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竹马追妻记

第35章


  谢子玦拿着茶盏的手微颤,黑瞳里寒光闪过,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容呈,“你说什么?”
  “九歌死了。”
  谢子玦手一抖,茶盏立刻坠下碎了一地,桌子上的蜡烛几近燃尽,微弱的光落在谢子玦脸上,竟是那般凄惨,烛油如血,滴落在烛台上,红得透亮,却也触目惊心。
  谢子玦身上散发着孤寂清冷,忽然他眼底凄然一笑,站起身来,“小九在等我,我要去接她。”
  容呈深叹,一把将谢子玦按在了座位上,“子玦,九歌的尸体已经埋在了南国城下,你若还是……”
  谢子玦心底大力一抽,双手颤抖,猛地站起身来,似是在自言自语,“我不相信!小九一定一定还活着!你在骗我!我说过我回会去接她的!”
  容呈话语里皆是惋惜,“她将九歌带到南国,九歌一路都被她拴在在马腿上,未到南国便已……”容呈心底也是一阵抽痛,没有人信再说下去。
  谢子玦全身冷意逼人,听到此话却是再也没能支撑住,身子摇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茶盏的碎片生生扎进皮肤里,鲜血立刻涌出,他却恍若无感,脸色煞白一片,喃喃,“小九……小九……小九……”
  容呈见势急忙去拽谢子玦,却被他狠狠推到一边,“滚!”
  容呈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便也不再劝解,悄声离开了屋子。
  谢子玦在冰冷的地上坐了许久,手上的痛才慢慢传来,但是却也敌不过内心的痛楚,泪意渐渐涌上心头,一点点蔓延开来,啃噬着他的心,曾说过天长与地久,却也忘记深情难白头,他的眼前恍然又是一场大雪,那个女子身着白衣,不顾危险,前来雪中救他,眼底是她小小的影,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在心底散开,忆起旧时,竟是彻骨刺痛。
  “小九,我终究还是丢了你。”心中的泪意泛上心头,可是却一直在眶中打转,闷在心头的是万分悲痛,谢子玦紧紧握住地上的碎片,深深扎进了手心,以为这样就可以用这种痛来代替心上的痛,可是他忘记了,心死了,便不会再痛了。
  谢子玦眼底深处空无一物,蜡烛已经燃尽,屋子里黯淡无光,只有一道阴冷的月光洒了进来,手心上的血已经干结在伤口处,痛楚也已凝固,“一醉相思,与君相知,既无今生,何来归期。”
  崇安十三年十二月,储光帝驾崩,时年五十四岁,庙号归宗,启政二年三月,葬于东陵,同年,容呈登基,扫除乱党苍扶卿等一干人,将其处以极刑,而后大赦天下,自此国泰民安。
  七年后。
  “师傅,今日你会教我武功吗?”水心拿着经书,冒出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询问着在座上闭目养神的谢子玦。
  谢子玦虽然闭着目,可是手里却拿着戒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水心心底一震,将头缓缓缩了回去,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打,他揉着自己的头,抬头看向立在自己身前的谢子玦,“师傅,你又打我的头。”
  “不打你不长记性,我是不会教你武功的,若再提一句,我便不是你的师傅,就算是你的皇帝老爹来了,我也照打不误,既然入了我门下,就要知我的规矩。”
  水心撇撇嘴,“可是为什么师傅会给师妹看剑谱?”
  谢子玦捏着戒尺,刚要上手,就只见一个盈黄小影闪过,一个小女孩挡在了水心面前,声音稚嫩,脸上俏皮可爱,“爹,你就不要再打师哥了,他本来就不聪明,再打的话会更笨的。”
  “酒儿,你让开,今日我便教训一下他,让他长点记性。”谢子玦作势要打水心,酒儿这时却紧紧闭上眼睛,将小手伸了出来,“爹,你打我吧。”
  谢子玦心底一软,长叹了一口气,将戒尺扔在桌子上,甩袖而去,酒儿听到脚步声走远,才缓缓睁开迷蒙双眼,急忙回过身,将水心上下检查了个遍,“师哥,你没受伤吧。”
  水心轻轻摇摇头,“我没事,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唉,师哥,酒儿要吃桂花糕。”
  “我去给你买。”
  “师哥最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来留言,想知道酒儿是谁的孩子吗?留言吧,想知道小九去哪里了吗?留言吧,心痛了吗?留言吧,想要红包吗?留言吧,谷子无耻一笑,哈哈,要开始虐小谢了。。。。作者君看到了各种鸡蛋豌豆炮,遁地中。。。。。。
  ☆、送上门的徒弟
  谢子玦回到房里,刚坐下身来,偏巧有人来报,“公子,外面有一人求见。”
  谢子玦自始至终都冷着脸,半晌后淡言,“就说我在病中不宜见人,他若执意求见,就让他在外面候着吧。”
  下人领了吩咐立即退下,谢子玦蹙着英眉,沉思片刻,走出屋子,只见方才那个下人又迎上前来,“公子,那人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谢子玦低眉,看了一眼下人手上的物什,是一个香囊,细看上面绣着梅花,忽然他心头一震,“让那人来偏厅找我。”
  “是。”
  谢子玦垂目紧盯着堂下的人,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只左眼,却也是黯淡无光的,脸颊露出一道细疤,可猜测此人受过很严重的伤,他等那人开口,却迟迟不闻其声,谢子玦走到那人面前,只见他脖子处也有一道伤疤,再细看那伤疤像极了一个字,可是又有些模糊,登时一愣,“你是谁?”
