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待凡尘

    “你醒了？”杰哥一扭头，两眼全是狠厉，他费尽心思就是想要让凡堕落，如今功亏一篑如何不让他气血攻心？
    “你的计谋已被在下识破。”凡的神色不悲不喜好像只是在这短短的片刻就已经脱胎换骨了，不在是故作高深而且一脸坦然，眸中瞳仁如同明星洞若明火。
    “好、好、好。”杰哥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腿一软连退三步并连吐三个“好”字。
    “既然如此，”杰哥环顾四周，好像是要择人而噬，触及起眼神心理素质差些的大大**皮都有些发毛，“那就给我杀了他。”杰哥的左手猛然一抬，食指伸出指着傍墙而坐的凡。杰哥的魄力也就在此时展现出来了，数十年的计划和心血遇到意外之后可以毫不犹豫的废除。
    步花间想动却被天双无语用两袖毒龙拦住，丢了武器的云梦也上前来打酱油，如此情形下沐雨鹰临就算用出蝶舞幻剑也无济于事，只能与大大奶纠缠斗在一起。
    鬼魂虽然伤了一只手臂可也不知道比凡强了多少倍，此时正正一脸狞笑着向凡走来，旁人想要阻拦也于事无补，只要鬼魂不想伤人别人则休想伤他。坤没有动只是盯着凡，而杰哥正在盯着他。
    隐匿身形的不知在何处的白灵死神南也许正在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吧？看来今天是个必死之局了。想至此处凡万念俱灰，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凡忽然想开了，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淡了，既然如今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为何不让活人好好的生活下去呢？
    凡看着坤嘴唇一动却没有出声，朝夕相处十五年坤自然知道凡说了什么，快走？坤一改来时爽朗姿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青钉猛然再次出鞘，“我的道向来都是一往无前，挡我者，杀；逆我者，杀；不顺我者，杀。我永不后退，绝不会倒下。”
    青钉划过一道诡异的幅度，不似一言诛仙，不带剑气近，在这个危机四伏，心情哀抑的情况下他居然又创新招。坤习武的天赋及高，内功轻功方面多有自己的见解和创造，唯独剑法方面直到出巫山那一年都迟迟没有造诣，所以这才让他把目光放到了《棋乐剑谱》之上。
    杰哥与坤斗了几个来回不禁心中诧异，坤自创的这套剑法及其古怪，出剑时候是劈可近身之后又变为刺，眼看是扫可忽然又变为挑，变剑之间契合无瑕，仿佛是在之前做过精确的计算与推演一般，浑然天成，让杰哥完全摸不着头脑，就算杰哥修为武功深厚一时也防不胜防。
    鬼魂见坤突然变得生猛起来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跃身而起自上而下就要一掌了结凡的性命，步花间等人都是自顾不暇如何顾及得了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魂一掌按在凡的胸口，几声翠响传出，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凡感觉内脏就如同被烈火焚烤一般，血一点一点的从嘴角往外涌，想自寻死路可偏偏四肢无力，连脑袋都无法抬起，直接像一团乱泥一样软趴在地上，无助的扭捏，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不过如此罢了。鬼魂双手环胸得意洋洋的俯视自己的杰作，他并没有用出全力而是把凡的五脏六腑震裂，这样凡是没救了，而且是历经痛苦后死去。
    “啊~~”一声悠长的啸声响起，这声音既不是来自沐雨鹰临和步花间，也不是来自坤，而是传自不远处高楼的房顶上，匆匆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的衅尘。
    衅尘对于杰哥的报复并非是视而不见，反而是步步关心。当年发生的事情与凡推测的差不多，是他亲手把《棋乐剑谱》交给惘尘的，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徒弟，就算杰哥有什么过激的行动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去惩戒呢？他只能够默默的守护，为此他特意没有与李家二爷李理回到李家，而是一直住在秋水楼关注着凡与杰哥的一举一动，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
    “弟子见过师公，师公倒是别来无恙呢。”衅尘天下房顶直奔战场，杰哥见状阴阳怪气的说道，忽而语气又一变，“只可惜我父亲现在只怕是连尸骨都没有了。”
