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钟情

第49章


  她该如何再欺骗自己,他依旧是别有用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当夜她不假思索,恨怒交加之下冲口而出的话,定然刺痛了他。
  可即使如此情境下,他却依然记得往日里的安排。
  她仰首,长叹一声。
  这一笔帐,当真永远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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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走出去,立在帐篷口,静静看着月色与火把光芒交织,耳边是燃烧而发出的轻微声响。
  他终究是骄傲的,只是对她,有着更多的放纵罢了,但断没有永远都来向她低头之理。此事说不清对错,她亦无法去向他低头,倒也只能够这般僵持着了。
  她抬头,极目望去,可见远处火把重重。
  人族阵营。神皇,来了多少人?
  她兀自沉思着,忽然便听见低低的说话声,被风声吹得有些破碎。
  “明日……开战……”
  “听说啊……厉害……最强的……”
  “终于……神皇……”
  她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凝起术法去听。
  “近日就要和神皇大陆之人交战了,也不知到底有多厉害?”
  “哦,听说那可是人族最强的大陆,就是不知道,人族连战连退,现在能不能赢上一把?”
  “神皇主战的吧,也不知道领头之人,是年轻后辈,还是老一辈人?”
  “哼,之前人族之王都没怎么讨得好处,估计是年纪太轻,各大陆的老家伙们,想必也不会服他。”
  “是,还是军师计谋高妙。”
  “嘿嘿,那是,这次我们是赢定了的。”
  “你说神皇领头之人会是谁?”
  “老头子一辈的话,估计就是神皇玉家家主了。”那人想了想,“年轻一代,倒也不好说,可能会是传言中的第一天才沈羽,也可能是别人。”
  “沈羽,好像是有听说过他。”
  “哎,要是玉家那个小姐……”
  “小点声!你别忘了那个玉小姐现在在哪!”
  “呸呸呸!我说的这什么混话,走走走,别让人再听见了!”
  ……
  两人说着说着便越走越远,玉雪箫立在帐篷外,却已经不自觉地将帐帘抓出一个破洞。
  神皇玉家,当真要参战吗?
  她该如何,她,能够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人非草木,有心自然可以看得到
  ☆、何去何从
  半个时辰前,王帐。
  “王可知道神皇递来战书之事?”一人开口。
  “自是知晓,只是神皇那边并未确定应战时间。”白昼略一沉吟,道,“你等对此可有想法?”
  “想法倒是没有。”离逅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悠然道,“上次人族之王江流在我方吃了一记闷亏,依臣下看来,此次神皇必然不再派年轻一辈出战,应是世家之主前来应战。”
  白昼眉头一拧,离逅明摆着话里话,却故意说得不清不楚。
  “最有资历和可能出战的世家之主嘛。”离逅悠闲地摸着下巴道,“会是谁呢?”
  “玉家。”冷不防一人开口,语气冰凉,隐约肃杀嗜血。
  “哦,对。”离逅手中折扇一敲,摆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玉家冢主可是这次挑战的最好人选了。”
  玉家。白昼心头一冷,沉默不语。
  众人议论不休,已经开始搜罗回忆起玉家家主往日行事作风,术法所长之处,如何破其挑战,一举攻下。
  “王,您在想什么?”雪流枫目光漠然地看过来,冷冷道,“莫不是在顾念王后心情?”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王可不要做出什么不当之事。”他冷哼一声,“这样对于我族可是……”
  “胡说八道。”白昼蓦然抬头,语声凌厉打断了他的话。
  “雪流枫,你瞎说什么。”离逅唰一声打开折扇,风流浪荡的模样,语声带笑道,“王岂会是那种顾念小情而罔顾大局之人?”
  雪流枫似乎一急之下便要站起,一句话就要冲口而出,却被离逅轻描淡写地一折扇敲的肩膀上,牢牢地按了下去。
  “王后再如何,也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离逅眼风如刀,却依旧是调笑样子,“王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大事呢?”
  “哼,美色向来误人。”雪流风不屑冷哼一声,转开头。
  白昼眉头一挑,怒意升腾,几乎压抑不住便要开口驳斥。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离逅依旧闲闲笑着,斜斜挑眉向白昼道,“臣下不知,王可认同臣下?”
  “夜白去哪了?”白昼莫名烦躁起来,径直岔开话题道,“以往议事他来得最早,今日怎么不见人影?”
