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春我的殇

后来，他们都知道是我为了和林小萱在一起而和苏苏分的手，我成了他们唾弃而又憎恨的人，有一天，浩二和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说：“去什么地方？”
    浩二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然后他就和张顺达要了摩托车的钥匙，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地将我带到离学校很远的另一个郊区，他将车停下之后，然后抡起拳头就在我的脸上给了一拳，我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鼻子里的血直往外涌。
    浩二满脸痛恶地说：“你妈的，老子一直以为你是贪恋林小萱那个小妖精的美貌才和苏苏妹子分的手，今天才从我老婆嘴里得知，你是把苏苏妹子的肚子搞大了，承担不起责任的缩头乌龟”
    我摸了一把鼻血，从地上站起来，说：“老子的事你少管！”
    浩二又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仰面倒在地上，我也不管脸上多么疼痛，站起来照着浩二的脸上也是一拳，浩二摸着半边脸颊向我猛扑过来，然后我们俩在满是尘土的郊区道路上扭打在一起，后来打的灰头土脸不成模样，浩二站起来吐了一口嘴里的泥沙，说：“甄帅，你这个无情的人，你以后永远不再是我兄弟！”
    我说：“妈的，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然后浩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骑着摩托车一个人走了。
    昏黄色的尘土飞扬中，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我一个人慢慢地向来路走去。
    自此以后，浩二每天和他们说说笑笑，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的心情很抑郁，林小萱陪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你这是心理问题”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心理没问题还找你干嘛？”
    心理医生说：“你闭上眼睛，我给你描绘一幅场景，看你能想到什么？”
    然后我就闭上眼睛。
    心理医生缓慢而又带有节奏地说：“在一片平静的荒野之上，从远处山岗吹来的风轻柔地吹拂着满地的荒草，荒草深处有一只山兔探出脑袋四下里观望一眼，当发现并无山鹰时，紧接着又有几只山兔的脑袋一起探了出来，然后一起跳出荒草，奔向平原，平原的另一头是一条蜿蜒盘旋的溪流，溪流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几只山兔奔至溪流边，痛快淋漓地开怀畅饮，这时，夕阳正好挂在天边，那一抹彤红染红了整个平原，只听一只兔子对另一只兔子说……”
    然后我就感觉有些听不下去了，睁开眼睛说：“你别说了”
    心理医生说：“我还没有说完呢，一个疗程还没有结束呢”
    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可是我不想听了”
    心里医生看着我，说：“你又多了个病”
    我问：“什么病？”
    心理医生说：“心浮气躁病”
    我说：“心浮气躁不是病”
    心理医生说：“从中医的角度来讲，一切有碍身心健康发展的都是病”
    我说：“你到底是心理医生还是中医？”
    林小萱在旁边看我和心理医生在‘顶嘴’，拉了拉我的衣角，意思是说对心理医生尊重点。
    心理医生说：“兼而有之”
    我说：“本来我是来你这里治疗心理疾病的，结果心理疾病没治好，又多了一个心浮气躁病”
    心理医生笑着说：“我看你根本没有什么心理疾病，完全是心浮气躁病”
    我说：“再见”，说完就要走。
    心理医生拉住我，说：“半个疗程的钱”
    我一阵烦，觉得再待下去没有心理疾病也会有心理疾病，我看了看墙上的‘疗程收费’表格，付了他半个疗程的钱，急匆匆地和林小萱跑了。
    毕业的日程越来越近了，我们兴奋的心情之中带着点惴惴不安，同学们忙工作的忙工作，忙论文的忙论文，一片热火朝天的局面。
    猫眼三在段时间显得闷闷不乐，整天呆在宿舍里，床头的电话响半天，他也不接，我们知道猫眼三也有心事，终于有一天，猫眼三说：“我家里让我毕业后去国外继续深造，我一直不敢和艳秋说”
    老狼说：“那你决定了吗？”
    猫眼三说：“家里都给我联系好了，护照也办好了，我只要把GRE过了就可以走了”
    浩二问：“那个国家？”
    猫眼三说：“法国”
    浩二又说：“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家”
    猫眼三脸上酸涩地一笑，说：“可是我很纠结”
    我说：“你应该告诉她，不然对她不公平”
    猫眼三想了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就是不知怎么和她说”
    猫眼三又纠结了几天，终于有一天他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猫眼女。
    那个夜晚星光满天，就像所有恋爱中彼此双方的眼神一样，猫眼女的眼神也是亮的，她挽着猫眼三的胳膊，说：“我怎么发现你这段时间怪怪的，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猫眼三刚要开口说，却欲言又止，只说：“没……没有”
