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你的冬日阳光

  秦越封利落的签了字,阮栀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腮帮子鼓鼓的,还在挣扎。
  他无奈,伸出手臂环了过去。
  “这位先生,签字是要自愿的,你这……”大妈心里在冒汗,自从到了这两人,她的老心肝儿备受摧残。
  秦越封扫了大妈一眼,大妈噤声了,而阮栀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某人握着牵了字。
  “秦越封！”阮栀低声喝道,面上却是哭笑不得。
  “哎,媳妇儿。”他眼神笑吟吟的看着她,仿佛刚才做坏事的并不是他。
  阮栀没办法,对这个人,她简直丝毫没有抵抗力。最后办好了所有手续,被他牵着手出去的时候,看着手里实实在在捏着的红本子,她还觉得像在做梦。
  “秦太太,感觉怎样？”秦越封揽住她的肩膀,唇凑到她耳边问。
  “怎么这么着急。”阮栀没回答他,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结婚证。
  秦越封说:“还不算着急,我觉得这已经很晚了。”
  阮栀笑着瞪他。这是红果果的承认自己肖想她很久了？真是不害臊。
  秦越封在广场边上停住了脚步,下巴搁在她头顶,嗓音低沉带着点叹息:“外公说,今天是这几个月里最好的日子,我可不想再等几个月了。”
  “所以你都没好好求过婚。”阮栀在他怀里瓮瓮地说着,轻轻掐一把他的腰,“你还强迫我签字。”
  “呵。”秦越封低声笑着,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傻瓜,看。”
  阮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四周目光范围内的所有大小屏幕不知何时都变成了她的照片,一张接一张的,从她的学生时期,直到现在。
  自习时的她,演讲时的她,大四毕业晚会舞台上唱歌的她,工作时的她,街边散步的她,录音棚里的她……太多太多,有一些场景连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
  后来,空气里回响着他深情的话语:“谢谢你,回到我身边,再次给我这个机会,也谢谢你,嫁给我。”
  而身边的人,始终将她揽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喃喃着一声“我爱你”,给她戴上了亮闪闪的戒指。
  “我也爱你,老公。”她踮起脚去亲他，眼角湿润。
  秦越封搂紧她的腰,唇压了下去,反客为主,将她的香甜尽数吞进腹中。
  他们站在广场边旁若无人地拥吻,任由路过的行人围观拍照,屏幕上的画面还在变换,背景音乐是阮栀最近发布的一首新歌,歌名叫《许你一世深情》。
  阮栀带着秦越封去体验当地的小吃,一路上都牵着手,互相喂着吃东西,虐到了一大批单身非单身的小年轻,两人浑然不觉,或许是根本不在意被围观。
  晚上去吃了火锅,两人辣得眼泪都快流下来,出门的时候,风一吹,觉得晕晕的。阮栀双手圈着秦越封的腰,整个人软软地靠着她,秦越封难得好脾气的没有让她站直,还紧紧搂着,生怕她跌倒。
  阮栀带着秦越封，漫步在夜幕下的河边,此时的小桥流水都有些朦胧,却别有一番情调,街边和各家门口点着古色古香的红色灯笼。阮栀很喜欢这里,过去一个人无聊或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走走。
  “老公,我脚疼。”阮栀忽然说。
  “挂在我身上走,你还脚疼？”秦越封笑她,却是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阮栀心情大好,利索地趴上他的背,还在他脖颈吹吹气。
  秦越封差点手抖,低声说:“别闹,一会儿把你扔河里去喂鱼。”
  阮栀噗嗤一笑:“秦先生,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前一秒人家还是你宝贝呢,这会儿就要狠心扔下去喂鱼。”
  “算了。”秦越封轻叹一声,“你是要留下来喂我的,不能便宜了这些鱼。”
  阮栀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笑着把他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
  秦越封也没在意,很是满意地任她使小性子。
  “其实,我没有忘记你生日。”她看着前方的石桥,头搁在他肩膀上,闷闷地开口。
  “哦。”他平淡地答着,心中却已经起了一层层波澜。
  阮栀似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态度,接着道:“我还给你放了一个河灯呢,前一天晚上亲手做的,祝你一生平安的河灯。就是在这里,不知道漂到哪儿了。”
  “傻瓜。”秦越封缓缓走着,语气温柔带着轻叹,“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一生平安对我来说,也是煎熬。”
