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咒

第17章


本来想要睁开的眼睛便闭得更紧了。
  呼呼的声音更响了,赤棘的袍子也在风中猎猎作响。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是周围的火焰窜起来了,此时应该能看见山洞顶了吧,正这样想着,头两边一股灼热,似两把利剑插入脑中。
  “啊!”我大叫一声,想要挣扎,身体却动弹不得,只感觉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进头发里,这样的痛苦我似乎曾经经受过,只不过似乎少了心碎的感觉,那灼热渐渐退下来,疼痛渐渐消失了,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
  纯白的环境,亮得有些刺眼,一个人站在一堵白墙前面,一身白袍,白色的头发直垂到地上,是赤棘。他仰头看着面前的这堵墙,想要穿过去,但他一往前踏步,那墙便燃起熊熊的火焰,不管赤棘用什么样的法术都没办法熄灭掉,只得连连倒退。
  突然,空中飘满了梅花瓣,这景象,与之前在残涯家中的景象如此相似,但又好像神月族的那片梅林。血红的梅瓣簌簌的往下掉,铺了一地,却还不曾停,放佛永远也落不玩。赤棘变出千万把利剑,齐齐刺向那堵墙,碰到墙的那一刹那,那利剑放佛是刺到我脑中似的,剧烈的疼痛贯穿了全身。
  随着叮叮当当的相声,那些剑全部掉在地上,又随即融化了。此时疼痛又消失了。赤棘每一次击打墙壁,钻心的疼痛便蔓延全身,但墙壁丝毫不动。赤棘有些按耐不住了,不停地踱来踱去。喉头有些腥味儿,我咳了一声。
  终于,他似乎想起什么,抬起双手,红色的火焰便开始在他手掌里渐渐燃起,渐渐扩大,最终变成了熊熊大火如一条火龙在他身边缠绕,烈火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山洞,他双手往前一推,那火便迅速缠上白墙,墙壁燃烧的一刹那,我身上也如烈火焚烧一般,身体几乎痛得麻木了,嘴里早已叫喊不出来。
  但不多一会儿,火便熄灭了,赤棘终于按耐不住愤怒,大叫了一声,向墙壁推了一掌。一股咸咸的东西从我嘴角流出,我睁不开眼,脑袋浸在剧烈的疼痛中。突然,墙壁发出想起了几百年的冰块破裂一样的声音。赤棘抬起头,那白墙上逐渐出现细小的裂缝,脑袋像要炸开似的。
  但不多久,这声音便停止了,从裂缝中透出隐隐的红光,赤棘往前探了探头,那白墙后面便传来一阵恶魔般的狂笑,震得身下的石台剧烈晃动,我仍动弹不得,赤棘往后倒退了几步,忽然一个血红的骷髅手掌向赤棘划过来,赤棘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打飞了出去。画面突然消失了,那股咸咸的液体终于从我嘴里喷涌而出,浸湿了胸前的袍子,耳边响起父亲的声音:“月洛,对不起……”。?
☆、死亡(2)
?  嘴里喷出的血沿着脖子向后流去,眼里也渗出泪水,疼痛终于没有了,感觉是那样舒服,放佛是死亡的感觉,只要呼出最后一口气,我便可以什么也不管了,身后那个阴暗、混乱的世界也与我无关了,我嘴角露出微笑,身上渐渐冷起来,我打了一个哆嗦,便不动了。
  “不!”赤棘大喊了一声,他似乎刚从地上爬起来。我便好像被什么惊醒了似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我能听见赤棘又变幻出火焰,温暖包裹了全身。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后只听见赤棘焦急的大喊:“昤枼……”。
  “月洛,月洛……”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我转了转头,并未睁开眼。
  “月洛……”那声音又传来,显得有些焦急。我听出了那是残涯的声音,我睁开眼,阳光将眼睛刺得生疼,身上也酸痛不已。
  我试图坐起来,胳膊却没有一点力气,便又倒下去。视线变得清晰起来,环顾了四周,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这是我的房间,离枫站在床尾,担心地看着我,残涯坐在床边,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笑。
  残渊本满脸杀气的看着旁边的昤枼,此时也转过头看着我。但随即,她身后挤过来一个人,是赤棘,他眼里有些歉疚,也有些倦意,脸上有几道被划过的血痕。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音。
  残渊赶忙去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残涯,残涯便将我扶起来,把水拿到我嘴边,示意我喝下去,我看了看离枫,他微微挤出一个笑,我便几口喝光了满杯的水,看见我这饿虎扑食的样子,残涯不由得笑了几声,但那笑声里却夹杂着一丝哀愁。
  “抱歉……”赤棘见我完全清醒过来了,便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从未向谁道过歉,但这次真的抱歉。”我摇了摇头。
  “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会找你的,先好好休息吧。”说完他便出去了。我终于有机会询问。于是连忙问身边有些哀怨的看着残渊的昤枼:“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本守在外面,听见族长的声音,便赶忙冲进去,族长似乎受了伤,我冲到石台前面,你身体都已经凉了,心跳也没了,于是我赶紧抱你到了这里,请来朱湫首领,她喂你喝下用彼岸花熬制的药,你才活过来,昏睡了三天。”说完后,他便转头看着旁边的残渊,一脸的委屈。
  “月洛,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
  “残涯,我有些累,我想休息一会儿。”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们,在让他们知道真相以前,我必须先和赤棘谈一谈。听见这话,残涯只得扶我躺下,替我掖了掖被子,便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在床上辗转了一夜,终于盼来了清晨的曙光,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回旋了一夜,于是坐起身来坐在床边,心里有些焦急又有些激动,也许今天就能知道事情的答案。?
