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你的冬日阳光

  不得不说,这女人虽然有着一副西方人的外表,中文却是地地道道的。
  “谢谢。”阮栀礼貌地应着。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精致的欧式客厅，阮栀有点懵，这是来别人家作客还是试婚纱呢？
  直到跟着那个女人走进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她再次被惊到。
  只怕S市最大的婚纱店都没有这规模，而且这些婚纱显然都不是市面上的档次。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席锦毓。”女人递给她一张名片，“您是想要自己选，还是我给您推荐呢？”
  席锦毓？世界闻名的婚纱设计师？怪不得总觉得眼熟，应该是在杂志上看见过。没想到她竟然来了S市。
  阮栀笑了笑说：“那麻烦席小姐推荐啦。我都看得眼花了。”
  “嗯。”席锦毓撩了一下头发，走到前面仔细看了看，取下一件抹胸长款。
  “这件是上个月刚完成的，我觉得很衬您的气质。别看我屋里层层叠叠挂了这么多，除了前两排是这次回国带的新作，其他的都是旧款。”席锦毓拿着在她身前比了比，“来,试试。”
  阮栀进了试衣间，席锦毓也跟了进去。虽然阮栀这是这辈子第一次穿婚纱，也多少听说过这玩意儿有多么多么的麻烦。事实上也没让她失望，她一个人还真搞不定。
  穿好婚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阮栀竟无法形容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婚纱挂在那里再好看，也不如穿在身上的美妙。或许每个女人只要穿上婚纱，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此生无憾的幸福感觉。
  后来又试了十件左右，两人很机智地给每一件都拍了照片。
  当阮栀正非常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一件深V露背跃跃欲试的时候，秦越封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在她旁边站定，眉头一皱：“这件不行。”
  阮栀嘟起嘴巴闷闷地开口：“我就知道。”这人成天就希望她裹成一只粽子出门，只露个眼睛。
  见她这副表情，秦越封只得妥协一半：“要真那么喜欢，咱买了在家穿。”
  “还是算了，又不便宜。”阮栀瓮声瓮气地说着，“万一又给你撕……”
  忽然觉得不太对，她及时住了口，惹得秦越封一声轻笑。
  席锦毓听懂了这话，没忍住也笑了。好在她调整得很快，走过来对秦越封说：“秦先生，刚才太太试了几件，照片都在这儿。您看看。”
  秦越封接过手机,仔细看着。
  “太太身材好,这件心形领的就很不错。”
  “露太多,不行。”秦越封毫不留情地砍掉了这个。
  “那这件卡肩式,会好很多。”
  秦越封摇了摇头,继续翻了几页,忽然眼神亮了一下。
  “老公,我喜欢这个。”阮栀连忙说道,拽上他胳膊。
  不同于传统斜肩,这件斜肩的上沿是由荷叶边缀着花朵绕成,上身缀着碎钻,下身是不规则的蓬松大裙摆。
  “去穿这件。”秦越封伸手捧了一下她的脸,柔声道“我想看看现场版。”
  阮栀知道他一定是满意这件,心情大好,拉着席锦毓进了试衣间。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但对秦越封来说,不知怎的就那么漫长。看着终于款款走出来的阮栀,他感觉到自己呼吸一窒。
  他也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心爱的女人穿着婚纱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可都不如现在,真真切切的看着，让他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
  “就它了。”秦越封缓缓迈着步子,向阮栀走过去,“麻烦席小姐先回避一下。”
  席锦毓没有说话,很自觉地走出去,带上门。
  阮栀的大脑还没有开始运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秦越封专注地看着自己,慢慢靠近,然后扶上她的双肩。
  下一秒,他低头轻轻地吻她。
  “媳妇儿,真美。”一吻终了,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她,贴着她的唇,喘息着开口。
  阮栀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软绵绵的,全身都觉得软绵绵的,只能抱紧了他的腰,羞涩地笑着。
  两人还想继续腻歪的时候,门被敲了两下。
  席锦毓清澈的声音传来:“秦先生,我给您搭了一套西装拿过来,要换上看看吗？”
  “进来吧。”秦越封沉声道。
  秦越封接过西装进了试衣间。
  席锦毓坐在阮栀的旁边,轻声开口:“真羡慕你们。”
  阮栀看着她,笑了笑。
  “其实在美国的时候，秦先生和我同校,设计是我自学的。”席锦毓拿起桌上的马克杯,摩挲着杯壁,“他比我小两届,刚进学校就出名了。没办法,太帅,说实话,他当年可比现在更帅。”