    衅尘没有答话，如同朽木的手一挥如同龙卷旋风一般就把鬼魂卷到远处，同时飞出的还有白灵死神南。衅尘用枯瘦指甲一把凡的脉搏就知道鬼魂刚刚做了什么好事，原本间或一轮的眼睛也爆射出愤怒的目光，衅尘抬手不忍到再痛苦挣扎想她一个痛快，可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杰哥用匕首一个重击迫退了坤，同时自己也一个后跳与坤拉开距离，他是想好好的欣赏一下衅尘脸上那难得的表情。坤此来就是为了留住凡一命，现在凡重伤欲死，他存在的意义也就仅仅只剩下报仇了，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行。其实最终还是这个结果他应该是早就能够想到，可是他的心里不知怎么还是有一些悲哀，其实他以前也抱有杀凡的心思，只是不知道成功了以后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五脏六腑都已经破裂，腹内流血不止，现在嘛……如果还魂还能救他，过一会儿的话只怕是大罗神仙也难保性命了。”杰哥语气古怪的说道，同时嘴角也难掩喜悦的神情，忽然，杰哥像是想起了什么，左手捂嘴，说道，“好像这世上唯一的一坛还魂被他自己喝掉了额，看来他今天是注定要死了，只要我再杀了这个人，尘的传承就彻底断了。”杰哥说着看准了坤。
    杰哥说得衅尘又如何不知道呢？就算他手眼通天也没有办法再弄来一碗还魂，如今坤就是尘唯一的传人，只要坤不死尘就不会没落。
    “你敢！”衅尘虽强，但他的话在杰哥耳里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他压根就不相信衅尘会对自己出手。
    此时的凡尘大院内取个啥名正提着一个酒坛子焦急的等待着，凡当初喝的还魂是假的，这件事凡不知道，杰哥也不知道，这就是凡最后保住性命的希望。可惜他虽然空握救人的生死筹码却不能行动，他的武功比起凡来强不了多少，外面的人随便一击都可以让他永久的丧失拯救凡的机会。
    “你看我敢不敢。”杰哥说着抬手就向坤刺过去，坤的武功不弱，加上又领悟了新的剑法也不见得怕了杰哥，冷笑一声就挥舞这青钉迎上。
    两人的兵器还没有接触眼前就见灰色身影一闪，杰哥一惊连忙把匕首在手心旋转半圈刀刃向内，坤的剑法灵动，手腕一转就从灰影腋下擦过，坤松了一口气收回剑势，那灰色身影正是衅尘。
    杰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匕首快要伤到衅尘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还有一丝不舍，这让他在关键时刻果断调转了匕首方向。衅尘张开嘴想说着什么，忽然神色一变，肋下鲜血淋漓流出，白灵死神南的身影在空气中显出，他手中拿着的不再是庞大骇人的镰刀，而是小巧的匕首，匕首的刃全部都陷到了衅尘的体内。
    “怎么这样……”杰哥张大嘴，他的心中想过一万种报复衅尘的方法，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衅尘，那是他父亲的师傅，欺师灭祖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是他都不敢去想。
    杰哥恼极掌把白灵死神南打出老远，想对衅尘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始。杰哥心乱了坤可没有，直接反手一剑扎进杰哥的胸膛，杰哥闷哼一声吐出一小口鲜血。
    “小杰，不要死。”白灵死神南那一匕首伤到要害，衅尘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呵呵”杰哥苦苦一笑，这个笨蛋老头但现在还让自己不要死，以杀止杀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活了一百年还不明白吗？杰哥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天上的云朵就好像他父母亲的脸，他看过好多次天从来都没有看出如此这般的景象。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教他剑法，他很聪明很快就练会了，然后就再缠着父亲教新的，但父亲往往都不许，说什么贪多嚼不烂…………
    母亲呢？杰哥想起那个穿着布衣，从不打扮，每天为自己洗衣做饭的女人，杰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父亲，只可惜自己七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母亲笑过，因为从那天开始父亲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母亲是病死的，看着母亲郁郁而终的样子杰哥把眼泪都流干了，但母亲临终前却是笑着的。死亡是一种快乐吗？杰哥以前不知道现在勉强可以理解一些了，生存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永远的解脱吧？
    看着杰哥与衅尘的眼中双双失去色彩，坤拔出剑刃，一抖上面的血迹，把逝者抚上双眼，如今杰哥已死他与沐雨鹰临两个人就足够大杀四方了，就如他之前说的:他想杀的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