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暗杀名单

第28章


但这条走廊得到了国际武装的重点保护,能庇佑商船的安全。
  伊克鲁德船长沿着航运界所说的走廊,驶出了东经53度地区,转向南行,朝印度开去。他觉得自己安全了。飞机确实能够在一天之内巡视四万平方英里的海域,但印度洋有数百万平方英里。一艘船在如此广袤的海域航行,完全可能失踪。北约和欧盟的海军战舰,全都聚集在海上走廊里。但相对于宽广的海洋,它们彼此之间十分分散。在印度洋只有法国派出的一支海军舰队。他们叫它“印度洋特遣编队”。
  马尔默号的主人觉得,他已经到达了非常靠东的海域,远离了可以威胁到他的索马里海岸。现在白天和夜晚都已经开始闷热难耐了。
  几乎所有要在这片海域航行的船只,在家的时候都会让工程师在船上建造一个内部堡垒:用可以从内部锁住的钢制的门进行防护。堡垒里配有食物、水、铺位和卫生间,能支撑好几天。堡垒内部还配有航控系统,能让引擎系统摆脱外部的干扰,从内部操控引擎和航行系统。它还能通过桅杆顶部向外传送预先设置的求救信号。
  如果船员们能够及时将自己锁在这种堡垒里,在堡垒的保护下,他们可以等待肯定会向这儿赶来的外部救援。尽管海盗已经控制了船只,但他们无法驾驶,也没法威胁到船员。不过他们会尝试突破堡垒。这时,船员们就只能寄希望于护卫舰或驱逐舰的到来了。
  可是,当马尔默号驶过拉克代夫群岛[42]时,船员们都在自己舱房里睡觉。这里显然比堡垒里要舒服得多。他们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攻击小艇破浪而来,更没听见索马里海盗趁着月色登上舷梯时的脚步声。舵手发出警报,不过已经太晚了。皮肤黝黑的精干小伙端着枪,冲进船的上部舱室,爬上舰桥。五分钟之内,马尔默号就被俘获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皮卡出现了。奥珀尔看到仓库的大门又打开了。和之前那个是同一辆车,转向的方向也和之前一样。他发动了自己的摩托车,跟着它来到基斯马尤的北部郊区,一直到他确信,那辆车开上了朝马尔卡去的海岸高速路。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小屋,从地板下面的洞穴里拿出他的收发报机。报文已经编好了。他把它压缩成瞬时的音频脉冲。奥珀尔从太阳能充电器上取下电池,安在了收发报机上,然后敲了一下“发送”键。
  摩萨德总部常年监听的工作人员立刻收到了报文。他们的负责人将报文解码,发给了还在办公室里的本尼。本尼的办公室和基斯马尤在同一个时区。本尼编辑了一条很短的指令,加密后发给了距离索马里海岸二十英里的一艘塞拉莱港的“渔船”。
  几分钟之后,渔船的一侧放下一艘充气艇,朝着海岸迅速驶去。船上有七名突击队员,指挥官是一名上尉。虽然这片海滩十分荒僻,但船上的人借着月光,一发现海岸上的沙丘,就将皮艇的引擎关到很低的挡位,以免有人听见。
  船首冲上沙滩后,上尉和六名队员跳上海滩,朝公路跑去。目的地他们已经认识了。那是一条长有木麻黄树林的干涸的河谷,河谷上架着一座水泥材质的桥。剩下的一名队员顺着通往基斯马尤的公路,慢步向前跑了三百码,在公路南侧的芦苇丛里找好位置,趴下,把强力夜视双筒望远镜架了起来。他已经事先告知了需要被搜索的车辆的特征,甚至还包括车牌号码。在他身后,伏击队员也在路边的隐蔽处趴好,等着目标出现。
  上尉趴在那儿,手里拿着通信器。目标出现时,通信器上的红灯会闪烁,他不会错过的。路上过去了四辆车,不过没有一辆是他们要等的目标。
  然后,公路这头的突击队员从夜视望远镜晦暗的绿色光影中发现:目标出现了。他不可能弄错:车很脏,原本灰白的颜色在夜视镜中看来完全是绿色的;破旧的散热器护栅,显然已经不能起到防护作用的扭曲的前保险杠,还有前面的车牌号码。就是他要找的车。他按下了脉冲器的“发送”键。
  在他身后,上尉看到手中的通信器红光闪烁。他对着他的队员们轻轻地用气息说了句:“上!”突击队员们从路两边的地上站起身,手里拉着红白相间的隔离带。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横着的路障杆。上尉站在“路障杆”的前面,用加了灯罩的手电照着地面,另外一只手高高举起。
  他们没有穿迷彩服,而是白色的长袍和索马里式头巾。所有人都端着AK-47。没有索马里人胆敢穿越宗教警察设置的路障。皮卡朝这边开过来,引擎振动了一下,换低了一挡,然后又换低了一挡。
  海盗们留下两个人看守中国籍的船长和大副。其他八个人登上马尔默号。其中一个略微懂些英语,他来自加拉阿德的海盗巢穴,这是他第三次劫持船只。他知道规矩。不过,伊克鲁德船长不知道。尽管之前在哥德堡,有个瑞典海军军官曾经给他讲过。
  他知道自己曾经有机会,从自己的舱室里按下“发送”键,发出持续的求救信号。他知道信号会从桅杆顶部发送出去,让负责监听的人听到自己遭到了劫持。
  海盗头目名叫吉马里,二十四岁。他也知道这些,可他并不在意。让那些异教徒的海军来吧,现在来也已经晚了。他们怕引发血腥的屠杀,永远都不会攻击的。他知道卡菲勒执迷于所谓人类生命的想法,对此他完全不以为意。一个优秀的索马里人不怕痛苦,也不畏惧死亡。
  五名管理人员和十名菲律宾人被聚拢在甲板上。伊克鲁德船长被告知,如果发现有人躲起来,其中一名管理人员就会被扔进大海。
  “没有了,”船长说道,“你们想怎样?”
