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春开始的诗

    250、孟溪南是去请假时才知道她已经达到了晚婚的年龄，她好生震惊，女生只要超过23岁就算晚婚了啊，这个社会可真残酷。
    “我也算晚婚啊，没什么吧。”徐董裴不明白她沮丧的点是什么，随口说道，“而且晚婚不好么，婚假时间更多一点。”
    孟溪南幽幽一叹，所以女人跟男人抱怨时光易逝就跟说化妆品一样对牛弹琴啊。
    因为婚礼的日子就在年末，请了婚假，加上春假放假，加起来一个多月，时间很充裕。
    两人回到家，就开始张罗起婚事来，首先是新房的布置，徐家虽然买了新房，那周围地段的基础建设还没完成，而且房子那么大，真要布置起来要购置很多东西，可两人平时又不住，因此便把现在住的房子布置起来。
    徐爸爸见小两口打定决心不去住新房那边，便直接找了工人来，把徐董裴的房间和旁边的空房的墙打通，重新贴了新的墙纸。
    徐董裴和孟溪南带着徐妈妈一起去家具城挑家具，床、柜子和梳妆台上很忙的，徐董裴觉得太麻烦，想要直接找人做定制，但徐妈妈去看了样板，觉得那些材料都是合成板，不耐用，提出反对，孟溪南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未来婆婆这一边，徐董裴一比二不敌，只能认命地跟在老婆和老妈后面。
    孟溪南最后挑了一套原色的俄罗斯柏木家具，商家要第二天才能送货上门安装，徐董裴一脸郁闷：“明天才安装，我晚上睡哪里？”
    “你这个笨孩子。”徐妈妈笑骂道，“就算装好了床，你也不能睡的，那是新床，要等到新人入门之后才能睡。”
    徐董裴震惊了：“还有十几天呢，我怎么办？”
    “睡沙发呀，怎么办。”徐妈妈直接说道。
    “这是什么规矩啊。”徐董裴抱怨道，“早知道就结婚前几天再买床好了。”
    孟溪南白了他一眼，说：“难道你不知道结婚前几天，我们是不能见面的吗？到时候再买，你自己挑吗？”
    徐董裴：……
    卧槽！又不是古代人，干嘛结婚前还不让见面？
    孟溪南耸肩，既然是按风俗办婚礼，就是这个待遇，有什么事赶紧做完，不要到时候又打电话来问她。
    知道了这个奇葩的规定后，徐董裴也不敢再拖拉，赶紧拉着孟溪南一起发请柬，好在现在可以用电子请柬了，不然要累惨，接着买寝具买衣服买三金，订婚车化妆和摄影，最后确定会出席婚礼的同学名单，要安排车辆接送他们去老家，幸好婚宴的事则交给徐爸爸和几个伯父去弄，不然两人肯定分身乏术。
    等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孟溪南便要老实地在家呆着，等待婚礼之日的到来，而徐董裴依依不舍，拉着孟溪南的手，想说什么，却万分感慨在心，难以言说。
    “等我。”最后他如此说道。
    “好。”她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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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孟溪南要结婚了，顾琪琪特意请了假从外地赶回来，结果听说孟溪南办的是民俗婚礼，伤心得不得了。
    “我还想着要给你当伴娘呢，结果你竟然要在村里办，根本就用不上伴娘，让我无地表现，太过分了……”
    孟溪南好笑道：“没办法啊，现在只要一个帮我撑伞的，但是安排的是我堂妹。”
    顾琪琪精神一震，对啊，还有撑伞的，她拔腿就跑，去找孟秋南，想要抢到这个撑伞的活儿，可惜因为撑伞人据说能沾到新人的喜气，之后会有好姻缘，所以孟秋南老妈死活不肯答应，顾琪琪只好怏怏而归。
    “你居然要结婚了！”顾琪琪感慨道，“真是便宜徐董裴那家伙了，以后他要对你有半分不好，你告诉我，我帮你去修理他。”
    孟溪南笑眯眯地看着她，没说话。
    顾琪琪顿时泄气：“对啦，在你手里，徐董裴还敢不听话，那是不要命了。”
    “你不舍得我了？”孟溪南道，“那要不你跟我一起嫁过去，我当大老婆，你当小老婆。”
    “屁！哪能这么便宜他！”顾琪琪大叫，“你和他嫁给我还差不多！”
