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 宁因

  林鹤在上海包下了一座大酒店，整整一个一百人桌的大厅，整个会场布置得像公主婚礼现场一样，以粉色灯光为主基调，会场四周摆满鲜花与各色轻纱。美轮美奂。宁因和孙曼一起提前去看过婚礼的现场。
  看到那几乎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的大厅，宁因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建筑，可以容得下这么大一个会场。虽然不过短短几天，但宁因感觉孙曼的肚子又大了一点。
  孙曼穿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肚子明显凸起，不施任何粉黛，整个人却显得光彩熠熠。皮肤仿佛新生婴儿一般，白里透红地粉嫩。
  宁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嫉妒地说：“你这也太让人嫉妒了，你看看我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皮肤黄得都可以去当路灯了。”
  孙曼温柔地白了她一眼，说：“毕竟我天生丽质。”
  “如果你现在不是孕妇我一定会打死你。”宁因说：“我发现你现在嘴真的是越来越毒了啊。”
  “是因为我们越来越熟了。”孙曼说。
  两个人一起，边在会场瞧瞧看看，边说着话。孙曼说：“我听说华影马上就要开拍《海云芳》了，好像是姜琦和他们公司一个叫吴斯的男生主演，你听说了吗？”
  “我当然听说了啊。”宁因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别专挑这种戳我心口的话行不行？明明知道我最近在筹备《白色恋歌》，忙得要死，今天好不容易跑出来跟你一起透口气，你倒好，这个时候还要强调那个把我当对手的项目。”
  “你和华影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啊？”孙曼问，“虽然说它是你的老东家，但是你到底做什么了，让他们还专门针对你。”
  宁因把手中的手机放进包里，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把苏靖康抢了出来。可能他们觉得因为这件事丢了面子吧。”
  “你说的倒有可能。”孙曼说：“那时候苏靖康解约的时候，袁晶晶直接把华影的变态合同爆出来，在网上和社会中造成了那么巨大的负面影响。甚至圈里有很多明星都不愿意跟他们合作。”
  “除了这个，还有一些私人恩怨。”宁因说：“不过，就算负面影响再怎么巨大，在利益面前，也都不值得一提吧。”
  “你是指陈素达那件事？”孙曼问。
  宁因点了下头。
  “其实你也别认为这件事就这么成了定局。”孙曼说：“你想想，连你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了，华峰难道没有收到风声吗？一个这么大的公司，它的底蕴不是陈素达一个人能够撼动的，哪怕他的人脉通天。”
  宁因蹙起眉心，说：“不过我听说已经有不少大腕决定跟陈素达一起去华影了啊。”
  “唉。”孙曼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说：“但是反过来说，即使那些大腕们去了华影，除了名字上好听点，又有多少实际的益处呢？分成肯定要优待，而公司的安排也只能看他们心情。说到底，只是图了个名声而已罢了。”?
☆、118（最终章）
?  118. 伴郎与伴娘
  而正如孙曼所说，陈素达现在面临的处境比最开始已经要糟糕许多。
  华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得知了自己这边的动作。陈廷格却完全没有找自己谈过话，甚至一丝挽留也没有。想来他大概也是清楚了他的想法。陈廷格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意义的事情从来不会浪费一分一秒去做。
  但很快，程灵就打电话来说：“素达，非常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华影了。”
  “嗯？”当时陈素达还并没有任何察觉，只觉得诧异，“怎么了？”
  程灵犹豫了一下，说：“陈廷格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昨天找我谈过了，也许诺了我很多好处。你也知道的，像我这种年纪的女演员，已经要慢慢隐退的状态了，我也没有多少去打拼的想法了。”
  “但……”陈素达本还想劝一劝，但是想想还是作罢，程灵的主意既然已经定下，那么如果自己无法给出相对应的条件，自然不是靠嘴皮就能够使对方回心转意的。
  挂掉电话后，他赶紧去给另外几个人打去电话，拐弯抹角地问了问，发现陈廷格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去谈了话。像张明道、林涵英他们，陈廷格完全没有动静。绝对不是还没有到他们这里来。陈素达心里面清楚得很，陈廷格绝不是那种会留下时间的空隙来给他补救的人。那么这也就意味着，陈廷格已经放弃了张明道和林涵英。
  为什么陈廷格会放弃张明道和林涵英？陈素达慢慢想来，无外乎也就这几个理由：
  1.张明道和林涵英当初都是冲着陈素达的面子加入华峰的，实际上在华峰这几年，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隶属关系。他们从没有拍过华峰的一部戏，也从没有给华峰带来过什么资源，几乎就是自己心情好了就去接部戏拍拍，心情不好谁也别想找着他们。
