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心窍

“这个世界真大，大到茫茫人海，世界又真小，小到你我无处不相见……”暮娟嘴角沁着笑。
    茶餐厅落坐后，听见暮娟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烟小沫别过头，只看见茶餐厅门口杨尔凡嘴角的弧度还来不及收敛。
    画面定格，镜头切割。
    也不知道暮娟是故意的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她朝门口的杨尔凡招了招手。
    烟小沫看着对面落座的两个人，看着暮娟与他还有凌俏攀谈……
    “尔凡，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徐记的炸酱面啊！”
    听见凌俏有些娇柔的音线。烟小沫不禁感概：世界原来真的很小，小到你我转身就遇见！
    “诶，我说，你倒是快点餐哪！主编一会儿还得找咱俩定稿呢！”暮娟用手朐噌了噌烟小沫。
    烟小沫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魔咒附身了一般，有些怔愣，对于这样突然的相遇，她还无法消化。在弄堂里遇见杨尔凡，在这里又给碰上了……
    “诶，我说，你们俩也算旧识了，怎么这会儿见面了，倒显得这么的陌生？”
    烟小沫白了一眼暮娟，对于暮娟这样无事生非的德性，她有的时候看着还真讨厌，这么多年，都改不了的臭毛病。
    “没什么说的！”烟小沫淡淡开口。
    “诶，尔凡，你也给介绍介绍啊！”暮娟朝着杨尔凡身旁的凌俏指了指。
    杨尔凡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凌俏：“呃！凌俏，她是……”
    “你们好，我是凌俏，是尔凡的女朋友。”还没有等杨尔凡说完，凌俏率先答道。
    心纯纯的有些发疼，烟小沫努力地拉扯出一个自然的笑，可是却怎么都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你好！”
    凌俏看着烟小沫脸上不大自然的表情，睨了一眼杨尔凡，有些懵懵地点了点头。
    四个人的餐桌，一下子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胶着，暮娟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人，看着烟小沫道：“尔凡，之前的专访可是没有听说，你在国外的这几年还有美娇娘常伴左右的啊？”
    轻描淡写的玩笑，在烟小沫听来，就像是一把凛洌的刺刀一般。拿着筷子的手不禁一抖，刚准备放进嘴里的菜掉落地衣衫上，滑落在餐桌上……
    暮娟赶忙抽出纸巾，递给烟小沫，这般狼狈的模样，让她没有勇气抬头面对着头顶上的那四只打量的眼睛。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慢用。”烟小沫用逃似的速度离开了这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餐桌。
    暮娟望着烟小沫的背影，怔愣了一会儿，朝杨尔凡跟凌俏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初，珊妮还没有开始她的驴友生涯的时候，在“夜色”那个各色人物穿流的酒吧里。经珊妮介绍，认识了当时在那里做啤酒妹的烟小沫。
    一直以来，她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但凡每个周五的晚上都要去那里坐一会儿，好像那暂时的放纵可以让工作一周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那天，她下了班就过去了，坐在吧台上点了杯“夏日风情”。当时还没有入夜，酒吧的人熙熙攘攘的，只有几个服务员和啤酒推销的几个工作人员在打点卫生，为晚上的营业作准备。
    在人群里，她看到了几张新面孔，有几个浓装淡抹的，独独有一个人，素面朝天，当时她以为是珊妮新招进来的服务生。
    要不是后来看见她跟客人拼酒的那范儿，她还真有些怀疑她到底是干什么的！经一问，才晓得原来那个她以为的服务生是刚来的啤酒妹。那扎啤的大杯子，一杯接着一杯的跟客人干，都不带眨眼的。
    ……
    也没有细数那天晚上她到底喝了多少，只知道，那天晚上“夜色”的生意比以往都要好，待到打样的时候，她在人群里面没有看到那个靓丽的身影，她找了很久，最后在卫生间里看见了那个蹲在马桶边上哭着的泪人。
    那一抹影子，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身的薄凉，透着的是一股子让人想要去读懂的沧桑。
    ……
    烟小沫用沾湿的双手，扑了扑脸，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都有些年头了，怎么近段时间，那些堆积在心底里结了疤的殇总是不小心撕裂了呢？
    她有些恨自己不争气，明明当初是他一声不吭地为了权贵放弃了她们之间的那段情感，明明是他有负于她在先，到这会儿，怎么害怕胆怯的倒成她了？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烟小沫定眼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确定没有丝毫的不妥，才走出洗手间。
    在走廊上，烟小沫看着前方离息不到十步开外的人，杨尔凡正背靠着墙面上，手里点着一根烟。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应该退回原来的地方。正当她思绪徘徊的时候。杨尔凡赶巧不巧地别过头，两人正面交锋，目光交错。
    仅仅十步的差距，却像有着一光年那样的遥远……
    杨尔凡迈开步子朝烟小沫走了几步，在她跟前停住，眼睛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却不说话。
    这样的打量对于烟小沫来说像是一种裸视，那双眼睛仿佛直直地穿透进她的内心，像是一种凌迟。她屏住呼吸，微微正了正头，双眼平视着前方，抬步绕开。
    正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被牢牢的抓住，就好像那天弄堂的那一幕在重演一般。
    “烟小沫，落荒而逃害怕的那个人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