    孟溪南忍俊不禁，徐董裴听到这句话只怕要黑脸了吧。
    “真舍不得你啊……一转眼就要嫁人了。”顾琪琪再次道。
    孟溪南拍拍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舍不得孟溪南的还有孟妈妈，虽说徐董裴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但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竟然要送到别人家去，以后想使唤都没得使唤了，孟妈妈在婚礼前一晚挤出来跟孟溪南睡，说是母女谈女。
    孟溪南好生感动，可惜她的感动并没持续多久，因为孟妈妈谈话的内容就只有一个中心——你在家老是怎么怎么滴，我是你亲妈所以没说什么，可你去徐家就不一样了，你可不要这么大意了，别让人家父母讨厌你了。
    去！有这么埋汰自己闺女的么？孟溪南腹诽，翻个身想要反驳，结果却听到孟妈妈有规律的鼾声，她微微一叹，说好的母女谈心呢，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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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当日，预约的化妆师早早就过来化妆了，而孟爸爸早就做好了早饭，孟溪南吃了早饭才开始上妆，因为是要穿的是明代婚服，所以盘发比较麻烦，所以孟溪南特意请了会化古妆的化妆师，等她化了妆，盘了发，戴上金黄色的发饰，穿上大红色的婚服，孟妈妈含泪夺眶，孟爸爸也不断地擦眼睛，哎，养这么大的闺女，原来这么漂亮。
    装备完之后，孟溪南带着绣花鞋，坐着孟爸爸的车，直接赶回老家，她要在老家正式出门。
    孟爷爷孟奶奶，还有家里其他亲人都在等着呢，孟溪南一下车，全部人都惊呆了，穿的竟然是旧式婚服，这样看还挺好看的嘛。
    孟溪南入了屋，给祖宗们上了香，喝了两口水，就坐在收拾干净的正房的床上，换上绣花鞋，耐心地等着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孟溪南的心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当听到第一声鞭炮声地时候，她心一抖，终于来了！
    徐董裴一共租了六辆婚车，他坐在头一辆带路，带着喜娘和接亲队开到了孟溪南的老家村口，早就等着孟家人直接点了鞭炮，听到声讯，村里的乐队也立刻奏乐，车队这才开进村里。
    这些年村里的路都硬化了，所以车队进去很方便，直接就开到了孟家门口，孟溪南的大堂哥出来迎客，徐董裴赶紧下车，掏烟，递烟，点打火机，一气呵成。
    孟大哥也抽烟递给徐董裴，徐董裴手势生疏地点上，吸了一口，呛了好几声，孟大哥笑呵呵地拍拍徐董裴，道：“不抽烟是好事，小妹好眼光。”
    徐董裴：……
    跟徐董裴一起来迎亲的人把带过来的东西搬进孟家，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迎亲用的活鸡，猪肉，大米，和鸡蛋。
    孟家的亲友接了东西，宰了活鸡，切了猪肉，打了鸡蛋，给来迎亲的人做饭，徐董裴想要进房去见门孟溪南，被孟家堂姐们拦下了。
    “现在还不是时辰哦，别着急，不会把你们家溪南弄丢的。”
    徐董裴心急啊，就近在眼前了，看一眼都不让吗？
    结果吃饭的时候，孟溪南还是躲在房里吃饭，徐董裴嚼不知味地吃饱了饭，然后煎熬地等到了吉时，鞭炮声响起，孟家人开始摆香案，徐董裴在喜娘的带领下，来到了孟溪南的房门。
    孟溪南的堂姐堂妹守在门口，开始颂词，徐董裴太紧张了，而且因为孟溪南本身说的方言跟他说的略有不同，他基本上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听着像是“新郎欢喜接亲来，新娘娇羞屋里坐”之类的话，只是在喜娘的提示下，对方说一句，他就递一个红包，这叫“开门礼”，递出六个红包后，堂姐堂妹们也没再为难他，就开门让他进去了。
    孟溪南正坐床上呢，一身大红色，衬得她娇羞明艳，徐董裴当下就看晃眼了。
