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退散

追到单元门口，正好看到张诚骑着一辆破旧的电瓶车，狂飙而去。
“站住！”
我大声狂吼着，发力急追，可是终究快不过车轮子。他的人车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我咬牙在星光下继续奔跑，夜风迎面而来，灌入我的胸腔，我的喉咙像是火烧灼过一样，烧的我的眼眶发涩，有热热的液体，拼命的想要脱离眼眶……
我不知道我在追逐什么，从未感受到此刻的无力……我不知道自己坚持要见到那个帮助我的女孩是什么心态，但是我就是想！
想当面对她说声谢谢！想报答她！
如果没有被人用生命维护过，就不可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
直到我的体力耗尽，我无力的蹲在马路旁，僻静的公路上没有半个人影，只有清风明月，灯火阑珊。
我最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好，有人对我好一点，我恨不得把心掏给别人。这种性格让我从小到大吃亏上当不少次，但是我从来没打算改过。
想到那个因为自己而魂飞魄散的女孩，我心里痛苦纠结的像缠着无数乱麻，泪水无声从我眼中渗出，顺着脸庞缓缓流淌下来。
这时，一块洁白的纸巾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顺着纸巾抬起头，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女警察站在我身边，对着我微笑。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让女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粗鲁的拿过纸巾，掩饰道：“我眼睛进沙子了！”
女警察眨眨眼睛，娇俏的笑了笑：“难怪你眼睛红红的！”
她还是蛮善解人意的，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低低说道：“谢谢！”
“干嘛这么客气！”女警察背着双手，走向来时路。
“走吧，你朋友跑的快断气了，在路上腿抽筋呢……看得出他很担心你！我们回去吧！话说你那朋友体质真差啊！”
我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心里对她的善解人意多了几分欣赏，紧走两步，和她并排而行。
在路上，我们聊了起来。
我知道了这个女警察的名字，她叫柯灵，是新开区分局的警员。
然后我们谈起了苏拉和她的母亲，据柯灵说，她回局里才查到，苏拉母亲早就有精神病的记录，但是除了她之外，苏拉没有任何的监护人，像这种事情，并不属于警局管辖，而应该是民政部门救助的范畴。
所以上面让她把苏拉母女两个送回来，也因此碰巧救了我们。
“关于苏拉母亲说的那个布偶的事情，你怎么看？”柯灵好奇的问道。
“你呢？”我反问道：“你感觉这是一个精神病人的幻想，还是真实的灵异？”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你觉得是后者！”柯灵避而不谈，开口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我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有我这样的遭遇的话，你就会相信了！”
“这话，要几天之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是市医院的一名急诊医生……”
可能是今晚的月色太美太温柔，让我忽然有了一种倾诉的欲望。我从自己抢救张晓萌开始讲，到搬来这栋楼，窗外恐怖的人脸，凄惨的猫叫，超级大老鼠，惊悚的202……
全部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柯灵。
我已经做好了被她当成神经病的准备，没想到她却嫣然一笑：“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比电影里演的还好玩！”
“好玩……”我无语苦笑，如果让你也遭遇一遍这些事情的话，你就知道好玩不好玩了……
柯灵兴致勃勃的说道：“大学时候，我们寝室的人最喜欢在关灯之后讲这样的故事……刚才你讲那些，让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呢……”
此刻的柯灵，更像一个娇憨可爱的邻家小妹，让人几乎想不起她是一名警察，我和她聊着聊着，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小区。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也没遇到徐若谷，不知道这货是不是先回去了。
保卫室的灯光也灭了，黎叔大概早就休息了。看了一眼他紧闭的门窗，我再次想起张诚的那句话。
这里阴气太重，能够住在这里不出事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神经病的苏拉母亲，阴阳眼的苏拉，神神叨叨的张诚，还有那个诡异可怖的文秋……
黎叔呢？他又是凭借什么，在这种地方安然无恙了这么多年呢？
“想什么呢？”柯灵看我有一会没说话，用胳膊碰碰我的腰，轻声说道：“你该不是想找那个文秋的麻烦吧！我劝你别那么做！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分析一下！”
“如果呢，文秋真的像你所说的，是个……超乎想象的存在。那样的话，你能奈何得了她吗？反之，如果她是冤枉的，你找她麻烦，那就是以强凛弱，甚至可能触犯法律……”
“所以呢，不管如何，你都暂时不要找她的麻烦。多观察，找证据，好不好？”
