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深夜,路上的车很少。林源打开了CD机,“每当夜晚来临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依旧那首老歌。
“我不再孤独了”,林源自言自语着换了一张CD。
“我不再孤独,”他又说了一遍,心里充满着喜悦和甜美。
“我不再孤独了”,他打开车窗对着这夜喊道,他要对整个世界,所有的人、所有的猫宣布他爱林红,有了她再也不会孤独了。
穿梭而过的车都开的很快,谁也没留意他疯狂的举动。突然,一辆对面的卡车摇摇晃晃冲了过来,司机一定喝酒了。林源瞪大眼睛看着林红的小车。林红的车向左避了一下,林源也急打方向。但那辆卡车却不依不饶直撞过来。林源来不及多想,竭尽全身功力向林红的车推出了一个光圈,那是“扎西来”护身圈,他刚练到第五层。然而光圈碰到车挡风玻璃就消失了,他才想起法术守则上说如果功力不到这种法术只能穿过不透明的物体,反而会被透明的介质吸收。“林红完了。”林源绝望的看着那辆卡车呈45角向林红的车不遗余力的撞去。
~第五章~
然而,是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卡车就要撞上那一刹那,林红的车整个飞腾起来,轻盈的越过卡车,升入到无尽的夜空。这一切太出乎意料,林源脑子正乱着,大卡车已经向他的本田压了过来。卡车司机虽然踩死了刹车,但车速太高,伴随着响彻夜空的尖历刹车声,卡车重重的撞在本田上,把本田推挤了近三十米撞在路边的护栏上。本田车整个翻转过来,车身和地面擦出串串火花。林源的头重重撞击了下,死亡的感觉刚在脑子里出现,林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吃饭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唤醒了林源。他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处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这房间只有十几平方,室内空无一物。在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只食盆,里面有两条还冒着热气的熏鱼,显然是为他准备的。“我被囚禁了?”林源诧异的自然自语。
“呵呵,是的,你被囚禁了。”空荡荡的屋子传出一个声响。林源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屋角上架着一台摄像仪。
“把我放出去,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囚禁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林源对着摄像仪大声叫喊。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你是人吗?看看你自己。”
林源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猫。“快快换形”,林源集中精神默念着咒语。
“徒自伤神,你的尾巴已经被我扣上了“介术环”,你只能是只猫了。这个结果我也没想到,我从西城追踪数千里是为了一只狐狸,没想到却抓到了一只猫妖。那晚我还担心会意外撞死一个人,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呵,不过你不是一般的猫妖,你有三条命。否则,那样的一撞你早已粉身碎骨了。你觉得值得吗?舍弃自己救一条狐狸。”
“狐狸?林红?你是说林红是狐狸?”
“你以为呢,我一直跟着你们。否则午夜来到她怎么会急急离开?你们这些孽畜,那条尾巴到零点都藏不住的。猫咪,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吧,等那条狐狸来了,哼哼,我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林红竟然是只狐狸,林源的心里失落、痛苦、忿恨交织着。她骗了我,她只是条狐狸。狐狸在所有妖类中是最低等的,他们从出生就带有一分妖力,稍加修练就能成妖。狐狸在妖界口碑很不好,他们多疑、狡诈。林红是只狐狸?林源苦笑着,本以为自己具备和人类恋爱的能力,哪知爱着的竟仍是只妖,一只更为低等的狐妖。
“是不是特别失落?她和你一样,她和你一样失落。她以为你是一个又帅又有事业心的公司白领,谁知你竟是一只猫。”那个声音仿佛看透了林源的心,嘲笑着林源。
“闭上嘴,你这个让老天诅咒的家伙,我们的生活就因为你而打破。我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人类的事。你们却是这样的不依不饶。”
“哈哈”,那人狂笑着,“激怒我是想找死吧,不会随你的愿。看着你们这些孽畜受尽折磨,这滋味比杀了你们还好。好好享受痛苦吧。”
确实,痛苦已经弥满了林源的心,追求的一旦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好象整个生命存在的必要都会被怀疑。
连续两天,林源没有吃喝,空荡荡的屋子的确能让人冷静。林源渐渐平复了下来,他问自己:不管怎么样,自己爱她,深深爱着她,不是吗?自己愿意为她做一切事。甚至在撞车那一瞬间,自己还想着她的安全,有爱就足够了。但是,她爱他吗?她真正爱他吗?
