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残芳〗浮川舍

第22章


  无人伴我鸣琴瑟,无人伴我温酒暖,无人伴我相携手,无人伴我共白首。
  夕阳西下,云卷云舒,只影阑珊,花开花落几春风。
  我叫姬幽,是个王爷。 
  ?
☆、浮生一卷
?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
  “先生,我们是做生意的,外面有个疯子挡财气了,该不该动手呼扇呢?”许久不见的瑰酒一袭红连衣裙,配上头顶的一朵大红花,竟叫她穿出了一股性感的气息。好吧,她是个上千年的花妖,御姐还是萝莉甚至汉子形象什么的都可以随意幻化的,不过,店内还是一致认为,萝莉还是很适合她的,哪怕是个暴走萝莉。
  门外坐着一个一表人才的疯子。
  他一身白黑衣衫,白衣飘飘中黑色鎏金肩甲、下摆、飘带和胸带、胸扣都是极其华丽而沉重的,干净利落的三七分的黑色短发,刚毅英朗的容颜上一双鹰目沉默稳重,但瞳仁里满是隐藏的疯狂,加上他时不时的用绑着绷带的十指狠狠的蹭着地,不一会就满是鲜血了,想来那双手上之前的绷带后也满是受伤。
  他双目认真神情严肃的把玩着一个偃甲木头,好像在思索用它来做什么,而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一米大的偃甲蝎子,做工精良,机关各地方都恰到好处,可用作多次变化,如连弩、暗袭、隐身、守卫、进攻等等,当真是出行防身杀人放火必备之武器。当然,不提倡杀人放火,没事防身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不过,就算一表人才,他仍然是个疯子。因为,这个疯子已经在浮川舍的店门口呆坐了三天了,除了必要的吃喝外,都可以长草了好吗,这还不算,也不知道这个疯子脑袋是不是抽风,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店里扔点东西,不是石头就是木头,甚至将他连夜磨好的木头屑和碎渣子还有他用不着的破木头扔到屋里,真是烦死人了。三天了,瑰酒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等着打扫这个疯子扔进了的东西,都快崩溃了。而且,有这个疯子在,都没有客人敢来了,是要他们喝西北风去吗。
  “不用管他,他不过等人而已。”先生轻轻擦拭着花瓶,当疯子是空气。
  可是,安静的疯子不干了。就看他突然大发脾气,将手里的木头扔的哪里都是,当然,屋里的木头最多。然后,就看见疯子用手蹭着地,鲜血再度涌出,四周的邻居都指指点点的,看向浮川舍的眼神也有些变味了。
  瑰酒不再去管满地的木头,怒火中烧的将疯癫的疯子拉进浮川舍,随后将一旁睡觉的素无推到门外打扫卫生,狠狠的关上了大门。
  看着进屋后就安静下来的疯子,瑰酒感觉现在她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就说,乱扔垃圾你是在折磨他人吗?”
  疯子虽然安静下来,但是他蹲在地上,继续捣鼓他扔进来的木头,显然是存在自己的世界中。
  没有回应,瑰酒的话全憋回去了,直接内伤,连连摆手道,“这人我搞不定,你们谁厉害,上去抽他丫的。”随后叫上玲珑儿回到自己的内屋养伤去了。
  先生将擦拭好的瓷瓶放回原位,微微摇头,“我没有睡好,浮川舍就交给你们了。”脚底抹油,溜得到快。
  素无和魅采对视,忽然四周观看几眼,随后各找了条路要跑。
  虚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剩下的可不就要照看浮川舍,包括浮川舍里的那个偃甲疯子,才不要。看瑰酒刚刚那个样子,一定是照看的人先疯。
  “嘎达……”突然,一个木头屑停在了魅采的脚尖前。魅采回头看向一旁的疯子,那木头正是疯子扔在他跟前的。
  已经跑远的素无捧着书道,“看样子照看他的任务非采儿你莫属了,加油哦,我先去背书去了。”素无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想的是:太好了,这个疯子还是很有眼力劲的嘛。
  而被留下的魅采就苦了,磨磨蹭蹭的来到疯子的身边,苦大仇深的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疯子,“…你咋选我呢,我可不会照顾人啊。”疯子不理他,依旧敲敲打打。
  没有人回答,但是魅采也会自己找活干,将刚刚瑰酒没有打扫完的继续着,可是还没等他摸到扫帚时,一旁本安静的疯子突然躁动,死死的拽着魅采衣服的下摆,不让他动弹。
  使劲拽了几次,见没有成功,魅采气喘呼呼的蹲在疯子的身边,问道,“疯子,你不跟我说话,还不让我干活,这样不仅先生不给我工钱,我的腿也会麻的啊,你好歹说点什么吧。”
  魅采蹲在疯子身边后,疯子的手就收了回去,再度安静的捣鼓自己手中的木头块,当魅采是空气。
  疯子身边的魅采轻叹一口气,也安静了下来,时不时的看着疯子手中的木头,倒也不离开了。
