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度的风

。。。。。
  莫念离去很久之后暮然还坐在原地，尽管她不想再忆起以前的种种，可是那些画面还是依次蹦了出来。
  十一年，都十一年了，原来他们的故事都这么长了，过得好与不好，时间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仁慈。
  暮然想不出如果没有安灿，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会和洛海继续纠缠不清，是不是还浸在回忆里不肯出来，是不是会经常想起逝去的人，是不是过得不够幸福。。。。。。
  各种假设都是经不起推敲的臆想，现实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着她，安灿是将她救出水深火热的那个人，是会陪伴她度过以后漫长人生的爱人，是她肚子里孩子们的爸爸。
  想到孩子，就会有一种不知出处的暖流涌遍全身，她的爱会因为他们而正名，她第一次觉得过去那些苦痛都是值得的，她也因此而庆幸那些都是过去时了。。。。。。
  ?
☆、划清界限
?  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多情——司徒若桥
  尽管公司很忙，安灿还是会尽量早些回家，吃饭应酬的活自然全都交给了南城和司徒若桥。
  他和暮然都不太喜欢看电视剧，平时看电视的时候他都是看一些财经频道或者体育赛事什么的，而暮然呢，自从怀孕以后变得比以前还要安静，经常在他怀里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午休被他送到南城那里去了，他怕动物身上会有什么细菌啊病毒什么的会影响孩子的健康，起初的时候暮然还很舍不得，但是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午休不在身边的日子了。
  “安灿，我好像胖了”，暮然一边说一边照镜子，已经怀孕三个月的她肚子要比别人都大一些。
  “孕妇都会变胖的”，安灿看着满脸纠结的暮然，她的眉毛都快皱在一起了，可是他真的看不出她哪里有变胖。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去那家私立医院了，真的好贵，等孩子生下来还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
  安灿放下手里的财经杂志，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我给你的那张卡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看过里面有多少钱？”
  “没有，怎么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差不多有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他怎么挣了那么多钱。。。。。。
  安灿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放在盘子里然后端给她，“南城给你找的那家医院的钱是他付的，他说这是投资，以后要是没有人愿意跟他结婚的话就让咱们的孩子养他，这样他就不会一个人孤单的去住养老院了”
  “他不是还有戚迦”
  “戚迦？”，安灿不禁哼笑，“你应该比我了解她，她是真的爱南城吗？我想她还没有忘了傅泊岩”
  暮然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戚迦是怎么想的，她和南城在一起也很长时间了，不痛不痒的样子，也不像很多情侣之间那样亲密。
  “也许她是爱南城的，只是她自己还没发觉而已”
  “但愿吧”
  暮然拿过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甘甜的气息溢满味蕾，“嗯，这个苹果好甜，你也吃一块。。。。。。”
  话没说完的她就被安灿拉过去，他用力的吸允一下她的嘴唇，然后笑着说，“嗯，是很甜”
  她捂着嘴唇愣在原地，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然然？”
  “嗯？”，她觉得脸有点发烫，想躲开他的目光。
  “我还要做多久的和尚？”
  她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支吾了半天，“不，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他们？”，她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如果两个都是儿子的话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们是你的前世情人，那你哪有时间管我”
  暮然有些哭笑不得，“那要是两个都是女儿呢？”
  他伸出手揪揪她的脸蛋，“放心，我还是会最疼你”
  他们两个怎么会和小孩子争风吃醋。。。。。。
  “然然？”
  “嗯？”
  “你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暮然听到安灿这么说，把手里的苹果放回果盘里，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也可以说刚开始知道她不是秦时月的孩子的时候她就想过要去找他们，可是要怎么找，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她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她的亲生父母当年选择抛弃她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她并不是那个家庭想要的孩子，那么就算找到了，他们希望她去再打扰吗？