  “是嘛？”阮栀有点好奇。
  那是真正的秦越封,不曾被秦之鹏的颜色渲染过的秦越封。
  “是啊。”席锦毓呵呵一笑,“不过性情倒是一点儿没变。当时有很多女孩儿追他,那些美国女孩儿个个都又粘人又开放的,可他都毫不留情地打发掉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我们那时都挺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席锦毓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见秦越封已经出来了。
  阮栀看得怔住了。深灰色的剪裁得体的西装,同色领结，看起来身材更修长挺拔,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只觉得,这应该是她见过的最迷人的男人。
  阮栀还在发呆,就看见有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她轻轻的搭上去,就被他拉了起来。
  秦越封把手机交给了席锦毓,说:“给我们拍一张。”
  然后他微笑着吻上阮栀的额头。席锦毓及时地按下快门。
  离开那栋小洋楼的时候,秦越封跟席锦毓说,把阮栀看上的那件深Ｖ露背婚纱也一起买了。
  “哎。”阮栀拽拽他袖口,“干嘛把那个也买了？真放家里穿啊？”
  “你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么。”秦越封摸着她的发顶,“放心,我不会撕……”
  “坏蛋不许说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栀又好气又好笑,冲到前面坐进了车里。
  ☆、第三十章
  晚上，阮栀躺在被窝里玩手机，忽然一抖，手机就被人抢了。
  “还我！”她噌地扑了过去。
  “坐好。”秦越封把她手机举得高高的，正色道。
  阮栀瞪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靠到背垫上，坐得端正。
  秦越封这才满意地把手机还给她。
  睡觉之前，秦越封冷不丁跟她说：“媳妇儿，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可是体力活儿。”
  阮栀一个激灵，往边上挪了挪。
  秦越封把她拽过来，锁进怀里，低声笑道：“小笨蛋，想什么呢，睡觉。”
  他顺手关上了灯。
  阮栀忐忐忑忑地进入了梦乡。
  后来，她终于领悟到了秦先生的意思。
  秦先生准备了好几车各种风格的衣服，他们拍了整整三天的婚纱照。
  阮栀累并快乐着，把受虐体质发挥到了极致。
  婚礼还差二十天的时候，薛冉冉回来了。
  她说，再晚些就怕看到一个穿不了婚纱的小胖子。
  没错，她是回来监督阮栀的。
  “薛冉冉，你觉得我需要减肥？”阮栀觉得很不可思议。
  薛冉冉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得意地说：“比我走的时候胖了4斤，没错吧？”
  阮栀瞪她。还真没错。
  “虽然现在还在可接受范围，但是以秦师兄的智商来养着你，二十天以后肯定不堪设想。”薛冉冉叹了口气。她只是习惯了叫师兄，不好改，于是只能放弃，反正也无伤大雅。
  阮栀闷闷地笑了。秦越封的智商，被鄙视了。虽然只是在这一个方面。
  可秦越封心情很不好。
  家里来了一个大功率的电灯泡。
  虽然他白天不在家，电灯泡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到他每天抱着媳妇儿腻歪睡觉，可是……
  “阮栀，这个不能吃。”
  “跟你说多少次了，土豆有淀粉会长胖。”
  “没搞错吧，你还想添饭？”
  秦越封实在看不下去了，瞪她一眼：“薛冉冉，吃你的饭，话怎么那么多。”
  薛冉冉不甘示弱地回他一记白眼：“你都把她养胖了四斤了，再胖下去，婚纱都装不下。”
  “装不下就改，你这要饿死我媳妇儿吗？你看看她就吃几口？”
  “我这是为她好，你就知道没头没脑的溺爱。”
  “我就溺爱了怎么着，有种你也别吃。”
  看着这俩人吵架，阮栀竟然有点欣慰。
  这个场面，上一次是在多久以前？
  久到她已经记不清了。
  最后，阮栀还是没有添饭，却多吃了半条鲫鱼。
  其实秦越封是真觉得没关系,毕竟,她几乎每天都有运动……
  婚礼前一个星期,阮轻黎把阮成荣从江南接到了Ｓ市。五月二十日,又奉老爷子的命令,把阮栀接到了他家。
  傍晚的时候,阮昊天带着吕芳菲也来了。
  “轻晓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阮昊天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解释道。
  阮成荣眉头一皱:“也不知道提早一点,工作再忙,这种时候就不能放放？”
  老爷子有点生气,众人很识趣地没有再说话。后来阮轻黎去逗了老人家很久,才见阮成荣表情有所松动。
  一直到了阮轻晓回来安顿好,已经是将近八点,吕芳菲拉着阮栀的手进了房间。
  “明天咱们家小澄就嫁人了。”她欣慰地笑着,“虽然你叫我一声舅妈,但如今你母亲不在,有些话,就只有我这舅妈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