    “老婆……”他不禁脱口而出。
    孟溪南轻轻地睇了一眼过来，徐董裴浑身一震。
    旁边的堂姐堂妹们纷纷笑了，打趣道：“小徐啊，别那么着急，早晚是你。”
    徐董裴顿时羞红了脸。
    堂姐妹们识趣地退下了，留给小两口私密的空间说话，孟溪南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徐董裴，而徐董裴也手足无措，愣了半天才坐到她身边去，握着她的手，道：“你可真好看。”
    孟溪南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吃了饭了吗？”徐董裴又问。
    “吃过啦，吃了两顿呢。”孟溪南道。
    “那就好，那就好。”徐董裴喃喃道，然后又说，“妞，我今天可真高兴。”
    孟溪南抬头看他，徐董裴又嘀咕一句“我现在真想亲你”，孟溪南立刻躲到一边：“千万别，我这个妆弄花了，可没人补。”
    “知道了。”徐董裴嘀咕道，他还想说什么，有人敲门了，喜娘开门提醒时间不多了，而跟队摄影的人也将摄像机对准了他们。
    徐董裴站起来，向孟溪南伸出手，孟溪南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放到他手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此不再放开。
    新郎新娘出了房门，来到客厅，对着供奉孟家祖宗的香案行了礼，然后向孟家爷爷奶奶行了礼，又向孟家爸爸妈妈行了礼，然后在孟妈妈含泪的目光中，徐董裴带着孟溪南迈出了步子，跨出厅门，孟秋南立刻打开红伞，撑在孟溪南头顶，亦步亦趋地护送孟溪南出去。
    孟溪南想要回头，孟秋南小声地提醒她：“不要回头。”她嘴一抿，不舍地迈出了步子。
    而走出大门，离花车还有一段距离，这时候就是小舅子孟溪北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孟溪北半蹲在孟溪南面前，孟溪南趴在他背上，由着他背着送到了车上。
    孟溪南本以为孟溪北会说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很快就转身回去了。
    新郎新娘坐在后座，摄影坐在副驾驶，而大伞的孟秋南跟喜娘坐在第二辆，之后的四辆则是来装孟溪南的嫁妆的。当地婚娶并不厚重，男方礼金不过两万，而这个钱一般会由新娘带回婆家，就算扣留也会陪很多嫁妆送过去，孟家没准备什么嫁妆，所以礼金全部退回了。
    而之后的人会由后面来的大巴接到徐家参观婚礼。
    车队一路往前，来到了徐董裴的老家，村里结婚，都是全村人都来帮忙的，所以花车一进村，鞭炮响起，车子停下，喜娘和孟秋南先下车走过来，等伞打开了，孟溪南才下了车。
    锣鼓声响起，舞狮队也舞动起来，两头舞狮在他们面前戏耍，翻滚，围观的人纷纷叫好。
    一段音乐结束后，乐队改了节奏，带头往外走，舞狮队跟上，喜娘提醒新人跟上，徐董裴便牵着孟溪南的手跟了上去，这是新人要在村子里走一圈，露露脸，然后去了村边的社庙，先拜了社庙，得到了社公社婆的认可后，新娘才可以迈进新郎家。
    一行人沿路返回，鞭炮声再度响起，新人进门。
    厅里两边坐满了人，都是一些长辈，只留了八仙台前面两米宽的地方，孟溪南心里一慌，抓紧了徐董裴的手，徐董裴反握住她的手安慰他。
    站在香案旁边的司仪开始们唱贺词，孟溪南抿抿嘴，想要辩解贺词是什么，自己开车赶过来的堂姐小声地提醒道：“等会儿见礼的时候，小徐怎么称呼的，你就怎么称呼，不要称呼错了。”
    这还有错？孟溪南心想。
    喜娘提醒了，孟溪南便跟着徐董裴进了厅里，站在八仙台面前，听候司仪高声唱道：“一拜天地——天作合花好月圆，地成美龙凤呈祥，两相守天长地；二拜高堂——先谢父母养育恩，再祝二老福如东海长流水，三愿高堂寿比南山不老松；夫妻对拜——相识相爱结良缘，夫妻同心建家园，恩恩爱爱到永远。礼成！”
    拜堂之后，跟电视不一样，还没到入洞房，而是先认亲。
    首先当然是公公婆婆，旁人有人备了茶端过来，徐董裴拿了一杯，孟溪南跟着拿一杯，向公公婆婆敬茶，跟着徐董裴说道：“爸，妈，请喝茶。”
