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陈燃拿着工具照常开始收集露水,不知不觉已经已经走得很远,这时太阳已经升起,在露水完全蒸发前,她抓紧时间再收集一些。她太专注了,直到脚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倒掉辛苦一早上的成果!一声惊呼,她惋惜地看着手中尽管小心挽救但还是洒掉了一半的露水,这才皱着眉头望向差点把她绊倒的东西。这一看,却惊得险些松手洒掉好不容易挽救的另一半露水——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直挺挺躺在她脚边,看起来就像一个血人。干涸的血迹凝结成一块块几乎与黑色的布料融为一体,连长长的头发也被血液凝结成团,覆盖在脸上,看不清面容。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更令人惊悚的是,一把剑从他正面穿胸而过,像是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一样。她可以感觉到,鲜血还在从他身体里不断往外流......
而她刚刚洒掉的露水,刚好落在他胸前插着剑的地方。
地上分不清是水还是血,如果这个人还活着,陈燃不得不佩服他顽强的生命力。
没有丝毫犹豫,这个人她是肯定会尽力抢救的,不仅仅因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类,还因为她心中有许多不确定的疑问需要从他身上取得答案。
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这个人身受重伤而放松警惕,隔了一段距离,她用树枝轻轻戳了一下他的手臂,毫无反应。
“喂,”
十几天没说话,她倒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还活着吗?”
见他没反应,她走近了些,眉头纠结起来,不会真的死了吧?
将露水放到一边,她犹豫地缓缓靠近,把手贴上他心脏的位置......
咚,咚,咚
呼!还有心跳,她松了一口气,看着那把插在他胸口中间的剑,只觉得触目惊心,还好没刺中心脏。
只是还没等她完全放松,一把锋利的剑横在她颈间,那被阳光折射出的锐利光芒让她毫不怀疑,只要她轻轻一动,这把剑就能划破她脆弱的肌肤。
太大意了!
陈燃瞥见一旁的露水,想到刚才自己不小心洒掉的露水应该就是令他清醒过来的“罪魁祸首”,她确认在她绊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是昏迷的,只是不应该醒的时候却被自己给“救”醒了,真是欲哭无泪。
而且这个人的手上竟然一直握着剑,他胸口插着的剑实在太令人瞩目,她一时没注意到他手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陈燃没有动,哼了一声,“是我救了你”,虽然是不小心的。
剑纹丝不动,只是陈燃听到了喘气的声音。
看来那点露水不够用,而且那把剑还插在他身上呢,致命的伤口,哪有那么容易治好?不过即使现在的他虚弱得看似不堪一击,陈燃却能感觉得到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非但如此,相信在这个人眼中自己才是弱得不堪一击的一方。只是他为什么迟迟不下手?
没等她想明白,突然“哐啷”一声,横在她脖颈的剑掉到了地上,她诧异地回头一看,那人一动不动躺在那儿,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动作,他胸口本来已经缓下来的血此时欢乐地奔涌而出,而他明显已经陷入昏迷。
经过这一出,陈燃想救人的心没有那么热切了,这个人显然并非善类。但她还有很多信息想从他口中获知,不得不救。毕竟,下一次再见到生人不知是什么时候,或者说,还会不会有第三个人也未可知。
只是这次,在施救之前,她跑回去拿了那堆本来准备编渔网的绳子,利落地将这人的手脚捆住。最严重的伤是胸口插着的剑,必须先□□,但是拔剑的时候想也知道会血流不止,听天由命吧,这人生命力这么顽强,应该挺得住吧?这么严重的伤势,也不知道她的露水能起多少作用,现在正是验证的时候。为了救他,她可是把所有的露水都带来了。
用小刀挑开伤口附近的衣襟,布料已经黏住血肉了,如果醒着该有多痛!她打了个寒颤,继续手中动作。为保险起见,在拔刀之前她想让他喝几口露水,奈何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昏迷了嘴巴也闭得紧紧的,撬都撬不开,她气得差点想走人,还是忍住了。算了,再痛也是他自找的。
往伤口上倒了一些露水当消毒,她用一只手按住伤口四周,另一只手握住剑柄,深吸一口气。
“我要开始了。”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她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喃喃自语。
如她所料,在剑□□的瞬间,一股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但此时的陈燃顾不上去擦,双手紧紧摁住狰狞的伤口,尽量压制不让血液继续流失,源源不断地往伤口上浇露水。露水所剩不多,她不敢一下子倒在上面,像浇花一样往上头淋。
不知道是露水起了作用还是这个人的血已经流光了,鲜血不再大量往外冒出,见状,她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停浇水,继续浇了一会儿后,从他身上割了一块布条,将布条沾了露水之后拿来把胸口的伤包扎好。剩下的露水则淋在其他的伤口上面。
等做完这一切,陈燃直接瘫坐在地上,也没敢去确认这人是被救活了还是已经死了。她只知道,她尽力了。尽人事,听天命。
被溅了一身的血,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忍到现在的。
手没有那么抖之后,她将地面上沾了血的土和石子都弄出来扔下悬崖,确认没有了血迹之后才罢手,然后又动手脱掉他带血的衣服直到只剩下一条裤子,这人身上衣服穿了好几层,衣服夹层里的东西不少,除了些瓶瓶罐罐和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外,还有一枚看起来像是令牌的东西,只是上面的字体既不是简体字也不是繁体字,所以她也看不出来。
拿着一大堆衣服跑到瀑布,从头到脚把自己彻彻底底洗了个透,开始洗那一堆全是血的衣服,但那件衬衫就没办法了,无论怎么洗上面都仍旧残留着一道浅浅的印子。她不再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等衣服干了之后穿起来往回走。
先是回到原来的住处吃了些东西,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才慢腾腾地走向发现那个人的地方。
走到一半,她折回瀑布取了些水,到那儿的时候,那人还在昏迷中,也没有闻腥而来的野兽。
用木头起了火,她把取来的水分成两份放在边上,一份用来擦拭他身上残留的血迹,第一次碰到家人以外男人的身体,她目不斜视,完全没有心情欣赏那诱人的体格,手都没停一下干脆利落像擦地板一样擦完,也不怕扯到伤口。为了不把人冻死,她任劳任怨地把衣服一件件地给他套回去,遮住了男人健硕的身体。另一份放在火堆旁慢慢加热直至沸腾,然后停止继续往里添柴,坐在旁边等着他醒过来。