☆、误伤昤枼
?  无论是好是坏,至少能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身处其中,却又不知道原委是最痛苦的,那就像被命运操控的玩偶,被一根根线束缚着,永远无法选择自己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只得听从命运的摆布,放佛小丑似的在那里手舞足蹈却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想着,心里涌出一股愤怒,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我怨恨每一个人,每一个试图操控自己的人,心里是那样的渴望,渴望看见鲜红的血在自己身边流淌,那种杀戮的快感包围了我,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想杀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任何一个活物,甚至想杀死自己。
  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眼里泛着杀气,嘴角是邪恶的笑,手里不知何时聚起了法力,外面传来脚步声,我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个活物出现,我已经等不及想要将他撕扯成碎片,让鲜血像梅花瓣一样在空中飞洒。那声音越来越近了,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门。终于,那人敲了敲门。
  “请进。”我轻声说道。那人推门进来,刚踏进一只脚,我一掌打过去,那人虽然敏捷的避开了一些,但仍没来得及完全避过,往后面退去,直退到湖边才停下来,我飞身追出去,是昤枼,他正吃惊的望着满脸杀气的我,嘴角有一丝血。
  我又幻化出无数个月形刀刃齐向他发过去,诧异之中他聚起法力形成一个半圆形的保护罩,只听得碰碰的声音,那些刀刃撞在罩上,反向我飞过来,我来不及躲避,惊慌之中用手臂挡住了身体,但那些刀刃并没有划到我,原来是残渊冲了过来,筑起一道水墙,将那些刀刃全融化在里面,我轻笑一声,正欲向残渊一张打去,脑后却不知受了谁一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脑袋还突突的疼着,离枫坐在床边,赤棘背对着我,此时转过身来,一脸的忧虑。我坐起来,狐疑的望着眼前满脸忧虑的所有人。
  “怎么啦?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有些受不了那种目光。
  “你不记得么?”昤枼有些幽怨的问。
  “记得什么?我只记得早上起来之后在房间里等着,想要与您谈一谈。”我转头看着赤棘。
  “这样说来,我是莫名其妙被打了?”昤枼一脸委屈,看着一旁没空搭理他的残渊,跟个孩子似的。
  “被打?被谁打?”
  “还能有谁……”
  “昤枼!”赤棘止住了他。“你当真都不记得?”
  我努力回想之前的事,但如何也想不起来,头却更疼了,于是摇了摇头。但心里已经有不好的感觉了,因为残涯只默默的坐在一旁,似乎还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事,更糟糕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
  “唉!是我的错。”赤棘轻轻的说了声,“朱湫为你熬制了些安神的汤,你喝了之后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派人来接你,看来,我们急需谈一谈了。”?
☆、另一股力量(1)
?  说完,他又转身出去了,这一次,没有一个人问我,都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只有残涯,关门之前,转头看了看我,满脸的心疼。
  我端起桌上的汤,这时才感到有些口渴,于是一口气喝光了,头疼好了些,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这个朱湫,果然非同凡响。
  巫族里放佛永远都是晴天,这与我想象的不大一样,原本以为这里该是阴暗潮湿的,可见,未亲眼见到以前,绝不能妄下定论。阳光还未洒向湖泊的时候,昤枼已过来接我了,他等在门外,并没敲门,想是吸取了教训,即使他们没有告诉我,我也明白攻击他的人是我。我开门出去,他投给我一个尴尬的笑。
  “昨天,很抱歉。”
  “没关系,你那点法力还伤不到我。”他有些自负的说道,但并无恶意。“走吧!”
  我便又随他来到大厅后面的屋子,赤棘已等在那里了,见我进来,便示意昤枼出去,急不可耐的走到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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