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陌查案之不吃饭的女人

第2章


“塑料的娃娃”,那不是塑料的。
  那是一个死婴,是一个长着两个头的死婴。父母不爱他,医生也不爱他,死了不能进太平间,只被随意扔在一堆垃圾里面。左手的手指都断掉了,肚子里面空空的,内脏全部不见。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鼻息,猛转身过去,那是一个四肢着地的人,长发从肩上垂下来遮住了脸,发出一阵阵类似犬类的鼻息,眼睛中闪着光亮,那不像是人类的眼睛。所有的意识提醒我要逃跑,但身体不听指挥,只是在原地怔怔的。它好像没有看到我,径直扑向那个死尸,开始撕咬婴儿的胳膊,“咯吱、咯吱”,骨肉分离。
  “啊!”声音悠长,我分辨出那个声音正是出自我的口中。它抬起头来,终于发现了我,沉重的鼻息,转瞬之间就将我扑倒在地上,它的嘴角滴着血,白森森的牙上挂着死婴的肉屑,就要咬上我的咽喉。然而,却没有,它放过了我,站了起来,月光照在它还算清秀的脸上,是韩露。跟刚才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弱不禁风,微闭着眼睛,似乎还没有睡醒。
  “作孽呀!哎!”眼前闪过龙婆的脸,她把我扶了起来,“闺女,没事吧。幸亏我老太婆赶过来了,要不,真是……”
  龙婆厉声说:“李自平,你给我出来!”
  李自平从大楼的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说:“龙婆、金小姐,这是我的家事,你们还是不要管吧。”
  龙婆:“李自平你们夫妻的事我不管,你们对别人伤天害理我不能不管。”
  “李自平,你为什么这么祸害自己的老婆?”老张跟踪李自平也来到这里。
  “自己的老婆,哈哈,自己的老婆,你们问问她还是不是我老婆。”李自平狂笑着,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眼睛闪着恶毒的光芒,“没有一个母亲为了跟情人约会,让自己的儿子挨饿一整天,她不是人,她就是一个条狗,一条母狗。狗是不配吃人吃的饭,只配吃狗食。”
  “李自平,你更不是人,她再不好,你可以跟她离婚,用不着这么折磨人。”老张说,“你羞辱她、折磨她,给她心理暗示,让她觉得自己是条狗,每天晚上才出来找东西吃。你,你简直是个BT!”
  李自平:“哈哈哈,我就是BT,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给我曝光,哈哈,电视台不可能播。你就是去法院告我,我也不怕。”
  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问老张:“我们真的不能把他怎么样吗?”
  老张叹气:“是的,我们真的不能把他怎么样。我们能做的只是把韩露送进精神病医院,等她恢复神志了,跟这个畜生离婚。”
  (半年后)
  韩露出院那天,我和老张去医院接她。
  “韩露,感觉好多了吧?”我问
  “是的,好多了,我都胖了,一百多斤了。”韩露不好意思的笑了,两朵红云爬上了她的脸庞,真是一个好看的女人。
  老张:“那么,你现在回哪里去呢?”
  韩露:“回家。”
  我:“回哪个家,你自己家?”
  韩露:“我自己家,我只有农机厂那一个家。”
  我:“你!?那个怎么能叫家呀!”
  韩露:“斌斌还在那,我想早点见到他,我们快走吧。”
  我还想再劝,老张拉住我:“多说无益,性格决定命运。”
  (又三个月后)
  我在网上跟一个帅哥正聊的热火朝天。
  “金小陌!”
  “在!”
  “你去趟临澧,去拍一个老人被野兽咬死的新闻,这是地址。”
  A4的打印纸上赫然印着:“临澧农用机械厂家属区四号楼三单元四层401”
  (完)
 
