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暗杀名单

第40章


奥珀尔给传教士介绍这位从北方来的信使。优素福,萨塞德人;他只有一只眼睛,但目光炯炯有神。他带的消息也是背诵下来的。传教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开始了。阿弗里特的话简洁明了。
  他准备用他的瑞典俘虏换一百万美元。他要现钞。他的仆人优素福得看到那些钱,并且数清楚,然后告诉他的主人,他确实见到了那些钱。
  剩下的内容是说,阿弗里特不会进入伊斯兰青年军的地盘,他们可以在边境上进行交换。优素福知道交换的地点,可以指引装着钱的汽车过去,同时看着钱。北方人会带着囚犯去接头地点。
  “碰面的地方在哪里?”传教士问道。优素福只是盯着他,摇了摇头。
  传教士在巴基斯坦边境地区的帕坦人中,见过这样的部落的人。你可以拔掉这个人所有的指甲、手指和脚趾,但他开口说话之前就会死掉。传教士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
  他知道,在任何地图上都没有真正的南北方交界。不过地图是给那些异教徒用的。部落人的脑子里有他们自己的地图。他们能知道上一代人各种事件的准确位置,诸如氏族和氏族为了争夺一匹骆驼的所有权而相互厮杀的地方、人死的地方等等。这些被标注的地方就是世代仇怨的起源。他们知道,如果不属于当地氏族的人越过了边界,那他就会死。他们不需要白人的地图。
  他同样知道,他可以把钱藏起来。但能有什么结果呢?加拉阿德的氏族首脑无论如何都会拿到钱,对他来说,那个瑞典男孩有什么用呢?只有他,传教士,知道那个斯德哥尔摩的商船实习生让人难以置信的价值。因为他在伦敦的好朋友告诉了他。巨额的赎金能让他重新富有,即使是在那些可能很虔诚的伊斯兰青年军里也是一样。无论在南方还是北方,钱不仅能表态,它还有绝对的话语权。
  有人在敲门。
  院子里新来了一辆车,这次是辆小轿车。五万英尺高空上面,全球鹰一直在盘旋,监视着一切。还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人穿过沙地,和司机说了几句。坦帕和在伦敦的美国人都看见了。
  汽车没有开进院子。司机递上一个大手提箱,穿白衣服的人做了签收,朝主屋走去。
  “跟着轿车。”追踪者说道。建筑物的轮廓从屏幕上滑过,平流层上的那组摄像头盯上了轿车。车没走多远。开出不到一英里,就停在了一个小型的写字楼区外面。
  “推近点。让我看看那栋楼。”
  写字楼逐渐拉近。马尔卡这会儿烈日当空,所以没有影子。太阳落到西边沙漠里的时候就有影子了,很长很黑。淡绿色和深绿色;有一个标志,还有个罗马字母拼的词儿,D打头的。德哈比希尔。钱到了,已经被送来了。天上的监控返回了传教士的住处。
  一摞一摞百元大钞被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了光滑的长桌上。虽然传教士离他在拉瓦尔品第的老家很远,但他喜欢传统的家具。
  优素福已经声明,他必须数一下赎金。贾玛继续把阿拉伯语翻译成索马里语。这是优素福唯一会的语言。奥珀尔把手提箱拎了过来,待在原地,以免还有需要他的地方。他在两名私人秘书中较为年轻。奥珀尔看见优素福在摸那些成捆的钱,就用索马里语问道:
  “需要帮忙吗?”
  “埃塞俄比亚狗,”萨塞德人咆哮道,“我自己数!”
  他数了两个小时,然后哼了一声。
  “我要打个电话。”他说道。贾玛把他的话翻译过去。传教士点点头。优素福从袍子里拿出一部手机,试图打电话。在四面都是砖墙的屋子里,他找不到信号。他被护卫着去到外面露天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个人在打电话。”坦帕的军士长奥德说道。
  “截下来。我要知道电话的内容。”追踪者突然说道。
  电话传进了加拉阿德那座土坯造的堡垒。电话接通了,声音有些颤抖。通话极其简短。马尔卡那边说了四个字,回答只有两个字。然后电话就断了。
  “怎么样?”追踪者问道。
  “是索马里语。”
  “问国安局。”
  差不多一千英里外的马里兰州,一名索马里裔美国人摘下头戴式耳机。
  “一个男人说,‘钱已运到’;另外一个回答,‘明晚’。”
  坦帕给伦敦的追踪者打电话。
  “我们知道那两句话是什么了。”通信监听员告诉他,“他们用的是本地的一个电话网络,叫霍尔姆德。第一个说话的人在马尔卡。我们不知道回答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别担心,”追踪者想,“我知道。”
  