她的目光渐渐被散落在地上两把剑吸引住,把它们捡过来拿在手上细细端详。那把被他握在手中的剑剑身沉重,外表朴实无华,然剑刃上的凛凛青光令人不敢小觑。另一把剑是伤他的剑,相较而言,她更喜欢这把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血红的宝石,剑身更为轻盈,锋利的剑刃如霜似雪,闪烁着湛湛利芒。
他身上带着两把剑出现在这里,并且是无声无息的。这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他很大可能是古代人,从他的衣物也可以看出来这点,否则除非他是从拍戏片场被人追杀到这里的,显然这不太可能。第二,他跟她一样,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都是天外来客。如果他是被人一路从森林里追杀到这儿,这么大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敢真正睡熟过,半夜里有什么声音都会被惊醒。他出现的地点和方式几乎与她一模一样,无声无息,一切都发生在不经意的瞬间。
悬崖这里究竟有什么?它的露水效用堪称神奇,而他们都在这个地方降临。是这里的磁场变化?悬崖对面是什么?还会有其他人来到这儿吗?
她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尽管她清楚被她救了的这个人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但心里依然抱着微弱的期待。因为她想回家。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两天。
期间她把这两天收集的露水一滴不剩地用在他的伤口上,她自己喝的是从瀑布带来烧沸之后的水。花费她这么多功夫才救回来,她不想轻易放弃。
十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他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少女熟睡的脸。
其实他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恢复了意识,只是动弹不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但他是清醒的,因此他从头到尾地感受了一遍被人“照顾”的感觉,第一次有被人“照顾”的经历,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并不轻,但也不粗暴,不像他自己以前,如果受伤了自己动手随便撒些药便随它而去。
为什么救他?
他记得昏迷前他是拿剑指着她的,虽然那只是经过长期训练后身体的本能反应。
少女的脸庞姣好,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身上的衣物甚是古怪,他从未见过这等款式的服饰。他记得,在昏迷之前,听见她说的是官话。她是官家千金?为何会落到此地?此时她微微蹙着眉头,背靠一块石头睡着了。
确实,此时的陈燃看起来就是她中学时候的模样,其实,在这个除了自己看不见任何人类足迹的地方,陈燃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身发生的许多变化,而她身上的变化,远远不止这些......
十七动了动,这才察觉自己手脚都被绑起来了。目光四顾,原本随身携带的剑遍寻不着,看来是被那少女给藏起来了。
十七一动,陈燃就醒了。她第一时间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对上一双漠然无波的眼眸,不由愣了愣。怎么说呢,就好像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听命的木偶,目光空洞,无情。
只愣了一下,陈燃便没有再去在意,她关心的是他能否给出她想要的答案。这人受了那样的重伤能活着已经是奇迹,可他竟然恢复得这么快,不得不让人惊叹他那强悍到变态的体质。
没有说话,她端着一碗水走到他面前,递给他的时候发现他巍然不动,陈燃正想着不喝就算了的时候十七的眼睛往自己手上的绳子看了一眼。陈燃默,没有给他松绑,把水递到他嘴边。十七在心里迟疑一瞬就把水喝了,如果她要害他就不会救。
水喝完了,陈燃直接坐到他对面,望向此时缓缓西沉的夕阳。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她问。
十七看了一眼像是被利器生生劈开两半的悬崖,眼中闪过惊诧,但也只是瞬间,摇了摇头。
陈燃也没有失望,意料之中的结果,继续问道,“你来自哪个朝代?国号是什么?”
这回,十七也忍不住看向了她,她不知道?还是她是别国人?“寅朝三十年,大燕。”
架空?摇头,反正对她来说都一样。
“还记得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吗?”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说不定他自己也不清楚。
十七沉默了很久,最终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身中一剑后他被人扔下蛇窟,当时身受重伤的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在蜂拥而至的蛇群将他淹没之际,一道白光闪过,眨眼间便到了这个地方,如此诡异之事令人不敢置信,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陈燃没有再问,确定了早已料到的答案,她此刻的心情悲喜交加,喜的是此处的磁场确实特别,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变化扭转时空,悲的是扭转了时空却不一定是她原本的世界,亿万中无一。
“这里不是寅朝,也不是大燕,你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说完,也不看他的表情,她转身走远。
第二天一早,她收集了露水之后放到他身旁,解开了他手脚上的绳子,直视他平静地道,“这些露水可以疗伤,除了清洗伤口,你最好喝一些。我救你有我的目的,昨天晚上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们不是敌人。”
从他的眼神可以判定,这不是个会恩将仇报的人,但她也不想继续留着一个陌生男人在身边。
把属于他的剑还给他后,她拿着另外那把剑,直接说道,“这把剑我拿走了,就当是还你欠我的救命之恩。”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陈燃交代完之后直接走人,没有留下来欣赏当他发现自己被一个女人扒光看光了之后那精彩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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