  金小陌查案之山村群死案
  韩露的案件已经过去整整半年了,我那受了惊吓的心灵渐渐复苏,跟帅哥聊天的习惯中断一段时间后也开始恢复了。这个月的几次采访工作异常顺利,今天的晨会上,平地一声雷大大的表扬了我,并且特批给我5天的假期,这样连着一个周末,我就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休息,正好去探访家住石屏村的大姑。
  石屏村湘西边界上的一个小村子,与四川和贵州接壤,山高林密,交通不便,全村人以种水稻为生,那里的蓝天碧水之间是一片纯净的土地。先做火车到张家界,然后转乘长途大巴,最后由一辆农用三轮车把我送到了石屏村,到达大姑家时已是晚饭时分。太阳完全藏匿不见,只有余晖为天边的云勾出了金边,金盏花的清香随着微风飘荡,袅袅的炊烟,静谧的村庄。
  除了看门狗小黑不太友好,我受到了包括大姑姑丈、大嫂、二哥、二嫂、还有小儿子都宝的热烈欢迎,晚饭是十菜一汤的家宴,稻米是自家种的,蔬菜就产自自家后院,兔子是姑丈上山打的正宗野味。饭后大姑安排我与大嫂同住,大嫂就是本村人,长相普通,只是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着实让我羡慕。
  第二天,大姑派了都宝带我去附近山上观光,都宝年龄与我相仿,长着山村人常见的黝黑面孔。一路上说话不多,但处处周到。行至一个山坳,里面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黄灿灿的一片,很是漂亮。我一脚踏进了进去,然而脚底软软的,居然踩到一只死鸟。仔细去看,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在黄花的下面,散布着几十只鸟的尸体。本来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我和都宝提前下山回家。
  村口,远远看到老槐树下面做着一个老婆婆,头上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贴着头皮,还全部是灰白色的长发,随风飘舞着。我的天,活脱脱是《神雕侠侣》里面的裘千尺。她向我们伸出嶙峋的一只手臂,嘴唇翕动着:“救、救、救……”,本来呆滞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恶毒光亮,嘴角确翘了起来,定格成一个笑脸,然后倒了下去。
  “阿七婆、阿七婆!”都宝叫着,“小陌快帮忙,把阿婆抬到屋里去。”
  虽然害怕,但我还是上前去帮忙。阿七婆轻飘飘的,就像一具风干的了木乃伊,没费力气就把她搬到了屋里,放到床上。都宝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但是毫无效果,阿七婆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奇怪了,七公怎么不见,平时七婆身体不好,都是七公照料,七公到哪去了?”都宝说。
  我们屋里屋外找了一通,最后在厨房看到一个人伏卧在地上,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后脑勺上的头发齐刷刷的没有了一大块。都宝上去把他翻了过来,正是七公,但是已经死了多时了,眼睛像外突出,嘴角翘着,跟七婆的表情一模一样,诡异的笑脸,又是一个诡异笑脸!
  七公七婆没有子女,只好由村长来组织处理后事,大嫂也过来帮忙,一直忙半夜,大嫂才回家休息。
  深夜,我正沉入最深的睡眠,耳朵好像被细丝缠绕,痒痒的,想伸手去拂,胳膊深深根本动不了。但是细丝越来越多,慢慢的细细的缠到我脸上,好痒,我终于惊醒,伸手去抓,手感很柔软有千万根细线的感觉,那是头发,人的头发,包裹我的脸上,“大嫂,大嫂,快开灯!”我用手去推她,然而大嫂静悄悄的一动不动。
  我摸索到灯绳,一下、两下、三下,停电了。
  老天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挣扎着摸出火柴了蜡烛,烛光给小屋更增加了几分阴森。这时,我的身边摇摇晃晃坐起了一个人,头发稀疏,头顶露出了青森森的头皮,随着她慢慢坐起,还有大把的头发正落下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直钩购的看着床头的那团头发。
  我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幸亏大姑及时出现。
  大嫂望着自己的婆婆,嘴角慢慢上升,定格成一个诡异笑容,然后慢慢倒了下去。
  我扑进大姑怀里,哭了起来。
  大姑摸着我的头,说:“陌儿,你来的不是时候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不要怪大姑不留你,你明天就回家去吧。”
  我和大姑都没有想到,这个恐怖的假期被迫延长了。
 
  其实像大嫂这样的死因的死者之前就有七、八个,而且跟大嫂同一天死的还不只七公七婆两人,跟大嫂一起张罗后事的人,在当天夜里又死了六个。而且同一时期,家养的猪、鸡、鸭、狗,还有野生的兔子和鸟有不少都死掉了。这样大规模的死亡事件引起县里的注意,专家怀疑是一种烈性的传染病,于是火速派出军队封锁的石屏村。
  痛失妻子的大哥被挡在村外,不能见大嫂最后一面,而我则被迫留在石屏村与村民一起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专家组进驻石屏村,对村子彻底消毒,对动物和人的死尸进行监测后全部被焚毁填埋。
  专家的行动给濒临崩溃的石屏村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此后的五天内,没有人畜死亡,村民正逐渐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然而,厄运真的离去了吗?
  就在第六天的清晨,石屏村整个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晨光中,多数村民都沉浸睡梦中,突然邻居家的看门狗疯狂的叫了起来,引得村里的狗。石屏村民风淳朴,乡邻发生事情,其他邻居都一定会帮忙。姑丈、二哥和都宝抄起家伙就去了隔壁。我本来也要跟去,被大姑挡在了身后。然而,想象中的打斗没有发生,接下来居然是死一般的寂静,连狂吠的声音也停了。
  大姑和我也走近了邻居家,院子里家养的鸡死了一地,刚才还狂叫不止的黄狗已经浑身抽搐倒在地上。房里地板上掉着一堆头发,远看好像是一个假发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