早上九点多，父亲应该是去上班了，母亲即使出去晨练也应该回来了。叶微澜挂掉电话，心里很疑惑。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叶微澜再坐了两站公交，就到了家。上楼，敲门，没人应，应该是没人在家，于是拿钥匙开锁。打开门，一股鸡汤味扑鼻而来。可厨房里没有人，鸡汤也放在灶台上。叶微澜在家里寻了一遍，也没看到母亲。这时，她在父母的房间看到了父亲的公文包和母亲的手机，难道父亲没去上班？
    于是拨通父亲的电话，待对方接起连忙道，
    “爸，你没上班么？妈怎么不在家啊！”
    叶守盛道，
    “澜澜，你妈妈又发病了，正在做手术呢！”
    叶微澜震惊了，母亲不是才康复么？怎么又发病了！她道，
    “我马上过来！”于是匆忙挂掉电话。
    叶微澜把鸡汤盛到保温桶里，锁上门，带着保温桶直奔协和医院。
    叶微澜家到协和医院有一段距离，叶微澜赶到医院时，叶母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正昏迷中。
    叶守盛看到风尘仆仆的女儿，心里很愧疚，似乎现在父母已经是她的累赘，让她不能好好工作和谈恋爱，别的同龄的女孩子，现在正是体会爱情的好时刻，可自己的女儿却总是在担心父母。这次女儿终于可以为爱情去北京，这次发病他没有通知女儿，可却也是又一次为了母亲她又是劳累奔波。
    叶微澜很想责备父亲为什么母亲发病不通知她，可是看到昏迷中的母亲，已经坐在病床边的父亲，她看到父亲两鬓的白发，只剩下心酸。调整好呼吸，叶微澜对父亲道，
    “爸，我带了点鸡汤，妈现在也不能喝，你喝了吧，反正你现在也没吃早饭。”
    “爸不饿，澜澜，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洛航那边怎么样啊，还习惯吗？”如果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以后女儿是要去北京过日子了。
    “爸，先不提这个，你回去上课吧！你们老师随便不上课应该会被罚的很严重的。”她很不习惯，也许她和关洛航不适合，但她觉得不应该告诉父母，这样他们会担心的。还是自己解决。
    叶守盛回道，
    “我已经请假了，以后都不去上课了，医生说你妈妈没多少日子了，我应该多陪陪她。”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叶微澜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爸，妈妈这么乐观，不会有事的。”叶微澜安慰父亲，也是安慰自己。
    “对呀！我们还要看着我们家澜澜走进婚礼的殿堂，有个好归宿。”叶守盛也意识到在女儿面前这么悲观不好，连忙改口。
    叶微澜勉强的微笑。坐在了对面病床上。
    在叶微澜的坚持下，叶守盛喝完了保温桶里的鸡汤。叶微澜早上起的有点早，而且因为认床，昨天晚上在酒店睡得并不好，现在躺在叶母对面的空床上眯了一会。
    叶守盛在旁边守着叶母，看差不多要到中午了，他得回去给一家三口做午饭，然后带过来，并带点换洗衣物过来，叶母的情况是又得住院了。他没有叫醒叶微澜，帮女儿理了理被子，关上门出去了。
    叶守盛走后没多久，叶微澜就醒了，她伸了个懒腰。看父亲不在，应该是回家做饭了，这是这么多年父女俩的默契。
    叶微澜看着依然昏迷中的母亲，很安详，挂着呼吸机。这么多年了，母亲真的老了，皮肤松弛，脸上也爬满了皱纹，可和爸爸依然是互相扶持，举案齐眉。这是穿越岁月的真情，到如今，爸爸和妈妈应该是亲情更多些吧，这样的爱情平淡，但却更能长久。她也希望一份平淡真实的幸福，平凡的生活里，填满柴米油盐就够了。这一刻，叶微澜很清醒的觉得，自己应该给关洛航一个交代。他们不能在一起。无关乎那一晚，只关乎自己的幸福。
    叶微澜想现在就给关洛航打电话，可是现在不能，那样关洛航应该会马上过来质问她，这样爸妈也会担心，所以还是等母亲出院了再解决。
    待到母亲的输液针快打完了，叶微澜按响了床头的指示灯，一位年轻的女护士过来取针。其实叶微澜也会取针的，但她这次是想借着林医生来取针的机会问问母亲的情况，可这次来的不是林医生，便问护士道，
    “请问林医生在办公室吗？”现在这个点应该有可能去吃饭了。
    果然，女护士道，“刚从北京来了两位癌症学的专家过来指导工作，林医生陪着他们去吃饭了。应该吃完饭就回来了。”女护士热心道。
    “嗯，谢谢啊！”听的这，叶微澜心里很开心的，来了两位专家，正好可以请他们看看母亲的情况。
    “不客气的”女护士取完了针，端着着药盒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