  “找到又怎么样呢？也许只会徒增痛苦，我现在很好，也希望他们过得好”
  安灿还想说什么却被电话铃声打断，司徒若桥？这么晚她怎么还会打电话过来，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安灿，我今天晚上能去你家住吗？我钱包丢了，回不去家了”
  安灿转过头看了暮然一眼，“好，那你过来吧”
  “是司徒若桥吗？”，暮然看见安灿挂掉电话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猜到了是她。
  “她要来家里住一晚，她的包丢了”
  “嗯，好啊”
  十点钟的时候司徒若桥到了暮然的家里，她进屋后一直咳嗽。
  “你感冒了？”
  “嗯，有点咳嗽，没事的”，司徒若桥听到安灿关心她心里还是有些温暖的，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就泼了她一身冷水。
  他转过身对暮然说：“你快回卧室里去，会被传染的”
  司徒若桥觉得全身冰凉，原来他是怕自己会把感冒传染给秦暮然，“你们家暮然那么宝贝，连个感冒都怕？！”
  安灿听出了司徒若桥话里的醋味，“然然怀孕了，她要是感冒了也不能吃药的”
  
  怀孕。。。。。。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他和南城谁都没有跟她说。
  “哦，怀孕了啊，几个月了？”，司徒若桥故作镇定。
  “三个月？”
  “我还没吃饭呢，你陪我到楼下吃点东西吧”
  安灿没有回答，司徒若桥也看出了他眼里的犹豫，随即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让秦小姐听到我们的谈话就陪我去”
  半响他终于拿起外套，“走吧”
  司徒若桥不知道安灿跟秦暮然说了什么，她竟然同意他们这么晚了还一起出去，的确，她很聪明，对于感情这类问题，以她的性格从来都是不争不闹的，这样的心智连司徒若桥都觉得佩服。
  可是她并不了解的是秦暮然从来都不是有心机的人，只是有些事情她做不出罢了。
  楼下有家日本料理店，司徒若桥和安灿坐在最靠里面的位置，她点了几样喜欢吃的，又要了杯清酒，她很喜欢喝日本清酒的，不像中国白酒的浓烈，可以细水流长的喝下去。
  “想说什么？”，安灿连外套都没有脱，像是随时都要走一样。
  司徒若桥端起桌上的酒杯直接喝了一大口，酒精顺着食道滑向胃里，她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向四面八方的地方，有些话，她决定让安灿回答清楚。
  “安灿，你喜欢过我吗？曾经。。。。。。”
  “没有”，他回答得直截了当。
  司徒若桥早就在心底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是想听安灿亲口说。
  “那为什么以前会对我那么好？”
  她终于还是问了，而安灿却沉默了，他明白自己的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尽量不伤她。
  “说吧，现在还有什么我承受不住的”
  “对不起，一开始我的确是把你当做然然了，你和她，真的很像，可是当我知道然然的下落后我才明白，你不是她，也永远不可能是她，所以。。。。。。”
  “所以你利用了我的样子来解脱你自己的相思，所以你那段时间对我的好只是把我当成了替代品，所以。。。。。。所以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安灿，你还真是会演戏，我差点就信了，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就在我等着你的表白的时候你却走了，连个解释都没有，你有想过我吗？我在咱们合租的那所房子里，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出过门，我就怕你回来会找不到我，七天我瘦了十斤，你知道那种等待的滋味吗？你不知道！我抱着你的被子一坐就是一夜，好不容易睡着了连梦里也是你，安灿，你欠我的，你要怎么还！”
  尽管司徒若桥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努力克制着说话的音量，就连眼泪不停留下的时候她也尽量保持镇定。
  那么多年在国外，她早已养成了做什么事都很沉稳的性格，因为她明白女孩子只身一人在外不能太张扬，久而久之她做什么事情都如此，就连此刻，她的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她还是没有爆发。。。。。。
  而对面那个人，更加平静的听她说完那些话，甚至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心痛而有一丝变化！
  他点燃了一支烟，那些升腾的烟雾笼罩着他的脸，司徒若桥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不，是有些让人害怕，这样沉默冷酷的安灿她还是第一次见。
  “司徒，我们之间谈不上亏欠，如果你非要讨个公道，那么我也跟你道歉了，你回国工作这段时间我和南城也算是很照顾你，如果你觉得我欠你的，那就欠着好了，只不过你要明白，我没办法偿还，这辈子，我都只爱秦暮然一个人”
  只爱她一个人。。。。。。
  终于从安灿的嘴里听到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离开他吗？她现在恐怕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了，等待，不管是多久，都足以让一个看不到方向的人耗尽内力，她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地，不能飞，也没有风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