  这些都是普通的木头,可是在疯子的手里却是爱若珍宝。只见疯子用重新缠绕好的手指,轻轻的雕刻着,极其用心认真。不一会一个精致的花纹出现在木头上,随后疯子拿起另一个继续雕刻。而一旁的魅采小心翼翼的看着,眼里有些亮光,显然,这东西,吸引了他。
  “疯子,你做的这叫偃甲吗?”看上去很像机关嘛,不知道结不结实。
  魅采很有礼貌,对方即使是个疯子,但也没有随便做主就拿人家的东西,而是继续问着。
  疯子依旧修理自己手中的物件,仿佛没有听到魅采的问话。魅采看着物件,轻叹一声,忽然,他隐约听到了什么,侧眸看向身边的疯子,小心的靠近他。随后,就听见了疯子的话,乱七八糟且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我,你送,物礼……”
  “婴,偃甲,开心。”
  “怕不,你我,身不边……”
  “永…留下,远…婴。”
  听得魅采稀里糊涂的,不过可以知道的是,疯子不是在和他说话,说不定是在和他的世界里的那个人说话呢。
  没有客人上门,今天的浮川舍显得格外寂静。
  但魅采却不觉得,他的内心几乎躁动起来,只因疯子手中的偃甲,看的他兴趣浓浓,也想学习一下,可是,疯子不说话,他不敢也不能动。只能在一旁,用心的记下,以便后面的练习。
  忽然,专心做自己的偃术的疯子将地上的木块等物品交给了魅采,“用,学……”低沉沙哑的声音中透着孤冷,但总算是说话了。而且,他显然听进去了魅采说的话。
  魅采表面冷静,其实内心早就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冷静,静下心来学习偃术。
  但就在魅采触摸木头的瞬间,魅采警觉的发型身边的场景都变换了。果然,在定神,眼前的疯子和熟悉的浮川舍不复存在,而出现在眼前的则是一片冰雪寒冷的古城。
  古城里看上去很旧,长满了蜘蛛网,没有人息,没有火光,没有春夏秋,只有满眼的飘雪和孤寂,冷风阵阵,叫人寸步难行。
  而且在古城的最中央,伫立着一位巨大石像,他不认识,不过想必是这古城里的人们曾祭拜的神灵吧。
  魅采茫然的走在白雪古城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可能是又落入某个有心人的陷阱里了,可是,他觉得那个疯子并没有恶意啊。
  脚步声很轻,但在这空无一人的古城里,却是扩大了无数倍,正如魅采刚刚忽然听到的声音一样,也扩大到了他的耳朵里。听见有人声,魅采收敛自己的气息,放轻自己的脚步,向有人说话的声音地飘去。
  穿过祭坛、长阶梯和走廊后,进入了一个大厅,而大厅里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魅采认识,就是在浮川舍里教他偃术的疯子。而另一个人青衫白衣的年轻男子他不认识。看他们两个怒目相对的气氛,应该是吵架了。
  “宴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样,是在将族人们往死路上逼。”青衫白衣的男子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疯子,哦,是叫宴夜的疯子。
  宴夜道,“伊华婴,这是我做的决定,我一人承担,族人就劳你照看了。”他不看伊华婴更加愤怒的脸色,随手点了其穴道,在伊华婴的注视下,那张刚毅的脸上忽然充满了温柔,他抬手将伊华婴额前的碎发撩上去,沉默的眼里满是伊华婴的身影。
  “伊华婴,昔日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后悔,一如今天。”随后转身,从柜子上拿出一个小木盒,来到了伊华婴的眼前,随后当着他的面打开了。
  伊华婴一脸焦急,却说不出话来,而宴夜显然也不想听他说话了。
  宴夜靠近伊华婴,在其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而远处的魅采没有听到,但是他读到了。宴夜说的那句话是:伊华婴,不要恨我。
  随后,宴夜最后看了一眼伊华婴后,将打开的木盒往地上一扔,瞬间,木盒里发出光芒,一下子就将伊华婴包裹住,渐渐的消失在宴夜和魅采的眼前。
  远处的魅采将一切看在眼里,逐渐明白过来了。
  当年,宴夜的家园发生了大事,后因为某些事情犯下大错,连累了族人,所以身为一族之长的宴夜,打算一人承担昔日的过错,与古城同生共死,但族人不能无人照顾,宴夜便选了昔日的好朋友伊华婴,但伊华婴知道后可想而知,愤怒的几乎要动手点昏宴夜,可惜被宴夜先下手为强,送走了。而后,宴夜便留了下来。
  大厅里的宴夜在送走伊华婴后,缓慢的走出大厅,一步一步的走着,仿佛是要看尽古城的最后一眼,又好像是要看尽昔日的繁华温暖。在满目白雪的古城中,一身黑衣白衫的宴夜,显得孤寂而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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