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认真，谁先输

那年，演唱会庆功宴过後，如芯跟廷羽失联了一个星期。
    电话怎麽打都不通…
    不听电话对如芯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本来以为没什麽大不了。
    演唱会过後，廷羽搬回了语晴家旁的住处。
    那天如芯深深不愤的打算跑到廷羽的家好好的追究一翻。
    她还记得那天台风刚过，环回的雨带严重影响着台湾…
    要不是担心着他是不是演唱会後累坏了，她才不会冒着风雨跑来。
    只是一见到廷羽，她呆住了。
    他抱膝坐在语晴的家门口，雨水伴随着飓风打左他的身上。
    如芯赶紧上前，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套在他身上。
    他浑身冰凉，还不停的发抖。
    如芯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那烫热的温暖吓得她马上把手缩回。
    连回家休息都劝说了好一段时间，更不要说去医院了。
    躺在床上的他已经病得晕头转向，口里还隐约地喊出语晴的名字。
    她趁着他意志不清，马上打了电话请家庭医生来。
    这一病，几乎一个月才好得清。
    如芯跟廷羽青梅竹马，就算跟爸爸再怎麽闹得不快，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她不得不承认廷羽对语晴的爱。
    她试着放弃，打电话给语晴。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从这一刻起，她才相信语晴离开了的事实。
    她已明暸，这是语晴最後做出的选择。
    廷羽停工了近半年，每一天在酒吧嘻喝玩乐，如芯担心着，也只好要求公司让她停工，好好陪着廷羽。
    最後还是得要廷羽的母亲出动人情牌才说服的了老板。
    陪在廷羽的身边进进出出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为他挡住了不少的烂桃花。
    只是廷羽每一次喝醉所引发出来的欲望，如芯都会亲自一一解决。
    好几次她都问着自己，到底只建立在欢爱的关系是什麽？
    她试着薰陶自己廷羽对自己是有爱的…
    可是总有几次欢爱途中，都会隐约听到廷羽叫喊着他心中的那个她…
    她才知道她从来没有在他的心里留有位置。
    那一天早上，她看着身旁空无一人的床铺，默默的穿回自己的衣服。
    步出客厅，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桌上的早餐。
    接而看着拿着两杯橙汁从厨房走出来的他。
    如芯惊讶的愣在餐桌旁，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廷羽走上前，搂住她腰，往自己胸膛贴近了一下，继而是陌生又熟悉的吻。
    在如芯的记忆里，他的吻，从未如此温柔过。
    「在一起吧。」
    「这…我…我在作梦吧？」
    她激动捏着廷羽手臂的肌肉，廷羽的惨痛告诉她这一切来得多麽的真实。
    那一刻，她逼不及待要告诉全天下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廷羽没有反对，接而各大新闻媒体都报导着他们承认相恋的事。
    她真的以为他打动了他，成功在她使出绝招前，让蔡廷羽爱上了自己。
    可是到了今天，她的潜意识，再次产生了怀疑。
    「你房间在哪？」
    语晴跟他指明了一下，廷羽拉开了她的房门，看到了小予。
    小予看着那被背着的妈妈，本还沉醉在眼前的电视连续剧，都马上视线转移到妈妈身上。
    「帅叔叔你怎麽会背着我妈妈？」
    小予瞪大着眼晴，马上跑到语晴的身边。
    廷羽把语晴放在沙发上，低头看了看小予的样子。
    那水汪汪的大眼晴，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还有小朋友独有白里透红的皮肤…
    这一切都在提示着他，她的确是语晴的亲女儿。
    「你女儿跟你还真像。」
    语晴低着头，下意识伸手拉了拉小予好让她近廷羽保持距离。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看那些无聊的乡土剧。」
    小予没有因为妈妈的刻意拉开而停止对廷羽的注视，而廷羽而意识到这一切。
    「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吗？」
    「不认识。」「认识。」
    语晴不想让小予知道她跟廷羽的关系。
    「我跟你妈是朋友。」
    廷羽看似没有被语晴的谎言收受影响，反倒蹲下来，认真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孩子。
    「你叫小予对不对？」
    「是！」
    「你妈妈受伤，快点拿医药箱来帮妈妈涂药。」
    小予马上打开了电视机下的抽屉，拿出了医药箱。
    她用力的提起了它，还发现了医药箱底下的一则剪报。
    小予看不懂标题上的所有的字，只是看得出来剪报上的人物，就是眼前的这位帅叔叔。
    因为看不懂，也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代表着什麽，她关上抽屉，马上乖乖的把医药箱递给了廷羽。
    廷羽刚好发现旁边有张小板凳，他拿了过来，接而坐上去，为语晴包扎。
    他专注在她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只是巨大的伤口碰上消毒酒精的作用，还是会疼痛。
