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羽朱颜

箫韶九成，有凤来仪，新君盛德，故生瑞应。
    在文武百官看来，正是因为他们的新君圣明，主动化解与滇越国的积怨，让上苍看到里罗仍是一片值得教化的土地，才愿让仙子之女降临，赐福此间。
    他们虔诚跪拜，奉上如新王加冕时同等的敬仰，他们迎接的是里罗的王后，亦是里罗的希望。
    大殿最靠近主位的里侧，跪了两位粉红佳人，容姿卓绝，高贵天成。
    “玉姐姐，你说她真是天仙的女儿吗？”问话的是守备大都督罗狄的女儿罗妙灵，当今的灵贵人。
    被唤作玉姐姐的女子正是玉妃——傅碧玉。与那灵贵人比起来年龄稍长，气质也更显稳重，父亲傅胜陶亦是朝中重臣。
    “听父亲说，他曾亲眼目睹了天女下凡，当年先王还颁布了诏书，应当是真的吧。”
    “可我以前随父亲驻守边塞时，常听人说起她是妖女……”
    “灵儿，休得胡言！”玉妃及时打断了她。
    这罗妙灵自幼随父驻守边防，结交的都是些粗鄙蛮夷之辈，若不是仗着他父亲罗狄战功显赫，这后宫之中哪容得下她这般没规没矩。她知她一向心思简单、口无遮拦，她可没兴趣教导她，之所以愿意和她接近，只不过为了日后多个听话的工具。可这种场合下她还不知收敛，她不得不出言教训，毕竟满殿皆是深信不疑的大臣，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内心深处，她亦像罗妙灵一样充满了不满和怀疑。
    她出身高贵，父亲权倾朝野，打小只有别人对她俯首称臣、言听计从的份儿，除了父母和天子，她还从未跪过旁人。自记事起，她就开始接受后妃的训练，她从小便知道自己会成为里罗后宫的主人，而现在，她竟屈居人后。十余载的精心准备，她怎甘心让别人仅凭名声就轻易取代她。她倒要看看，那个号称仙女之后的女人到底有何能耐……
    殿外，不自然地由朱暊携了她的手，款步进殿。
    百官齐贺，地动山摇，差点没把锦颜吓一趔趄。
    由柳月引着入了座，对两位妃嫔点点头算是见过礼，冠冕堂皇的话都由朱暊说了，她只需要保持微笑，适时端起酒杯亲碰一下唇，就像一只摆在展厅中央的大花瓶。不过，看在那些爱戴她的臣民眼里，自有一番从容恬静，是的，仙子就该这般恬静。
    起先，她以为她会讨厌这种假惺惺的场面，慢慢地，她融入了他们，他们对她是那么的友善，让她真心喜欢。她很感动，在这个国度，他们不把她的母亲当成妖女！
    他们，值得她敞开心扉，真诚以待。
    她端起酒杯，向他们表达谢意，接受他们的祈祷，并信誓旦旦地保证母亲一定会庇佑这些爱戴她的子民。
    她，入了戏。
    她满场打转如彩蝶翩翩，百官受宠若惊。朱暊不明白，进殿之前还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是什么使她焕发了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存心探究，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自然长了些。
    而，女人的妒忌心是无处不在的。
    傅碧玉也端起酒杯来到群臣中间，脸上挂着小女生特有的纯洁无瑕的笑容，充满了崇拜。
    “听闻那九天之上祥云缭绕、香雾迷蒙，仙人们不食五谷、吸风饮露，更能长生不老、容颜不改，凡夫俗子哪个不幻想着羽化升仙。王后姐姐能否给我们讲讲那些传说究竟是真是假，天上仙子真能看到我们人间的疾苦、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吗？”
    这是一个讨巧的问题，立马引来群臣一片附和。
    锦颜讪讪，抬头望着天，缓缓开口：“我也很想知道母后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可惜我和你们一样，也只是凡夫俗子。”
    傅碧玉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仙子就没跟您讲过天上的故事吗？”
    锦颜见大家都满含期待，想到他们对母后的爱戴，不忍让他们失望，灵机一动，说：“天上的故事从没听过，不过我倒是听过天上的曲子。”
    说罢，轻轻哼唱了一曲《绿野仙踪》的英文插曲。
    曲子本就空灵婉转，再加上根本没人听得懂。半晌后，才有人鼓起掌来。就连高坐大殿之上、天子身边的灵贵人也兴奋得站了起来，高声鼓掌。此曲果然只应天上有！
    朱暊虽也惊奇于这从未听过的曲调、语言，可他仍不愿相信那个人是九天仙女。看到殿中因听到了这“人间哪得一回闻”的曲子而激动万分的群臣，他不禁感叹：眼前的女子，和她的妖女母亲一样，具有蛊惑众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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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新的传说又开始在里罗大地上流传。而故事的主角，桑锦颜，却每日窝在太后的寝宫里，不是研究药膳，便是对着太后谈天，当然，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说，她不排斥，已令她欣喜。
    所谓熟能生巧，十余日下来，锦颜做菜的手艺已大有长进，再将二十一世纪的特殊菜式运用其中，大大提高了兰姨吃饭的积极性，身板自然硬朗起来，脸上也逐渐有了颜色，就连御医也说调理得当，直夸王后娘娘妙手仁心。
    这些朱暊自然有看在眼里，不过，日久方见人心，他可不会因为这一点点真假未辨的恩惠就对她放松警惕。就算她无歹心恶意，将母妃奉为亲母侍候，过往他们所受的苦就能一笔勾销吗？
    只是，最近他在太后宫逗留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
    尽管总是以“揭下她的伪善面纱”作为目的，实则内心早已不敢确定。到底是与母妃同桌而食的气氛令他迷恋？还是因为期盼腿疾早日痊愈，而想让她替他进行那个所谓的“物理治疗”？
    他容忍了不通医理的宫女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敲；也忍耐着最有资历的御医，用那双长满老人斑的枯手在他的腿上揉来捏去，直到忍无可忍……