第十四章
  马尔卡上空的无人机能看见的,伦敦大使馆办公室里的屏幕也能看见。“中校,他们在移动。”声音是从连接坦帕郊外地堡控制中心的通话器中传出来的。那是重新当值的军士长奥德。追踪者正趴在屏幕前打盹,
  他猛然惊醒,看了下表。伦敦时间凌晨三点,四周一片漆黑,黎明将至。这会儿马尔卡是早上六点。
  之前那架全球鹰燃油耗尽之前,另外一架加满了油、有充足续航时间的全球鹰替换了它。印度洋依旧是漆黑一片。夜色笼罩着马尔卡的大街小巷。沿着索马里海岸,东面的海平面上,有一抹极其微弱的红色,就像是点燃的烟头。
  不过传教士房子里的灯早已经亮了。红色的小点四处移动——那是无人机的人体感应器捕捉到的热源。它的摄像头还处于红外模式,这样就可以在黑暗中看见六英里以外的地面上发生着什么。
  追踪者看着的时候,随着太阳的升起,天光渐渐放亮。底下远处的红点慢慢变成了黑色的身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三十分钟后,车库的门开了一扇,有辆车开了出来。
  不是那辆满是尘土和凹陷的皮卡,而是一款漂亮的丰田陆地巡洋舰,车窗是黑色的。这是索马里最常见的人员和货物的全能型运载工具。从本?拉登第一次抛头露面开始,这就是“基地”组织的车辆首选。追踪者知道,这辆车能坐十个人。
  四千英里之外,伦敦和弗罗里达的观众看见八个黑色的人影登上了那辆越野车。不过他们距离不够近,看不见前排坐着的是两名巴基斯坦保镖。一个是司机,另外一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全副武装。
  他们后面坐着传教士,他的索马里秘书贾玛,还有奥珀尔。传教士穿着索马里式的长袍,脑袋也包裹着,完全看不出身形。在他们身后,是另外两个巴基斯坦警卫。这四名警卫是传教士真正信任的人。他们所有人都是传教士在呼罗珊杀手组的时候带过来的。优素福也坐在后面,还有从北方来的那个萨塞德人。
  马尔卡时间七点的时候,其他仆人拉开大门,越野车开了出去。追踪者面临困境。真是偷梁换柱吗?目标现在肯定知道无人机就在他脑袋顶上,他还在房子里,准备等无人机盯着别的地方的时候偷偷溜走吗?
  “长官?”
  坦帕地堡里握着操纵杆的人需要知道怎么做。
  “跟着汽车。”追踪者说道。
  车子穿过迷宫一样的街道和小巷,朝镇外开去。汽车离开街道,开进了一个巨大的石棉瓦屋顶的仓库,然后就看不见了。
  追踪者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惊慌情绪,命令无人机回去盯着传教士的住处。房子和院子都静静地待在阴影里。没有任何东西在移动。无人机又回来盯着仓库。二十分钟后,那辆巨大的黑色越野车出现了。它慢慢开回了传教士的住所。
  车子肯定开到什么位置的时候摁了下喇叭,有个仆人从房子里出来,打开了门。丰田车开了进去,停住了。没有人下车。为什么?追踪者想。然后他明白了:没有人下车,因为除了司机,车上没有别人。
  “回去仓库那儿,快!”他给军士长奥德下命令。佛罗里达的操控员立刻反应,调宽了摄像头的视野,从近景换成了广角。虽然景物的细节呈现有些减弱,但整个城镇都在视野之中了。他们改得时间刚刚好。
  皮卡一辆接着一辆,从仓库里开了出来。不是一辆,是四辆。都是半截子的,就是所谓的敞篷车。看到这种变化,追踪者差点摔倒。
  “跟着车队,”他告诉坦帕,“看他们去哪儿。我得走了。我会开着手机。”
  加拉阿德湾,阿里?阿布迪被窗外引擎的轰鸣声吵醒。他看了下自己的手表,早上七点,离他和伦敦方面的会谈还有四个小时。他从百叶窗里看出去,发现两辆敞篷车离开了堡垒的院子。
  这不算什么。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昨天晚上他已经定好了今天和阿弗里特最后商谈。这个老海盗会和昌西?雷诺兹还有那些保险公司,就马尔默号和它的货物、船员,商定一笔五百万美元的赎金。
  尽管还有点美中不足,但阿布迪很确定,如果加里斯先生知道,老海盗在迪拜的银行确认美元到账后两小时,就会让马尔默号启航,他一定也会很高兴。那时,西方国家在这一带海岸的驱逐舰就可以护送马尔默号去安全的地方了。有些敌对的氏族已经派出了小艇,围着这艘瑞典商船在转,他们希望万一船只疏于看管,就好把它再次劫走。
  阿布迪想到了钱。他就要拿到自己的第二个一百万美元了。只要他们还想打交道,加里斯?伊万斯一定不会骗他。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退休,移居突尼斯,在一栋美丽的别墅里,过着安全、平静的生活,远离自己家乡的这些混乱和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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