  “噢,军师啊。”离逅似乎此时才想起少了个人,摇着折扇道,“军师说去查探敌情,这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回来。”
  “王最近真是大意了,连少了个人都不知道。”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白昼有些郁卒的神情,不怕死地继续火上浇油道,“再者说,军师都离开两日余了,竟然也没有和王说一声。”
  “唉,真是!”他装模作样地叹气,“王可别气恼军师的行为,他也是为了……”
  “够了!”白昼终于不耐烦开口打断,扫了众人一眼,忽然生了疲惫之意,懒懒挥手道,“罢了,你们先退下,等夜白回来了,叫他来见我。”
  帐帘掀动,众人默默离去,风中还传来刻意压低的语声。
  “以往也不见王这般着急要找军师,这是怎么回事?”雪流枫问。
  “哎,这就是你不懂了。”离逅的声音带着隐约得意,却是高深莫测的样子。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雪流枫不耐烦与人绕圈子,声音也因急切而提高了些。
  “禁声。”离逅压低的声音带了点怒意,“敢情你打算让所有人都听到?”
  “我本就最讨厌与人绕圈子。”雪流枫冷哼一声,“离逅,你每日都一付神神秘秘的样子,到底知道多少事?”
  “我?”离逅将尾音拖长,“我知道的事情,至少比你这个木头人多。”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雪流枫不屑,“知道那么多事,也该全烂在肚子里,计算太多,越容易掉进旁人设计的陷阱里。”
  离逅手中折扇撞在掌心沉闷一声,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个木头能说出这番话来,愣在原地不动。
  雪流枫自然没有等他同行的意思,自顾自地快步离去,留他一个人站在风中沉思着。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么?秘密可以在一定时候保住自己,却也可能会引火烧身。
  呵。他自嘲一笑,难道自己还没有一个木头看得明白不成?只是那又如何呢?他注定是,不能和那个木头人一样的活法的。
  只不过,大概,或许,有那么一刻,他是有羡慕的吧。
  纯净而简单地活着,对他,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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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雪箫在自己的帐篷口徘徊半晌,终于还是定下心来向王帐走去。
  帐帘角微微翻起,她却迟疑着没有走进去。
  风雪依旧,很快落满了她的肩头,她抬手却没有触碰帐帘,依旧在犹豫。
  他是否已经知晓神皇下战书之事,如今他想到了何种对策?倘若神皇出战之人当真是父亲,她要如何?她该去阻止谁,又能够阻止了谁?
  她在外面默默踱着步子,眉心紧拧,终究抬手掀开帐帘。
  帐中只点了一盏灯,烛火在不断颤动着,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昏黄。
  他正闭目靠在椅上,右臂半屈支着头,看起来分外疲倦,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沉郁。只是她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放置在小几上的白瓷碗,碗还有一点褐色的药汤残余,在他的右手边。她心底微有惊异,不由自主便上前了几步。
  “我说过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你们是聋了吗?”白昼的声音里满满的不耐烦,还有隐约怒气,冷斥道,“现在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了?出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索性在他右手边坐了下来,淡淡开口。
  “你……”他蓦然一惊,声音低哑,几乎立刻睁开眼睛看向她,波光明灭繁杂,意外,欢喜,轻嘲,落寞,诸多情绪一瞬间交织印在他的眼里,而他最终却调开眼光,强自压下所有翻涌心绪,近乎漠然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肩上的伤,可痊愈了?”她对他漠然的语气充耳不闻,固执问道。
  “差不多了。”他瞥了一眼放在小几上的碗,心底暗叹一声,不自觉地伸手去揉眉心。
  她问完那一句便沉默下去,而他看了看她外衫上已经化开的雪花,微微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便转开眼,只对着那一盏摇曳的油灯出神,听着外间风雪呼啸。
  战时从简,除了王座以外,便只在地上铺上一层薄毯,此时她抱膝而坐,正对着那只白瓷小碗,一时间思绪飘远。
  瞬移初成,是她急于求成,导致内腑受损昏迷过去,待到醒来时明明晕头转向,却经不住他架势高傲,就算是有气无力还是和他大吵了一架。重伤之下,她的思维跟着转慢,全然忘记了他为何会来得那么及时,就在她喝完药后不过半柱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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