  2.陈廷格早有希望张明道和林涵英离开的心思，所以正好借此机会。
  但是自己带走的那一批中生代演员呢？陈素达细细思索。难道陈廷格就完全不担心他们这一走，华峰会要空出一大半？
  虽然不知道陈廷格在背后具体做了什么，但是，陈素达还是决定给林鹤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不要跟自己去华影天下。如果陈廷格早已经知道这件事，那么他一定会有所准备。他，他带走的这些明星们，除了张明道和林涵英这种级别的，到时候一定会一个个都被陈廷格报复。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陈素达自信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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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做我的伴娘吧。”孙曼忽然说：“林鹤他那儿有很多伴郎，我这儿少了一些。”
  “哪里还会有什么伴郎多了伴娘少了这种说法……”宁因吐槽归吐槽，但是听到孙曼的邀请，她还是应下来，“好。”
  和孙曼一起看了眼会场，两个人一起在一个主题餐厅吃了一份日式肥牛饭。然后各自回家。
  宁因回到家时——准确地说，是王博远的公寓——她现在已经完全住在了他家里。王博远还没有回来，偌大的公寓里面黑漆漆的。
  在推门进去那一刻，宁因想的是：还好他们不是住在王博远的那栋别墅里，否则每天进门出门都要怀着一股闹鬼的心情，戚戚焉。
  她洗过澡准备打开电脑工作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那台放了一些资料的笔记本。她左思右想，想起来它是落在自己家里面了。虽然说已经晚上了，但也才刚刚八点。宁因决定还是回去一趟，把笔记本接过来。
  她拿了钥匙，手机，出门下楼。在要出楼道口的时候，恰好碰到正准备上楼的王博远。
  “你这么晚还要出去？”王博远诧异地问：“去哪儿？”
  宁因说：“我把笔记本落在我家了，我去接过来。”
  王博远说：“那我开车载你去吧。”
  “没事，反正也不远，我自己开车去就好了。”宁因说，“你先上去洗澡吧。”
  王博远说：“我跟你一起去吧，上次你在医院停车场遇袭的事情忘了？到现在凶手也还没有抓到呢，也不知道这群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听王博远提起上次自己在医院遇袭的事情，宁因自己也觉得心有戚戚，于是说：“那还是你送我去吧。”
  “对了。”在车上，宁因说：“孙曼让我25号那天去给她做伴娘呢。”
  王博远点点头，说：“挺好的。”
  “我不能陪你了欸。”宁因说。
  王博远斜了她一眼，说：“孙曼找你当伴娘，林鹤就没有找我当伴郎吗？”
  “……”
  王博远开车载宁因一起来到宁因的公寓楼下。
  “你就在下面等我好了。”宁因说：“反正我只是去接一个笔记本，马上就下来。”
  王博远也不想麻烦再到停车场停车，于是点点头，说：“那我就在楼下等你。”
  宁因打开车门走出去。她的身影从往前直射的车灯中穿行而过。王博远这才意识到，宁因这些日子是真的有些瘦了。明黄色的车灯中，宁因白色的衬衣里显出她单薄的身形。他记得，她以前没有这么瘦的。
  是最近太辛苦了吧。
  这个时候，王博远的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下。他拿到手中一看，竟然是秘书发来的短信：老板，杨警官已经查到那天袭击宁总监的凶手是谁了，他说需要跟你面谈。
  王博远看到这条消息眉头一松。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他心中一直装着这件事。虽然宁因之后没有再提这件事一次，但是王博远也察觉得到，宁因心中是心有余悸的。他私下里一直嘱咐自己的秘书持续跟进这件事，但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刚才他还一下子没有绷住，当着宁因的面骂了那些警察几句。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忽然传来消息，说凶手找到了。
  他马上打电话给杨警官，“喂？杨警官？你好，我是王博远。”
  杨警官仿佛早已预料到王博远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似的，语气笃定地说：“王先生，你好。”
  “我听我的秘书告诉我说，你们已经找到凶手是谁，是吗？”王博远问道。
  杨警官说：“是，经过这么些天的搜索，我们总算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也只是推测，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王博远沉声问：“是谁？”
  “王仲田。”杨警官沉声说：“华影天下公司的老板。”
  王博远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里面兀然划过一道寒光。
  就在这个时候，他半开的车窗外面，一道叫声划破夏夜的安静，本已黑下来的楼道声控灯一瞬间齐齐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