  吉马里向他底下的人做了个手势。
  “粮食。不要猪肉。”他说道。伊克鲁德船长告诉菲律宾厨师去厨房准备食物,其中一名海盗跟着他。
  “你。过来。”吉马里指了指船长,他们走上舰桥,“你。开船。加拉阿德。你们活命。”
  船长查了下他的航海图,顺着索马里海岸线,找到了那个村庄——在埃勒以南一百英里,是另外一个海盗的聚居地。他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转舵启航。
  黎明时分,法国印度洋特遣编队的一艘护卫舰第一个发现了他们。它在距离马尔默号几链[43]的地方减速,保持着与马尔默号之间的距离。法国船长并没有试图让他的海军陆战队员冲上马尔默号。吉马里早就知道是这样,他隔着大海从舰桥侧面的翼台望过去,几乎就是在挑衅“异教徒”放马过来。
  外表来看,这种场面仿佛没有什么异常——一艘法国护卫舰正在给一艘瑞典货船护航,在他们后面较远的位置,还有一艘中国籍的拖网渔船,可是在远方,突发的电磁通信量却骤然上升。
  马尔默号一直处于迪拜市郊的英国海上贸易行动办公室和巴林市郊的美国海事联络处的监控之下。通过它的自动身份系统,马尔默号瞬间被识别出来。就像吉马里早就知道的那样,若干北约欧盟的战舰已收到马尔默号遇上麻烦的预警,但没有一艘战舰发动攻击。
  安德森航运公司在斯德哥尔摩有间二十四小时值守的办公室。它立刻得到了通知,并通过航运中心一直对马尔默号进行呼叫。吉马里示意伊克鲁德船长接受呼叫,但必须通过舰桥扩音器进行播放,并且只能转换成英语。在伊克鲁德船长开口之前,斯德哥尔摩已经知道,他正面对着索马里武装人员,每个字都被监听着。
  伊克鲁德船长确认了马尔默号是在晚上遭到的劫持。船上人员全都安然无恙,受到了良好的对待。没有人受伤。他们接受指示,正在开往索马里海岸。
  船东哈里?安德森这会儿身处斯德哥尔摩的奥斯特马尔姆,在自己修有围墙的宫殿一般的庄园里,他刚起床,正在吃早饭。等他穿戴好,车开到了门前,载着他直奔公司的控制室。夜班的船队控制员已经在待命了。他向安德森讲述了整个突发事件,还告诉他,现在可以和伊克鲁德船长通话。
  相对于安德森先生的其他才能而言,他能得以如此成功并且富有,都是源于两件非常有用的才华。第一个就是能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搞清楚情况,然后根据实际而不是空想,制定行动计划;第二个就是全力以赴实施计划。
  他站在自己的控制室里,陷入沉思。没有人敢打扰他。这是他的船第一次被海盗劫持。在海上进行武装攻击会引发一场屠杀,显然不能尝试。所以,马尔默号将会到达索马里海岸,并且在那里停泊。他的首要责任是解救十五名雇员,其次,如果有可能,才是拿回船和货物。然后才是那个问题——其中一名雇员,是他的儿子。
  “让我的车到门口来,”他说道,“给比约恩打电话,无论他在哪儿,告诉他,让飞机做好立刻起飞的准备。计划飞往伦敦的诺索尔特。给我在康诺特订个套间。汉娜,你带护照了吗?那好,跟我来。”
  几分钟之后,他坐在自己的宾利车里。他的私人助理汉娜在他旁边。汽车向布罗马机场飞驰而去。他拿出手机,为自己后面的日程做着安排。
  现在是保险公司的事了。他向劳埃德的专业保险承销商投的保,现在该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了,因为他们赚的就是风险的钱。这也是为什么他每年向他们支付那么大笔保险金的原因。
  在他起飞前,他知道了自己的保险承销商的决定——他们之前肯定都是这样做的——他们给他找了家名叫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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