对她的话，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柯灵看出我的不以为然，幽幽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按动了一下。
停在楼下的普桑警车，车灯闪烁了两下，开了锁。
“我要走了！”柯灵盯着我，咬咬嘴唇，开口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能不能认真的回答我！”
我点点头。
柯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我，轻轻说道：“你有女朋友吗？”
  ☆、第十八章 死老鼠
我压根就想不到她居然问这种问题，不禁楞了一下。
虽然我长得很彦祖，歌声很奕迅，但是还真是缺少异性缘，从大学到参加工作，还从没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
看到我摇了摇头，柯灵羞涩一笑，把一张纸条塞到我的手里。
“这是我的电话！”
说完，这妹子转头就往车那边跑，速度快的让猎豹都自愧不如。眨眼间她上了警车，刺啦啦的点火声过后，停靠在墙边的普桑猛地窜起来，歪歪扭扭的撞上了旁边的墙壁。
对于这一串让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变化，我的思维简直都跟不上趟了。
直到柯灵拉开车门从里面连滚带爬的跌出来，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急忙跑过去，一把拉起柯灵，细细打量了一下，虽然她样子狼狈了些，却并没有受伤。
柯灵急促的喘了两口气，一把甩开我，冲到了警车前边，一脚踢在轮胎上，嘴里逸出两个字：“特么……”
随后她意识到我在一边，急忙住口，气呼呼的双手叉腰，瞪着警车的轮胎。
我这才发现，警车靠近墙壁那边的轮胎，软软的瘪着，一点气都没有了。
难怪，车会撞墙！
柯灵气呼呼的来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吃力的把备胎往外提。
我看她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走过去，轻巧的把备胎提出来，滚到前轮位置，低声道：“千斤顶，扳手！”
“嗯嗯嗯！”柯灵连连点头，从后备箱里面翻腾了一会，提着扳手和千斤顶走过来。
我虽然是个买不起车的穷钓丝，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我把千斤顶塞到车下面，把车顶起来，正要卸轮胎，忽然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
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提醒我，我猛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从草丛里面窜出来，凌空扑向这边。
我来不及站起来，一把抱住柯灵的双腿，把她绞倒在地上，抱着她在地上翻滚起来。
轰的一声。
那个本来扑击我们的黑影，收势不及，重重的撞在警车上。
警车车窗玻璃碎的稀里哗啦，车门铁皮凹陷进去，那黑影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嘶吼，转头面对我们。
是那只大老鼠！
它一只眼睛已经被我打瞎了，仅剩的那只眼睛，发着红色的光芒，充满怨毒的盯着我。
“啊……”
柯灵被我抱在怀里，躺在地上，顺着我的目光，看到那只大老鼠，反手抱住我，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那恐怖的高音，震的我耳膜生疼。
“闭嘴！”
我粗暴的低喝一声。柯灵大概被我严厉的样子吓坏了，声音由高变低，就在此刻，大老鼠头一低，四条腿化成看不清的幻影，闪电般的向我们两个冲来。
它的速度实在太快，我甚至来不及站起来，只能抱着柯灵在地上乱滚，不停的变向。
但是这种乱滚完全没有方向感，很快，我的脊背就重重的撞上了硬硬的墙壁，我定睛一看，自己竟然滚到了筒子楼的东边，身后就是楼体。
而大老鼠，就挡在我们前面，它居然非常的精明，没有急于进攻，反而缓缓逼近我们。
越是这样，越是不利于我们逃生，它每前进一步，我们逃生的角度就缩小一分……
大老鼠越来越近了，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尖尖的嘴巴，满是毛孔的鼻子，独眼中血红的光芒……
柯灵的身体变得特别的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喘息，我本来打算把她推到一边，让她独自逃生，但是现在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看她现在的样子，估计连自己独立站立都难，更不要说逃跑了。
这胆子还做警察么？
警察！我忽然脑子一激灵，警察是有枪的！
我立刻伸出手，摸向柯灵的后腰。
不过手的第一落点却是一个柔软而挺翘的所在，我用力过大，柯灵低低的呻吟一声，满脸绯红的瞪着我。
“我要你……的枪！”
我一边解释，一边在柯灵的身上摸索。柯灵的娇躯在我怀里不停的颤抖，看着我的眼光，变得有些复杂。
大老鼠距离我们只有两米左右了，就在这时，我终于摸到那个沉沉的铁疙瘩，猛地拔了出来。
枪口对准了大老鼠，大老鼠浑身一震，似乎清楚这个东西对它有威胁，竟然停住了。
“去死吧！”
我大吼着扣动了扳机，可是预料中的枪声并没有出现，只是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保险……”柯灵无力的呻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