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恋曲

第47章


 
男人的强势让莱茵哈特一时无言以对,定了定神,才正色道: 
“我自有主张……吉尔菲艾斯不可以操之过急。而且,在海尼森,也有你要做的事,只有你能做的事。” 
“……的确,情况并不乐观。政治构架需要重建,经济和失业问题也很棘手。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怎么说这边大多数人对帝国还是充满了敌意和戒备。”涉及工作,虽然其间多是舛难,吉尔菲艾斯反而显得从容自若。 
很仔细地观察爱人的一言一辞,那样挥洒自如的吉尔菲艾斯,那样云淡风清的吉尔菲艾斯,可以独挡一面的吉尔菲艾斯,如玉般散发温泽光辉的吉尔菲斯,莱茵哈特激赏的眼神中悄悄升出一些失落:“放手去做吧,我会在费沙看着你的。” 
“?!”很奇怪的说法。长久以来不是都和你并肩作战的?我的才干和勤勉也是全部为你啊!为什么说得好像真正的君臣。 
“一直以来,都束缚了你。对不起。”莱茵哈特搁置了吉尔菲艾斯的惊虑,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一直逃避这一天的到来,所以做错了很多事。但我并不后悔,因为,因为和吉尔菲斯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已经足够了。现在,到了我放手的时候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莱茵哈特虚无缥缈的声音让吉尔菲艾斯一阵晕眩,麻木从脚底上升,甚至丧失了质问的能力。 
“其实,放开手的人是你,吉尔菲艾斯。就算是现在这个时候,你的爱依然解放了我,把我从痛苦、仇恨、绝望、退缩中解放出来。每次我几乎堕入黑洞的时候,你的爱引导了我,照亮了我,让我不再迷惘,因为你总是那么认真地和我在一起。“我选的路并不容易,可是你总是无怨无悔地陪着我。谢谢你。” 
…… 
“让我对你说实话吧,吉尔菲艾斯,事实上,我只是为了自己而爱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在别人面前逞强,设下好几重的防备,冷淡地拒绝别人的理解。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希望有人能包容自己,追逐自己。然后,你出现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把你的感情当成避难所,把你当成自己理想的寄托,把束缚当成保护,把保护当成爱……我很傲慢,对吧。” 
…… 
“可是最近,就在昨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既然人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去爱的,以往我那些自私的任性,就不是爱。所以,就像你引导我一步步攀上巅峰,将我引向解放,我也会做你的羽翼,让你自在飞翔的。不是为了回报,而是,我爱你的方式。虽然这么做会有点寂寞,不过我并不是一个人,因为你还是伴随着我,永远都是……哈,讲了这么多,我该去开会了。呐……”这么说着的莱茵哈特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向吉尔菲艾斯投出满怀期盼的凝望…… 
晨间的微风习习,扬动了吉尔菲艾斯额前的红发,让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爱人。那个有着天使般金发和笑颜的男孩,如今,不可挽回地长大,变得善解人意、温柔如斯,变得遥不可及,教人无比心痛。 
如果可以,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可以把他紧紧拥抱,用自己的热情把他融化,把自己的生命镌刻进他的灵魂,但是,吉尔菲艾斯最终所做的,只是微笑:“话虽这么说……还是,你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莱茵哈特。去吧,开会别迟到了。还有……秋天温差大了,早晚注意加件衣服。” 
…… 
半个月后,海尼森的大公收到来自费沙的两份公文。一是由皇帝签署的备忘录,明确驻自治领全权代表拥有对于新领土事务的建议权;二是来自内务省的上费沙大事记,列举了自8月24日到8月30日皇帝陛下的重要活动,这其中当然包括8月29日阵亡将士广场事件的详尽始末。
Charpter 17 What a wonderful world 
I see trees of green 
red roses too 
I see ‘em bloom 
for me and you 
And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I see skies of blue 
clouds of white 
Bright blessed days 
dark sacred nights 
And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The colors of a rainbow 
so pretty ..in the sky 
Are also on the faces 
of people going by 
I see friends shaking hands 
sayin’ how do you do 
They’re really sayin’ I love you. 