    而，在太后宫，每次“物理治疗”之后，他都能感觉神清气爽，尽管她按的明明只是他的腿。
    刚哄了兰姨午睡，锦颜又坐到窗前，掏出胭脂盒，细细摩挲。这些天，她想尽办法让自己忙起来，努力地控制着不去为羽哥哥担心，可稍有空闲，便心不由己。十多天了，他十多天不曾出现，到底是遇到多大的事？受了多重的伤？
    她试过找路逃跑，可在这四面围合的宫墙里，她上天无门、遁地无术；也试过打探消息，可她认识的人就只得柳月和洛雪两个，而她们两个小小的侍女又怎会知道宫墙外面的事情。
    前两日，她病急乱投医，希望朱暊能念在相识一场的情分上，帮忙打听羽哥哥的消息，结果他竟只言未答，拂袖而去。
    那是什么态度？他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为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朱暊强忍了两日未去母后寝宫。这日午后，看了厚厚一摞奏折后，只觉烦闷难耐，索性撇下工作，去花园里透透气，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太后宫前。
    料到这个时间母妃定是在午睡，朱暊便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结果，一进屋就见锦颜手捧那个最近出镜率特别高的胭脂盒，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看清来人，锦颜自是兴奋，见并无旁人，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迫不及待就问：“有羽哥哥的消息了吗？”
    哪知那原本已跨进屋的一条腿，又收了回去，转身大步出了院子。
    留下锦颜又忧又急，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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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深秋，夜凉如水，锦颜久坐榻前早忘了时间，在洛雪的第三次好心提醒下，终于灭了烛火，倦进被子里。只是，心里始终惦念着羽哥哥，又怎能安睡？
    窗户只轻微一响，锦颜已“腾”地坐起了身，压低的声音里有克制不住的欣喜：“羽哥哥，是你吗？”
    直到落进熟悉的怀抱，才安了心。
    随即便是一连串的责备，夹杂着呜咽，“你跑哪去了？我都快担心死了，你以为你躲起来，不让我看见你的伤就是为我好吗？我们说过永不分开的，有痛苦就应该一起分担，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你说话不算话，你自己躲起来，留我一个人在这王宫里，担心，害怕……”
    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涕泪俱下，洇湿了高阳羽的肩头。
    搂着怀中明显清瘦的娇躯，高阳羽自是愧疚不已。她的滴滴泪、声声泣都似剜着他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伤心、她的眼泪、她的消瘦，都令他自责歉疚。而那份“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深情，又令他欣喜感激！
    他禁不住俯身上前，以唇代指，一一吻干她脸上蜿蜒的泪。
    大哭一场后，情绪终得平复。
    锦颜关好门窗，重新掌了灯，不由分说扒下高阳羽的衣服，只见一道长长的、还未来得及掉痂的新伤疤从左至右贯穿腰腹部，狰狞得像一条趴在他肚子上，随时意图不轨的长蛇。
    以指腹一遍一遍柔柔地抚过，昂起头，灿若星子般的双眼里盈满祈求：“答应我，以后……要让我陪在你身边！”
    高阳羽捧起她的脸，轻轻一吻印在她的鼻尖，“那你也要答应羽哥哥，好好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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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妃寝宫，玉暖阁。
    红烛摇曳，衣衫委地，被衾凌乱，处处散发着男*欢*女*爱后的淫*靡气息。
    云收雨歇后，傅碧玉潮红未退，附到朱暊耳边，吐气如兰：“王上真是龙精虎猛，臣妾差点没欢死过去。不过，臣妾就不明白了，王后姐姐为何有了王上的疼惜仍不知足……”
    说到这里，玉妃故意停顿片刻，察言观色，见君王无意阻断，才又接着说：“听闻王后娘娘在宫中与一男子私会，宽衣解带，不堪入目，被王后宫中伺候的洛雪无意中撞破，不敢欺瞒王上，才连夜禀报到臣妾这里来……”
    见朱暊眸色暗沉、嘴唇紧抿，玉妃知道火侯已足，便住了嘴，不再进言，只专心伺弄起劲瘦龙体上的两点。
    王后宫外早已天罗地网密布，高阳羽还是进来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就在刚才他颠鸾倒凤时，他那些个精兵强将正一一倒在红墙绿瓦上，领受着强力麻醉散的威力。
    他竭力压制着欲喷薄而出的怒气。
    这是挑衅！
    在他的王宫，他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随意见他宫里的女人，耳鬓厮磨……若是传了出去，他朱暊的颜面何存，泱泱里罗的颜面何存？
    这是他的宫，不是高阳羽的！这宫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不是高阳羽的。难道她不明白？
    顺便睨了眼俯在他胸前的女人，洛雪是他布下的棋，她也敢收买。看来，她们都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是时候让她们明白了！
    一个翻身上马，将正努力挑*逗他的玉妃压在身下，没有前*戏，直接粗暴挺进，横冲直撞，疼得傅碧玉呲牙咧嘴，又不敢哀号出声，只得紧咬住被角默默承受，真真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