    徐爸爸徐妈妈都带着欣慰的笑意接了他们的茶，然后各将一个红包放入喜娘端着的茶托上，徐妈妈还拿出之前准备的三金，给孟溪南戴上。
    接着就是给徐爷爷奶奶敬茶，老爷子满脸红光，连说了三声好，然后拿出一个显目的大红包，而徐奶奶表现则更稳重些，拉着孟溪南的手，说了好几句亲热的话。
    随后就是在徐爸爸的介绍下，孟溪南一一给徐董裴的几位伯伯、伯母、姑姑、姑丈奉茶，长辈们一一给了改口钱。
    而到了这里，认亲才完成一半。
    在徐奶奶的介绍下，孟溪南见了徐董裴的舅公舅婆和表伯表伯母，即徐奶奶的兄弟和侄子及他们各自的老婆，而在徐妈妈的介绍下，孟溪南又重新认识了徐董裴的外公外公和舅舅舅妈们——原来堂姐的提醒落在这儿，原来孟溪南要叫表伯表伯母和表哥表嫂的啊……
    好多亲戚，孟溪南笑得嘴都僵了，当然，喜娘端着的托盘里红包的数量也很可观。
    其间，两边的亲戚各有一个代表用红布扎成的红花将两人绑在一起，于是，两人胸前各有一朵大红花，而两人则被这两朵红花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代表着两人的未来已经连在了一起。
    喜娘适时地提醒孟溪南日后要将这两朵红花收拾好，这是福气，可不能乱丢，孟溪南认真记下了。
    好不容易将认亲这部分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要入洞房了。
    因为是在老家办的，徐董裴和孟溪南只是象征性地在正房坐了一坐，然后就上车回到城里的新房，因为徐董裴的老家就在城郊，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因为要去喜宴，所以其实风俗里并没有闹洞房的风俗，因此很简单就完成了，孟溪南趁机换了套衣服，换上了旗袍，而徐董裴也换上了西服，这才去了喜宴的酒店门口迎宾。
    乐队和舞狮队也跟着来了酒店，在外面热闹了许久，本地的人还好，两人外地的同学都觉得很惊奇，羡慕地说道：“你们这里结婚可真热闹啊。”
    “还行。”徐董裴解释道，“若是不在酒仙办宴席，而是在村里办流水席，那会更热闹，每来一拨客人，就会热闹一次。”
    因为在老家办宴席太麻烦同村的人了，虽然村里人都没什么意见，但徐爸爸觉得还是在酒店办宴席比较省心。
    两人的同学来得比较多，年轻人多了，花样也多了，特别是两人的初中同学，都是看着两人一步一步走来的，杨淼几个就怂恿徐董裴唱情歌给孟溪南听，徐董裴被逼着没办法，红着脸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唱歌时那小眼神飘忽得，孟溪南差点没扛住羞意。
    随后那帮人就开始起哄孟溪南，让孟溪南说情话，孟溪南哪里那么容易着道，直接就说：“这种话怎么能说给你们听？我想了好多，留着今晚跟我老公说呢。”
    大家异口同声发出羡慕的声音。
    大家见孟溪南这边完全没戏，又去拱徐董裴，徐董裴拿起话筒，却没唱歌，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看了孟溪南一眼，清清嗓子，道：“昨晚我没睡着，然后我写了一首诗，想送给你，不，是送给我们，写得不好……哎，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诗，你听一听吧。”
    孟溪南愣住了，徐董裴从来没跟她说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惊喜，而旁边的人纷纷安静下来，竖起耳朵认真听。
    徐董裴说——
    若不曾遇到你
    我，依旧是我
    别的际遇，别的精彩
    却不是你
    也不是我
    你是繁星与月
    投映在我夜的心湖上
    给我最美的我
    许我的好
    是你眉梢的娇
    从不缺的
    是你眸中的娆
    最美的妙
    是你是我家的宝
    孟溪南其实不想哭的，她甚至没发觉自己流泪了，可当她觉得眼睛有点酸，眨了眨眼睛时，发觉脸上有泪水滴落，她顾不上担心眼妆会不会花，快步向徐董裴走去，而徐董裴放下话筒，对她张开双臂，然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