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忆晨在回家时先坐车去了临海在夏安要上的大学里转了转,那时学生已经放假,校园里早就没什么人,他知道自己只是徒劳一场,可也忍不住在心里期盼着能再见到她。这所学校是他最后知道的关于夏安的一点信息,他固执的认为她会在这,可夏安从没在这里出现过。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临海这么大,或者世界这么大,他已经不知道她走向了哪里。回到家里他会常去夏安之前租的那户人家转悠,以至于房东奶奶一度认为他对自己的孙女有意思,当他发现佳佳害羞的看着他以及老奶奶暗示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真是过了,和他们道完歉后他独自走出来,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没有夏安的日子真的很孤独。
周忆晨大四时和另外一位研究生的校友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公司,这位合伙人叫方岩,本地人。两人是在一次建筑比赛中认识的,当时方岩已经研究生快毕业,他很欣赏周忆晨的才气,而他自己性格开朗,长相阳光,平时就喜欢交朋友,但真正谈的来的却很少,大多数朋友都是看上他的家世和出身,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周忆晨却一直拿他当真正朋友,不卑不亢,也不喜欢问他家里的事。所以当时他找周忆晨合伙做生意时,周忆晨很吃惊。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说“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资金和人脉,没听别人背后总说我父亲吗?”
“我对这些都没放在心上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找上我。我觉得比我条件好的有很多。”
“你太小看自己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自从那次比赛输给你我就知道你有多优秀了,你能静下心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大多数人都被世间的繁华吸引,我也不例外,所以我才要找一个不一样的人合作。我出钱,你出力,各尽所长。”
“只要你能办的起来,我就有信心把它做好。”
“这才像你嘛。不过这几年我们这个专业也不如前几年,总归是钱越来越难挣。”
“我倒觉得前几年是钱太好挣了,现在才趋于正常。不过我现在还没毕业,可能精力有限。”
“放心吧,还有我盯着呢。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别接外面的活了,要为我们的公司服务了。”
“好,没问题。”
两人都没想到这段不足十分钟的谈话开启了他们人生另一段旅程。或许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从名不经传的小公司逐渐发展成业内的中坚力量,以至于后来又延伸到其他领域来分一杯羹。
公司初建,方岩主要负责在外面跑业务,周忆晨和另外几个同事则负责策划设计。每次看见方岩和客户喝的酩酊大醉,大家心里都有一股拼劲,就是一定要把它做好。有时周忆晨也会去应酬客户,从刚开始一杯就倒最后也练就了喝到最后面不改色。这其中有多少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大学马上毕业时周忆晨一人在寝室里望着东西被收拾的乱七八糟的房间,心里五味杂陈。一个室友进来看见他在动笔又笑着调侃“又再画你的梦中情人?”
他也笑了没说话。
“哎,我说,她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吧?”
周忆晨抬头看他。“那个,我有次不小心在你一本厚厚的建筑书,就是你不借人那本书里看见一张照片。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奇怪那本书也不知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你总看却又不借人。”说到这他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呀。”
“没什么,那你觉得我画的像吗?”
室友看看他的纸说“很像,但是你有好几年没见到她了吧,现在可能她已经不是这个样子了,可你的笔却一直没变过。”
周忆晨愣在当场,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面上有些疑惑,又带点恍惚。
室友看他这样,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连忙说“你别听我的,我都是瞎说的。”
他反应过来说“你说的对,我都忘了人是会变的,她不可能一直是这样。”就连自己这几年也变化许多,他又怎么奢望她永远是十九岁的样子,天真烂漫,双瞳剪水,动不动就脸红。
他合上本子,收起笔没有继续。
室友说“你忘不了她就回去找她呀。”心想这么帅还还专一的男生真是稀有动物。
他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或明恋或暗恋,但结局往往不近人意,徒留人睹物思人。
室友也被他压抑的情绪感染也回想起自己曾经暗恋却没来得及表白的女孩。
周忆晨毕业后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他每天生活极其规律,上班下班,有时去健身或者打球,偶尔和朋友出去吃饭。他自己工作一丝不苟,自然对下属要求严格,但大家都很服气他。有员工猜测他每天把办公室当家,因为他差不多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他办公室里面有一间休息室,但没人进去过。
方岩经常笑他“你也太拼了吧,和你比我真是太不误正业了,哎我说,你挣那么多钱都怎么花呀?”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先管好你那些女朋友吧,下次再有人闹到公司来你就看着办吧。”
“意外意外,这次纯粹是意外。不过我这样也好过你连正眼都不给办公室那帮美女们呀,白白浪费了他们每天精心打扮。”
“你怎么话这么多,别把注意打到公司来,他们是来工作的。”
“放心,我有分寸。不过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们俩的吗。”
他抬头看他。
“说我们两个,一个不近女色,一个换女人比衣服还快。”
“其实我们两个才是真正一对。”
“啊,你知道呀。”
“行了,你把这份合同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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