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残芳〗浮川舍

第32章


  现在都已经快七月了,谁家的桃花还开的这么艳啊。
  俗话说,越美丽的越毒,尤其还是这么不正常的桃花争艳,肯定有猫腻。
  “这棵桃花是书生你自己栽种的吗?”道士拂尘一挥,开口问道。
  楚兮摸了摸头,但想到头上的包后,不自然的摇头,“不是。这棵桃花存在很久了。听附近的邻居说,这棵桃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原主人栽种的。小生住进来后,看着好看,就没有动它。”
  道长点头,轻哦了一声。转身看别处去了。楚兮看了眼桃花后,跟随在道长身后,“道长,有什么古怪吗?”
  道长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后,摇头,随后注视着楚兮,看他愣头愣脑的样子,道长忽然叹气安慰道,“不必担心。贫道虽不才,但可以看出,书生你这里并无邪祟或被下咒的痕迹。如今,就要看看明天的丹药能否有所作用了。明天的中午,贫道会再次前来,先告辞了。”
  随后,挥舞着拂尘,转身离开。
  道士在离开巷子口时,停顿了下后,向客栈走去。交了钱后,回屋睡大觉。
  “虎儿巷原来没有名字的,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书生。十多年前,来了个书生,叫原临,将其中的一屋买了下来后,为这条巷子取名叫做虎儿巷,因为他带着一只小虎崽。小虎崽亲切可爱,没有可怕的气息,非常招人喜欢。而又因为这里的人都很敬重原临,是因为原临教那些孩子学习念书,也就同意了。”
  “原临很喜欢桃花,但是他只栽种了一棵,就在窗前。每到花开的时候,原临就会带着虎儿坐在桃树下,别提多好看了。”
  “可惜…那样的好人命不长久,没几年就故去了。而在三天后,虎儿也不消失了,如今,就只剩下桃花独自生长,照看昔日影像了。”
  ……………………………
  那虎儿,应该是成精了,…是死后成精,并埋在了桃花树下。不然,桃花不可能一直常开不败。只是,桃树驱邪,为何虎儿不受控制,还能存活到现在呢。
  道士摸了摸头,打了个哈欠睡过去了。
  门外,无涯和无月推开房门,小眼睛左看右瞄的,见道士终于睡着后,将一封信放在桌上后,转身就跑。
  直到出了客栈后,无涯才停下来。
  “哥,那道士明显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无月不解,眼里满是疑惑。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波浪鼓,就开始转动起来。
  这是无月的小动作。疑惑不解的时候,就转动波浪鼓。
  无涯摸了摸无月的头,小脸上忽然有一丝苦笑,“昔日欠下的桃花债,如今终于还清了。”听这个意思,感情无涯以前还和那道士有过一段往事啊。
  而无月听到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一僵,抬头死死的看着无涯,红眸里泛起一丝血气,配上那诡异的小角,有些吓人。
  无涯叹气,将无月紧紧搂住,“月,我一直在你身边,不会放手的。人情债也好,桃花债也罢,如今,往后,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无月眼里的血气瞬间消失,将头靠在无涯的肩膀上,轻轻搂住。
  涯,不可离开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不要离开我。
  第二天,楚兮头上的包消失了,可给他高兴坏了。
  “道长,这是谢意,还请收下。”道士收下的谢意,是楚兮亲手下的一碗面。
  道士点头,吃了起来。而楚兮则来到窗前,看着那里已经枯萎的桃花,眼里虽失落,但也清明。显然,道士已经将此地的诡异说出了。
  那虎儿,一直都守护这个家,即使原临已经逝去了。
  放心吧,桃花来年会开得更艳,我一定会好好照料的。
  ?