I hear babies cry 
I watch them grow 
They’ll learn much more 
than I’ll never know 
And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Yes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Ⅰ 
早上八点十分,一身齐整、略施淡妆的特芮丝坦?曼斯菲尔德踏着轻快的步子进入位于毗邻海尼森波利斯大学园区的办公室。配合着轻声哼唱,特芮丝坦开始了早晨的战斗:整理房间、煮咖啡、给芍药和矢车菊换水、把当日的日程安排和晨报放到阁下的办公桌上,一切都进行得迅捷流畅。二十分钟后,特芮丝坦站在门道中央检阅战役的胜果,满意的笑容浮上她二十来岁的灵动脸庞。 
身后传来们把手转动的声音,特芮丝坦狸猫一样跳到门边,在来人进门的第一瞬间招呼道:“早上好。大公殿下。” 
“早上好,曼斯菲尔德小姐。”蔚蓝的注视和微笑是特芮斯坦一天活力的源泉。 
“是芮姬。请叫我芮姬,大公殿下。”女孩麻利地接过对方的大衣,放置到衣帽间里。 
“那么,相应的,也请叫我齐格飞,芮姬。” 
“真是狡猾呐!”觉得自己落入了猎人圈套而忿忿不平,但抬头望见猎人的笑脸,特芮丝坦明白,即使事先知道那是陷阱,自己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恋爱中的女人所容易患上的“失智症”的病状,确切地说,那不是“恋爱”,而是某种单方面的憧憬。 
去年10月,海尼森大学政治学系硕士研究生特芮丝坦?曼斯菲尔德向帝国驻自治领代表处递交了自己的社会实践申请,第二天便收到了代表处方面的面试通知,让特芮丝坦不由赞叹“帝国人的效率”,同时反思着民主的同盟是否即是败在专制的效率之下之类的问题。然而,十天后的面试过程却非常之低效。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一个劲地追问她的家庭背景、交际范围和政治倾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是奸细、刺客、敌对分子”的字样。特芮丝坦故作天真地告诉对方,在民主而自由的海尼森,对于能力的评判不受政治信仰、出身等因素的影响,过去以来一直是这样。“当然,评判某人是否有资格在代表处实践时,也不能把外貌作为考量因素。”言毕,明亮的棕色眼眸十分配合地闪动着,唇边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 
“噗嗤!”一旁的红发高个子笑出了声,“那么,曼斯菲尔德小姐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以能力而言,自治领政府的任何部门都会向您打开大门。” 
“我想多了解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实上我已经收到立法局和社会发展局的同意函了。”狠狠瞪了问话的男人一眼,特芮丝坦谦逊而骄傲地答道。 
“您在自荐信写的个人理想是——从事重塑海尼森精神与制度的事业。这样的话,有机会进入社会管理和运营机构不是更有帮助吗?”某人的白眼在男人身上效用全无,他笑容依旧地问道。 
“事务的操作,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实际上,在处身其中之前,我想在自己还能保持客观与理性的时候做一些评判与思考。” 
“嗯?”男人大海般蔚蓝的眼睛带上了海的深邃。 
“巴拉特条约开始,民主制度遭遇了三千年来最为沉重的失败。为什么?!没有任何理论或者学者能够完全解释这一点。所以,只能靠观察和比较来找到答案。同盟的民主,暂且不论那是否可称之为民主,和她的失败我已经了解到了;而帝国,帝国何以可以胜利。这是我想要知道的。” 
“为了若干年后再造一个同盟吗?”男人锐利地追问。 
“为了再造一个银河。”毫不回避地直对上男人的眼神,特芮丝坦用不大却清晰的声音做出了她的回答。 
“……冒昧地问一句,您认识杨威利元帅么?”男人沉吟着道。 
“不。”怎么可能,那种大人物。 
“我觉得您应该见见他。”男人并不体谅特芮丝坦的遗憾,反而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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