他诅咒老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为何要用等次划分。那些高傲的人们,那些卑微的蚂蚁、蜘蛛,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又是三天过去了,林源就以猫的状态活着。林红还没有来,她是不会来的。妈曾经说过“不要和狐狸打交道。”看来这句话没错。这些天来,抓捕自己的巫师始终没有露面,但从他和自己越来越少的对话中,林源知道他也失去了抓到林红的信心。
林源不想让林红来送死。既然林红不敢和巫师直接对抗,她来了也无济于事。但他又希望林红来,希望再见她一面。他是那么的深爱着她,她的举止已经刻入到自己的脑子中了。人类有句话说的很好:“爱情是不分国界和种族的。”爱一只狐狸又怎样,爱一个人又怎么样,只要有爱就够了。爱了就爱了。爱的纯粹就好,甚至对方不爱你,你爱了,你付出了就已足够。
~第六章~
时间一天天的流去,林源的心反而更加沉静了。他甚至感谢巫师给他这个静修的机会,这不是功力的修练,而是心灵的进阶。
第十日的凌晨,林源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中,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那是打斗声。是林红吗?林源把耳朵凑向墙,没有了法力,听觉也变的迟钝。外很很乱听不清楚,但不会是林红的,也可能是巫师正在抓另一只妖。林红是不会来的,这么多天没来,自己还对她有期望吗?
外面的打斗越来越激烈了,林源听出有女子的声音。是林红吗?你快来吧,让我再见你一面;是林红吗?你还是走吧,这儿很危险,你会死的。林源心里复杂又矛盾、支起耳朵听着。墙“轰”的被撞出一个大洞,是林红,她还是来了,一袭黑衣,依旧是那么妩媚。
“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林红一边对着外面施着“索姆达”攻击术,一边催促林源。林源敏捷向外窜去,林红随后跟了出来。外面很静,一切好象从未发生过。平静的让人害怕。
“你们这是陡劳,”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随着那声音一道光圈向跑在前面的林红罩去。林源清楚的看到那光圈整个罩住了林红,林红变成了一只火红狐狸,那光圈也变成一个金属环紧紧套在那条火红尾巴上。林源知道林红的法术消失了,那是一只“介术环”,和自己尾巴上的一样。
“别管这些,我们还有机会,”那狐狸扭头对林源说。变回原形的林红让林源很不习惯,但林源能看出她眼中深深的关切和担心。
“别急,我们会有办法的,我们已经出了那屋子”,林源也鼓励着她。
“是吗,再向前跑十步看看”,那个令人憎恶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源向前窜去,前面还是一堵墙,一堵更加结实的墙。林源彻底绝望了。林红也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同样的绝望,“源,我们就样死了吧。这里没人在乎我是一只狐狸,你是一只猫。我们能真正的拥有对方。”
林源和林红紧紧抱着,这世界,这空白的世界中只响起他们的心跳。
那声音又响起来,充满了嘲弄,“好感动,我要拍下这感人的画面。一只猫和一只狐狸的拥抱,明天一定能上报纸头条。猫咪,好好享受吧,嘿嘿,狐狸的味道很好,尤其是她变成女人时。可惜你看不到了。”
“闭嘴,你们人类更加狡诈,你答应过我,如果我给了你,你就会放了林源。”林红朝着空荡荡的空间喊道。
“放了他,你做梦吧。我是玩弄了你,但你们狐族天生淫荡,你们只能是人类的玩物。我是很卑鄙,但和你们孽畜又有什么感情和信义可谈。况且杀了你们,我所作的就和你们一样随风消失。呵呵,好好享受生命的快乐吧,我给你们几天时间。”
“是这样吗?”林源的手从林红肩上慢慢滑落。
林红含着泪看着林源,“是的,我给了他,他保证会放了你。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因为我的不洁。”林红的泪流了下来。
“不,我难受”,林源撕扯着自己的毛发,“恨自己太无能,无力保护你,让你为我受这么大委屈。我难受。”林源把头深深埋在林红的颈旁。
林红的泪扑簌簌落下,她抱林源更紧了,“源,我们就这样死了吧。死才能完全抹去一切。”
死吧,我们只要这死前的甜蜜。这是一段甜蜜又痛苦的日子。
巫师只给林源他们提供了一份水,林源总是把水让给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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