  “对不起。”阮栀搂紧了他,“我不该自作主张离开你。”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他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其实,我真的很怕。”阮栀看着他的侧脸,继续说着,“朱奎要拿我威胁你,他说你把他逼上绝路了,我才知道,你那段日子都是在忙着对付他,我还那么不懂事,给你添麻烦……后来看到你受伤流血,我怕我再留在你身边,总有一天要害死你的……更何况,朱奎还没有落网。而我回了阮家,谁也奈何不了我,你今后更没了后顾之忧。”
  “你不是我的后顾之忧。”他停下脚步,把她放在路边的矮凳上,蹲在她面前,“我只是后悔,没有早些告诉你事实。”
  阮栀捧着他的脸,喃喃道:“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做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我不会后悔,我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尝试过忘记你,可我做不到。越不见你,就越想你。所以我还是放任自己自私一次。”她俯下身抱住秦越封,“以后你要做的事情,不要再瞒着我。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但我不怕面对那些,我怕的只是拖累你。”
  “好。”他偏过头,吻她的耳朵,“没事了,朱奎的爪牙基本上都已经抓住,和他一起逃掉的,不过四五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
  两人回到阮家大宅的时候,一片寂静,大家应该都已经歇息了。
  他们俩轻手轻脚地上楼,却被二楼楼梯口边拄着拐杖的阮成荣吓了一跳。
  “回来了？”阮成荣看着两人,脸上表情不怒自威。
  两人叫了声“外公”,阮栀对着他讨好地笑了笑。
  “领证了？”阮成荣无视阮栀的笑容,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阮栀的表情立马从笑容变成囧。
  “是的。”秦越封点了点头,“澄儿带我在Ｇ市逛了逛,玩得太开心,所以回来晚了,打扰外公休息了。”
  “无碍,我刚刚写完一幅字,出来看看而已。快上去睡吧。”阮成荣转过身往房间走。
  儿孙自有儿孙福,曾经他已经没法再相信这句话。
  玉梅的这个丫头,却真的是最有福的一个。
  阮成荣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没有看见阮轻黎。
  “那小子，昨天就回S市了。”见她东张西望，阮成荣自然知道是在找谁，“前些日子死活不愿意去，还跟我硬杠着，昨天不知道抽什么疯，打电话订了机票直接走人了。”
  阮栀想起来爵易那个前台妹子，心下了然。不过看来阮轻黎还不想让外公知道，她也就沉默了。
  吃完饭，秦越封去陪阮成荣下棋，舅妈去了苏家打麻将，阮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想着看看最近的微博。其实不看也知道，她和秦越封的事情正热着。
  更何况昨天晚上秦先生坚持在微博上晒了结婚证，还威逼利诱她也跟着晒了，现在轩然大波必定是平不下。
  还没点进热门，就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进来。
  太过意外，她摁接听键的手都有些抖：“喂。”
  薛冉冉自从离开S市，就拒绝任何人联系了。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只是每过几天给阮栀发个微信附张照片报告现状。
  这是半年来阮栀接到薛冉冉的第一通电话。
  “亲爱的，我在罗马。”薛冉冉说，“刚刚路过许愿池，就替你许了个愿。”
  “死丫头。”阮栀笑着骂她，鼻子有点酸，“你还是给自己多许几个愿吧。”
  “还用你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得把额度都用光啊。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这么贪心，当心上帝讨厌你了，可别连累我啊。”
  “我这么如花似玉，怎么会呢。”薛冉冉笑出声来，“我都知道了哦，什么时候办婚礼，记得提前通知我。”
  “遵命，还怕您大小姐不稀罕来呢！”阮栀故意叹着气。
  “唔，我会勉为其难的，你放心好了。”薛冉冉知道自己一个人悄悄跑了，到底让阮栀有些难受，却对着闺蜜说不出那些肉麻兮兮的道歉的话，只好插科打诨开个玩笑。
  “那我就谢主隆恩了。”阮栀笑着。
  “亲爱的，先挂了啊，以后再联系。”薛冉冉忽然有点急地开口，不一会就挂了电话。
  阮栀隐约听到她说了句：“你又来干嘛？”，心里有点疑虑，却也没深究。
  隔着那么远，她如今是真管不着了，只希望薛冉冉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在微博看着粉丝的各种评论转发,五花八门的，倒是不亦乐乎。大多数是恭喜和祝福,偶尔会有个别喷子,无伤大雅，她也就笑笑。
  甚至还有人发了一箩筐照片,从他们去民政局的路上,一直到晚上在河边散步,零零碎碎的好多场景,几乎在每个地方都有一两张。
  阮栀觉得这样挺不错的,在大家拍的照片里选了些不错的保存了下来,不用自己动手,就有纪念照,真好。
  她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想到那个人,心里暖暖的,只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