☆、人间赦皇
?  画里悲风慕归雁,明月流年若情徽。比起做那至高无上的赦皇,我更希望,我依旧是昔日一心为画的画师。因为……
  月上中天,清风都少见的躲藏起来,唯有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曾断过。
  无风,却更加的阴冷透骨。
  扬州城的郊外树林里,身着一袭紫衣长衫却白发满头的他停在一座凉亭前,任由雨水淋湿全身,流过他苍白如雪的脸庞,满是平静的双眸,以及带着淡淡笑容的嘴角,最后,滴落尘埃,再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每年莲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回到这里,期待与昔日的故人再见。这一次,他等了很久……
  白斐青是一个随心而行的画师。绘画的天南海北,蕙质兰心,浮生百态,都是追寻着自己的内心而绘画。于他来说,最好的不是权力财富,美人美酒,而是画。画和毛笔还有墨砚,这些便足够了。
  一日,白斐青正在为一位少女做她心目中的情郎时,耳畔突然传来了打骂的声音。他没有抬头,专心绘画着笔下人物,但耳朵却是听了进去。这样的一心二用,手不抖,人物没有画错,还听得了想要听的话,白斐青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滚出去!白吃白喝的有一段日子了,真以为不敢拿你怎么样啊。告诉你,十天后不把欠下的钱还干净,剁了你喂狗!”大骂的人是百花楼里的打手。百花楼,也就是青/楼,这样没有钱了还混在百花楼里的人,并不少见。
  那被打的青年摇晃着酒壶,浑身脏的要命,嘴角和眼角都流血了,他也不在意,像是没有感觉到痛似的,一步三晃的在人群中的指点中,渐渐远去。
  白斐青手中的画笔一丝一毫,分毫不差。他继续听着邻里对那青年的八卦。
  “哎呀呀,真可怜哟。没想到丞相府的式小徽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不敢置信。”
  白斐青手里的人物渐渐成型。
  “也不看看人家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就这样的,没直接死去,就不错了。”
  五官也已经出现了,是个不错看的清俊小哥。
  “也是。虽说断/袖/分/桃的见多了,但这么痴情的,还真少见。尤其是这痴情人儿还是丞相府的公子,真是…让人相信了贵族人家里也是有多情的。”
  穿的衣服也是温文尔雅的,看起来很有学问。
  “唉,这丞相府的公子式小徽也是够命苦的了。镇远大将军风凌寒战死北疆,留下式小徽公子过活。天底下,再也见不到昔日熟悉的将军公子了。太可惜了……”
  白斐青停下笔,听着少女描述口中的情郎的身形和场景。
  “也许是情深缘浅吧。但是,谁敢说当年风凌寒将军和式小徽公子会想到如今场景呢。三年了,式小徽公子就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了三年了,宛如幽魂……唉,到底也是为情而痴,被情所伤的人……”最后说着话的人,是百花楼里的姑娘。
  而最后一笔,白斐青已经将画好的画交给了少女。收起了钱,白斐青低头沉思着,半晌后再度提笔绘画,这次,他随心而画。
  “大白,明天你有空吗?”百花楼里的花魁□□来到白斐青的画摊前,听那语气,他们想必很熟悉。
  白斐青抬头,一袭紫衣的他眉目弯弯,凤眸里温柔多情,“有,□□姐有事请吩咐。”声音温柔磁性,使得那一身画攻的内敛瞬间变得风流起来,却是满目桃花夭夭,灼目撩人。
  然而□□并没有被迷住,因为真是在熟悉不过了。她无奈摇头,开口道,“姐有一个朋友,想要为故友画一幅画,明天吃完早饭你就去…算了,我让他去你家里找你。大白,记住,一定要用心画,不可敷衍了事。”显然,□□知道他有时候画画偷工减料。
  白斐青却是优雅一笑,那股世外飘渺的气息又回来了,“能让□□姐如此在意的人,是刚刚那位被赶出来的公子哥吧。怎么,看上人家了?奈何,对方好像很落魄啊。□□姐还是换目标吧,他很可能养不起你,虽然他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冷哼一声,但随后却是深深叹息,“你既然已经知道有何必装傻。…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惜苍天不仁,和风凌寒总是聚少离多,最后…到底情深缘浅。大白,不可在小徽面前提起风凌寒将军,其他的,随你。喏,画画的钱姐给你了,照顾点小徽,不可说话伤他。”说着将钱给了白斐青。
  白斐青看着那钱,忽然眨眼睛笑道,“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将那小子嫁给我呢,哈哈哈……”
  “臭小子,说啥呢,臭不要脸的。不过,你要是能让小徽解开心结,也算是你功德一件了。”□□姐交了钱,转身离开。她身份总是不便的,这不又要回去了,虽然她如今已经卖艺不卖身,但还是没有找到意中人。
  这世间,最苦的是情,最痛苦的是为情而痴,而狂,而醉的可怜人。
  画摊上的白斐青看着那钱,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柳树,最后回归刚刚没有画完的画,提笔继续画着。
  一楼客栈里,瑰酒魅采等人正在吃饭,将外面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吃着鸡腿的瑰酒,时不时的喝着冰冻果汁,一个字:爽!“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太悲伤了。虽然是断/袖,但她是没有异议的。爱不分性别,只是刚好有缘,正好相爱,最好生死不离。
  魅采吃着青菜,眼里也满是遗憾,“一个杀场白骨,一个心如死灰,这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此了。”
  无涯为无月夹菜,冷哼一声,“不知道好好珍惜,这就是下场。”虽然说得冷漠,但是他看着无月的眼里有着紧张和一抹深情。
  无月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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