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曾来过

32 结局(上)


从再次确定和尚温言在一起后,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要抱着我睡觉,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单纯的抱着。
    就像彼此的救命稻草,有些事不是我们不提,只是刻意装作不知道。自从上次后,没再见过他父亲,这似乎成了我们之间的禁忌。
    他曾说过,好怕有一天我睁眼,你却不在了。
    抱着你的感觉,让我踏实。
    可是没有一晚,像今天这么失控。他抱着我的力量,是那种恨不得揉进骨髓的力道,我几乎要透不过气。
    你弄疼我了。
    瞬间力道小了很多。
    良久,我似乎听见了尚温言吸了下鼻子,那种积力压抑哭泣后发出的特有声音。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问到,干嘛呢,还不睡。
    你不也是,好了,晚安。声音正常,这下我确定自己听错了。
    晚安。
    那一晚,我不知道,尚温言看我看了很久。
    替我盖好被子,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道,我爱你。
    然后坐在床边,彻夜未眠。
    我醒来的时候,枕边放着一叠钱,很厚的那种。尚温言这是在让我掌握经济大权吗?
    门被打开,他走了进来,够吗?
    简单两个字,陌生得又让我熟悉。似乎回到了我刚开始认识他不近人情的样子,只是他多久没对我这样说过话了?
    心情不好么?
    我说,够了。你这是要干嘛?
    够了就收拾收拾,离开吧,或者你继续住在这里,全当是给你的补偿。
    我怀疑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这是说的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听不明白?
    你看着我,是没听明白?
    我点点头。
    他厌恶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听好,我对你的新鲜感过了,不想要你了,你走听明白了吗?
    开玩笑嘛,大清早的一点都不好笑,还有我们都要结婚了。
    随你。尚温言说着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我被下的一愣,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奥,我倒在床上,继续睡,肯定在做梦。
    可是为什么么我会这么伤心,连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跟着泛滥。
    晚上,尚温言回来,我笑着说,回来了,吃饭了。
    他一句话也没理我,径直走了。
    第二天,也是。
    第三天,他回来了,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他手腕上握着别的女人的手,我看去,我认识啊,这不就是邢文研嘛。
    邢文研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怪,我没空注意那么多,我甚至都没发现她的眼神中带着心疼。
    我说,你回来了,带着客人呢。
    尚温言带着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看向我,盛茶,你看好,她不是客人,是女主人!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去吻邢文研,毫不犹豫的当着我就去扒她的衣服。
    我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冲过去挥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一直以为钟萧萧,邢文研才喜欢打别人耳光,原来,我也不列外。
    情绪最终还是失控了,尚温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在我下定决心沦为道德的罪人也要和你在一起时抛弃我。
    你不爱我趁早说啊,何必他妈的等到我们都要结婚了你才告诉我,耍我好玩吗?
    他笑了一下,我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笑容,嘲讽的,不屑的,什么都有。
    他走过来,捏着我的下巴,你这是,动情了?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你放弃文研?盛茶,要不说你天真都可惜了。这么可怜,要不你做三吧,我包养你。文研,你介不介意?
    邢文研难得沉默,我想谁征求自己正牌老婆要纳小妾都是不乐意的吧。
    她看了我一眼,为什么我居然看见她眼中有着不忍?最后她说,不介意。
    我连再打尚温言一耳光的力气都没有了。都说年轻的时候谁不会爱过几个渣男,可是老天,你是否忘了我已经不再年轻?
    去哪里啊?我能去哪里?
    刚出门的瞬间,门再我身后啪的一声关上,我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
    突然之间,天翻地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邢文研追出来,递给我一把伞,奥,原来下雨了,我接过,继续走,只是忘了撑开。
    大雨中,我听见邢文研再喊,盛茶,你一直朝前走。
    我想,不朝前走,我朝后回去打扰他们吗?
    视线模糊间,我看见有一个像邢格的身影,出现在我前面。
    邢格?奥,对了,他出院了,才出院不久吧。
    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闭上眼间,耳边一句盛茶!
    我想,是了,是邢格。
    我总是他的扫把星,而他遇见我总没好事。
    睁开眼,我依然能听见雨声,才十月的天气,在南方,不是太冷吧,我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带给我幸福的那双手终于不再要我把我推入万丈深渊。
    直到有一双大手抚摸上我的头顶,你醒了?
    我听着他拉椅子坐下,听着勺子碰着陶瓷碗发出的脆响,听着他轻轻的吹气,然后听着他对我温柔的说,好了,昨晚淋了场大雨,喝点姜汤暖暖。
    我抬头看他,瞳孔里映出的是我狼狈模样。明知道不是我期望的那个人我居然还是失望。
    我原本只是想推开邢格手中的姜汤说我不要,不料滚烫的姜汤就这样泼了他一手,瞬间红了一大片,他只是皱了下眉头。
    我却情绪失控的对他吼,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还要管我,你明知道我爱的不是你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一个无处宣泄的疯子终于找到宣泄的借口,纵然那个人是被冤枉者,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还在哭,我说为什么尚温言要这么对我,我爸爸的死都是因为他父亲,纵然这样,我饱受良心的煎熬终于下定决心也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可是,他最后不要我。
    邢格,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我并不知道我当时的这番话对邢格来说是有多么的残忍,蓝元如果在的话,一定会扇我一耳光,让我清醒。骂着我,盛茶,你还能不能再自私一点?你他妈的留给邢格一点点良心成吗?