    廷羽感觉到语晴的皱眉，可是没有表达出他的关心。
    「妈妈很痛对不对，我帮你呼一下。」
    小予遗传了语晴的刚强跟自我，可是母女相依为命的这段时间，小予对语晴的孝顺可是让语晴感到非常欣慰。
    小予的吹气，再配上廷羽的轻柔，竟然让她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这画面在她的眼里，格外的优美。
    「语晴，你还好吗？」
    如芯的声音把她瞬间美梦完结。
    「没事，皮外伤。」
    「脚扭到还是皮外伤吗？」
    廷羽收起手上的消毒用品，把箱子递给小予示意她放回原位。
    「你的脚明天还是找个医生来看一下。」
    在花莲的小村庄找医师可是件困难的事。
    「小予，你是不是还没有洗澡？」
    语晴选择无视廷羽的关心。
    「对啊，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那我们现在去好不好，你今天该洗头发了。」
    语晴准备要站起来带走小予时，一把被廷羽按压住。
    如芯的内心也被这一个举动凿痛了一下。
    「你脚这样，不能湿水。」
    「可是…」
    「我帮忙吧。」
    小予仰头看着那甜美的姐姐，想起了那则剪报。
    「姐姐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小予兴奋的马上点着头，因为终於不用在洗澡时听到妈妈的训话。
    「廷羽，我帮忙吧。你跟语晴，也该聚聚旧了。」
    如芯带着小予离开，总让语晴感到不安。
    她怀孕的事，如芯是知道的。
    如芯的心机，她也见识过。
    只是她没时间去顾及这些，廷羽又再一次把她横抱了起来。
    「喂，你要干嘛？」
    廷羽不发一言，目光坚定的看着房间里的双人床。
    语晴注意到廷羽的视线，不安的看着那逐渐逼近的床铺，内心紧张的呐喊不小心释放了出来。
    「蔡廷羽！」
    廷羽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继而坐在她身边。
    廷羽看着她紧张的脸，感觉像是回到两人初相识的时候，内心的坏念头竟然再次泛起。
    廷羽逐渐逼近语晴的脸庞，想要认真看看她这些年来的改变。
    语晴剪了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简朴素雅的衣服，还是没能遮蔽住她身上所散发的气质跟魅力，廷羽试着靠近感受一下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跟香味，那紧张的眼神，急促的呼吸，像是在把他们两一并拉回从前的记忆。
    「你现在不睡觉，还要做什麽？」
    廷羽结束了自己对语晴的调侃，拉开了自己跟语晴的距离。
    「我…就算不洗澡，好歹也要擦一下身子吧。你怎麽问都不问我就把我抱来床上，吓得心脏一直噗通噗通的跳。」
    廷羽从床上站立了起立，背对着语晴，往门口的方向走着。
    他刻意背对着她，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脸上偷笑的模样。
    「你在想什麽？都当妈了，还是跟以前一样那麽愚蠢。」
    语晴不敢想起，从前到现在，只有他，才会说自己笨。
    「毛巾我会叫如芯拿给你。」
    廷羽就这样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语晴懊恼着自己的过敏的反应，她好像还是没办法，把自己训练成蔡廷羽的绝缘体。
    如芯领着小予回来，小予乖乖的躺在床上，如芯也把语晴想要的毛巾递给了她。
    「看来，你最後还是选择生下了孩子。」
    「我不会让他知道，你放心。」
    语晴边擦拭着自己的手臂，边消除如芯的忧虑。
    「我相信你。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吧，这可是连其他媒体都还不知道。」
    感觉这在如芯口中的好消息，对语晴来讲并不如此。
    「我跟廷羽打算结婚了。」
    原来又要宣示主权。
    只是，内心怎麽突然有一鼓电流窜进全身…
    「嗯，的确该结婚了。」
    蔡廷羽结婚，绝对是语晴用来麻醉自己，叫自己死心的最好原因。
    「希望你会祝福我们，廷羽我会好好照顾的。」
    廷羽回到自己的房间无力的躺在床上，有鼓心力交瘁的感觉。
    廷羽思考着自己是怎麽做到对语晴收掉热情。
    他幻想过无数个相遇的情节，冲上去拥抱着说「我好想你」，对着她不停的辱骂，或是问候一句「这些年，你好吗？」…
    幻想终究是幻想，这些在脑海里复习不下数十次的对白跟情节，在现实里却一句也用不上。
    再怎麽幻想，当下的感觉还是没办法预估得到。
    他试着慢慢提起那些这些年不愿被提起的回忆。
    那天晚上，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廷羽又迎来了一场不眠夜。
    一早起床，出发往小巨蛋进行总彩排。
    只是一步出门口，看到那相邻的家门，内心还是莫名的内疚了起来，懊恼着晚那不堪的场面。
    昨天的答案应该可以回答的更好的…
    廷羽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演唱会的门票。
    这门票可是藏在他那里好一段日子了，只是语晴一直在躲着自己，没办法送出去。
    现在关系弄得这麽姜，想要当面送出去，可是更困难了。
    廷羽看了看大门旁的信箱，冲动的就把门票塞了进去。
    他试着再次联络着语晴，可是电话总传来电话关机的话音。
    此刻他还没意识到，语晴正在他的青春里倒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