    猫眼女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猫眼三的眼神有些闪烁，吞吞吐吐地说：“真的……没有”
    猫眼女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等我们毕业了，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经营我们的小店，赚够钱以后，我们就结婚，然后生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整天围着你我疯跑，然后等到我们老了以后，一起于夕阳下再回忆我们的青春，就会觉得特别的有意义，你说好不好？”
    她每说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一样深深地扎在猫眼三的心坎里，猫眼三的心在滴血，然后他忽然挣开猫眼女，声嘶力竭地说：“不好”
    猫眼女一颚，被猫眼三突如其来的变化搞的莫名所以，就问：“你刚才说什么？”
    猫眼三蹲下身子，捂着脸在哭，说：“我们是没有未来的”
    猫眼女的眼睛里也有泪水，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猫眼三止住了哭泣，说：“我毕业以后要去国外，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猫眼女冷笑，一滴冷泪掉在手背上，她揉了揉眼睛，说：“你怎么从来也没和我说起过这事？”
    猫眼三说：“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猫眼女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流下，晶莹的仿佛满天的星光。
    猫眼三咬了咬牙，忍着痛苦，说：“我们分手吧！”
    猫眼女说：“所有的过程都预料到了，只是没有预料到这结果，你让我以后该怎么办？”
    猫眼三说：“你再找一个比我爱你男人……”
    猫眼女擦了一把眼泪，说：“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猫眼三一边流泪一边走了，他背后只留下猫眼女一个人孤独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无所凭依。
    猫眼三回到宿舍以后就钻进被窝里偷偷地哭，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猫眼三就开始复习GRE，早上，他会骑着自行车去另一个学校的图书馆去看书，直到晚上很晚才回来，以避免在学校和猫眼女撞见。
    有一天晚上，他回来刚把书包放下，就见猫眼女闯进了我们宿舍，头发凌乱，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走到猫眼三的面前，说：“你逃避我没关系，我只问你一句话”
    猫眼三说：“你问”
    猫眼女说：“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猫眼三低着头，说：“一直都是真心的”
    猫眼女眼里流着泪，说：“那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猫眼三脸上的神经在痛苦地抽搐，然后说：“因为……因为现实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然后猫眼女就给了猫眼三一个耳光，将那个望远镜重重地摔在地上，碎裂的玻璃片四散开来，然后又将猫眼三桌子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乱撕乱扔，后来又疯闹了半天，为了防止她在肆意破坏猫眼三‘领土’的基础上继续将战火蔓延致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身上，浩二拦腰把她抱出去了，只听猫眼女嘴里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后来似乎闹得很凶，连宿管大妈都出动了，边劝边将猫眼女抬出了男生宿舍，我们的宿舍沉浸在一种阴郁的气氛之中，浩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难抑心中的不平，将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满地都是碎玻璃片，他大骂道：“妈的，最终都是一帮贱人，骨子里的贱人！”
    猫眼三意兴阑珊地收拾着残局，老狼拉开门出去抽烟去了，浩二一脚将地上的碎玻璃片踢的四下横飞，满眼发红地看着猫眼三，说：“还收拾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
    猫眼三低着头，嘴里说：“不好”
    四哥只是默默地坐着，看着眼前的残局不知说什么好。
    我过去帮猫眼三一起收拾地上的碎玻璃片，浩二过来一把将我推在床上，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猫眼三忽然站起身，对浩二说：“全世间就你一个人是好东西，我们全不是东西”
    浩二冲猫眼三挥了挥拳头，说：“对，你们全不是东西”
    猫眼三也是血脉偾张，说：“即使我们全不是东西，这话也轮不到你来说”
    浩二睁着大眼，说：“我就说了，怎么着？”
    眼看火药味十足，再不阻止，浩二和猫眼三就要大打出手了，四哥将猫眼三拉到一边，我将浩二拉出宿舍，浩二挣脱了我的手，说：“你他妈放开我”，然后一个人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