    我真的恨极了这样的自己。
    邢格突然间抱住还在独自喃喃的我。
    那你把我当成他!
    我安静了。
    邢格他说,那你把我当成他。
    一个男人对我说,要我把他自己当成别的男人,我泪如雨下。
    周二,机场。
    我亲爱的蓝元姑娘要回来了,她说好了今天要回来的。
    邢格揽着我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九夏穿着一身黑色的藏青色的大衣,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总之很是好看。
    我想,终于他们两个是辛福了。
    蓝元见到九夏,是不是会给个大大的拥抱?还是给个大大的kiss?想着蓝元,我估计她会这样说,嗨,好久不见,九夏你长胡子了。
    嗯嗯,这样的可能性大一些。想到这,我不禁微微牵起嘴角,突然想快点看到她。
    身边邢格的声音响起,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你说蓝元见到九夏会是什么反应?
    她啊?我估计她第一个看见的应该是你吧。
    为什么?
    邢格朝我努努嘴,因为九夏已经紧张得这是第三次跑去厕所了。
    我噗嗤一笑,果然。那个小时候曾经群殴染红毛的男孩子居然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不由自主,我又想到了他,笑容有些凝固,我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机场。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这一等,就等到连最后的夕阳也消失不见。
    拖着行李箱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唯独没有看见她。
    九夏从最开始忐忑不安的站着到最后坐在石阶上一动不动,好几次拿出手机又颓然地放下。
    蓝元去爱尔兰前已经换了她的手机号,她说想一个人静静感受。我们唯能联系到她的只有电子邮件,就连微信也是她找我们,我们找他从不会回。而我距离上一次和她联系,就是她告知周二回回来那次。
    怎么办?为什么突然联系不到?
    邢格握着我的手,怎么出这么多汗?航班误点了吧,或者是因为天气原因推迟了也说不定,上次她去爱尔兰的时候不是因为天气原因提前了嘛。我们回去联系她。
    我也只能是点点头。
    22:39十里茶花: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要回来啊,你个死丫头,回来良品铺子里的东西我全要了你看着办!
    23:52十里茶花:马上就要到周三了哈,谁信誓旦旦的说姐姐周二一定会飞回来的?蓝元你这个小骗子。
    00:28十里茶花:好了,看到邮件回复我哈,是改航班了吧,啥时候回来说个准信,我好去接你,我准备睡觉了,晚安。
    发了三封邮件,一直没等到蓝元回复,我也关了手机,准备睡觉。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睡的不太踏实。我摸开床头灯,倒了一杯水,随手拿起手机,03:37。看看有没有蓝元的邮件回复。
    打开浏览器一条新闻却上了热搜,从爱尔兰飞往T市的X航班于今日00:50分失联,车上包括多少多少名华人多少多少名外国人,我没仔细看,却看到了搭乘这班航班的乘客里一个熟悉的名字,蓝元。
    我后退了一步,手中杯子滑落,不可能,绝对是巧合!
    门被轰的一声打开,邢格跑过来,杯子打破了?手有没有受伤?
    我指着手机屏幕,说不出一个字。
    也许是我的样子吓坏了邢格,他拍着我的肩,盛茶,看着我,看着我!你镇定点,在我们没联系到蓝元没确定事情的真相前不要乱想好吗?同名同姓这就是巧合。
    我们去机场!
    我捂住自己的嘴,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点头。
    打开门,我们看到了九夏。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血红的眼睛,不知是哭过还是没睡。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去机场吗?我们一起。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当通过电脑查到那个叫蓝元的资料时,九夏只看了一眼,就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
    然后,他一个大男人,就那样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邢格揽着我肩的手在不可抑制的发抖,我抬头,望着他已经红了的眼眶,轻声问,假的吧?是假的,这世界尼玛太搞笑了。
    明明是假的,你们为什么都要弄得跟真的一样。我的蓝元,我还要带她回家。
    她说了要和九夏当我的伴娘伴郎,虽然我不结婚了,但她也不能因此食言不回来了是吧?邢格你说对不对啊?
    你又是哭什么?不可能是蓝元我告诉你,她才二十五!才二十五,她终于想开了终于要幸福了终于要回来了终于要和九夏在一起了她不可能舍得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我挣开邢格往前走,身后邢格的声音传来,盛茶,你要去哪儿?
    我继续往前走,他们弄错了,弄错了,我要去找蓝元,奥,她还在医院住院吧,钟萧萧那一酒瓶子打得也太很了些,这都住了多长时间。
    下次还是不要和别人打架的好。
    蓝元,你说是不是?
    我眼前一黑,仿佛还在看见,蓝元离开那天,我对着她大声喊,蓝元,早点回来。
    她停下脚步,转头,冲我微笑。
    笑容,明媚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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