  那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只是喉咙哑着,难辨声色,他一时单膝跪在谢子玦脚下,“我名未决,前来拜师。”
  谢子玦朝未决投去好奇的目光,“哦?拜我为师?我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你又想从我这里学到什么?”
  “江湖有传,西坞夏庄有一隐世高人,武功高强但是拒不收徒,可是我却打听到他门下有一男一女两个徒弟,闻说只要拿着绣梅花的香囊就可见到,果不其然……”
  谢子玦冷冷一笑,“想不到江湖上竟是这样说我的,香囊是你亲手绣的?”
  未决点点头,谢子玦摸了一下香囊的针脚,“怪不得这样粗糙,你要入我门下也可以,说明原因。”
  “报仇。”未决左眼里立刻溢满仇恨,直直看向谢子玦。
  谢子玦收回目光,问道:“何仇?”
  “私仇。”
  谢子玦冷哼一声,话语温和了许多,“你多大了?”
  “不知。”
  “双亲可还在?”
  “我是孤儿。”
  “可有婚配?”谢子玦拿起桌上的茶盏,随意晃了晃,语气十分轻松。
  未决一怔,一时忘记回答,谢子玦瞥了一眼未决,只见他双耳有些晕红,眸子深处隐藏着什么,便会意,“看你身量,年纪不大,你应该是有心仪的女子吧,莫非你要报的仇和你心仪的人有关?”
  未决脸色一黑,眼中有股狠厉一掠而过,“未决无心。”
  “无心便无情,既如此,又何来报仇一说?我谢子玦虽然并没有如江湖所传那般拒收徒弟,但是你,入不了我的门下,走吧。”
  未决眸光坚定,双拳紧握,慢慢将另一膝盖也放在地上,“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头顶着天,脚踏着地,无父无母,此生只跪过你一人。”
  谢子玦闻言放下茶盏,饶有兴趣地看着未决,“你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不解。”
  谢子玦挑眉,“有何不解?”
  “江湖谣传,谢家在新皇登基后就满门抄斩了,那你为何还活得好好的,还有传言你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既有诺言,为何还会娶他人为妻?”
  谢子玦一笑,“我何时娶过他人?”
  “那为何你的女徒弟会喊你爹?”不知是谢子玦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未决的语气像是在埋怨,他也鬼使神差地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一般。
  “你倒是查的彻底。”谢子玦不做解释,未决脸上略显几分不自在,膝盖传来隐痛,他将手放在上面揉了一下,谢子玦低头看了一眼未决,心底一软,“你先起来吧,我不会收你为徒,但是我可以教你武功。”
  未决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忽然背上传来一阵痛,他扭过头去,只见一张稚嫩灵动的脸映入眼帘,酒儿拿眼瞪着未决,指着他看向谢子玦,“师傅,我都听到了,你为何要教这个丑八怪武功却不教给师哥。”
  未决颜色一暗,目光顿时收回,耳朵更加殷红,仿佛要滴血一般,谢子玦并未看向酒儿,而是瞥向门外只露出一点的脑袋,眸光一冷,“进来!”
  未决瞳孔一震,双拳不由得握紧,头更低了一些,水心踏着稳重的步子跪在未决一边,“师傅。”
  “你想学武功?”谢子玦的话语平静,难辨喜怒。
  水心迟迟未言,酒儿抬起眼睛,滴溜一转,咬着小唇,在一旁扯了扯水心的衣袖,低声道:“师哥说话啊。”
  “酒儿你不要说话,让他自己说!”谢子玦冷眼一扫,酒儿立刻乖乖闭上了嘴,这明显就是威逼嘛,自家师哥怎么这时成了个闷葫芦,真是急死她了。
  水心抬起头来,正视着谢子玦,一脸坚定,“师傅,水心想学武功。”
  未决在一旁听了,眸光温柔了许多,唇角也微微扬起,只听见谢子玦低声笑了一下,“好,既然
  如此,三日后,我在后院试一下你们的身手,不过至于用什么方式我还没有想好,你们三人可有异议?”
  水心喜上眉梢,愣了愣立刻笑着说道:“谢过师傅。”
  酒儿也是笑着点点头,一个劲儿冲着水心挤眉弄眼,未决瞥向酒儿,四目相对,酒儿的笑容登时一僵,随即愣了脸,将水心拽了起来,“丑八怪,看什么看,师哥,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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