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认真，谁先输

接近下班时间，语晴的电话收到了一则简讯。
    看到蔡廷羽的名字，莫语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打开了简讯。
    ＂今天晚上七点，信义区URBAN西餐厅见。＂
    语晴看完了简讯，迅速的回复了他。
    ＂我是不会去的。＂
    才回覆了几秒，电话马上响起。
    也没有看清楚来电是谁，语晴接了电话马上说道：「就跟你说了我今晚是不会去的，死心吧你。」
    「你不去？可是伯母跟我说你已经答应了。」
    声音一听，原来是杨凡。
    「对…对不起，我以为是别人。」
    「别人？是谁啊？」
    杨凡心里已经有答案，但还是要让语晴来确认一下。
    「没有啦，你下班了吗？」
    「嗯。要我到办公室接你吗？」
    语晴边收拾着自己的包包，边说着：「不用，我现在下来。」
    免得杨凡把她接走，公司又有一大波是非在裴雅琳口中传出。
    杨凡事前叮嘱今天要穿得壮重一点，但语晴还是挑了最简单的黑色，搭配高跟鞋。
    莫语晴走出公司，就已经看到了杨凡的车。
    她熟练的打开车门：「对不起，要你等。」
    杨凡上下打量了一下语晴，语晴好奇的看着他的视线，再往自己的衣服上瞄了一下：「怎麽了吗？这套不行喔？」
    「素了些。」
    「那…还是你先载我回家，我换另一套。」
    「不用。」
    杨凡从车里的小抽屉，拿出了个小小的首饰盒递给了语晴。
    语晴知道这是杨凡要送给她的礼物：「怎麽又送东西给我？」
    「生日嘛，打开看看。」
    语晴接过首饰盒，打开看了看，是一枚设计简单的钻石项炼，以钻石的大小来看，大概才一卡左右。
    杨凡知道语晴不喜欢浮夸的东西，也害怕送太贵重，语晴不收。
    「谢谢。」
    语晴对着杨凡笑了笑。
    「生日快乐，要我帮你戴上去吗？」
    语晴点了点头，杨凡把项练拿了出来，带到语晴的脖子上。
    「那不是杨总的车吗？」
    一众公关部的同事刚好从大楼走出来，看到了杨凡的名牌房车。
    柴梓棋听到了杨凡的名字，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里面那女的是不是语晴啊，你看，他们是不是在接吻啊？」
    裴雅琳大声呼喊着，一众同事也顺着视线围观着。
    他们调整了脚步，试着看得更清楚一点。
    「裴雅琳你在乱说什麽，不是接吻啦，像是在帮语晴带项炼。」
    众人还在讨论着，杨凡的车就已经驶离了大伙儿的视线。
    柴梓祺也趁着众人不为意，迅速离开。
    免得被自己的下属看到自己失落的表情。
    车子来到了今天的约会地点。
    语晴看到杨凡拆开了安全带，也跟着一起准备离开车子。
    只是看到目的地的门面，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回忆又再一次淹没了她的脑海。
    同一家酒店，庆祝着同一件事。
    杨凡回头看着愣怔的语晴，回头走到她跟前：「语晴，怎麽了？」
    语晴回过神来：「没事，进去吧。」
    只是从到达起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
    现在，她没有一秒不是想着蔡廷羽。
    同一家西餐厅，一样的包场，莫语晴没有一刻是淡定的。
    她强装镇定的看着餐厅里的装修，几乎跟以前还是一样。
    「可以上菜了，把我存的那间红酒拿出来，谢谢。」
    杨凡跟服务员交待了一下，把视线放回语晴身上：「这家餐厅是全台湾最着名的法国餐厅，气派也跟别的餐厅不一样。」
    语晴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沉浸在自身的回忆中。
    「语晴你不用紧张，我今天包了场，只有我们在。」
    语晴抬头看了看杨凡，只好微微笑，点了点头。
    服务员把杨凡的红酒拿了出来，倒进两人的杯子里。
    杨凡举起酒杯：「语晴，祝你生日快乐。」
    语晴试着让自己活在当下，好好面对现前的一切就好。
    她深呼吸了一下，调适好自己的思绪，一样举起了酒杯，回应着杨凡：「谢谢。」
    「在公司这段时间，还习惯吗？」
    「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柴经理也没有为难我。」
    「为难？她怎麽会为难你？」
    语晴看着杨凡的好奇，感觉杨凡好像不知道柴梓祺喜欢他的事。
    她以朋友八卦的心态，试着询问着详细。
    「对了，我之前听同事说，柴经理是跟你一起来公司的，你跟她…是怎样认识的？」
    杨凡放下酒杯，淡淡的说着：「梓祺是我高中同学，大伯叫我接管公司的时候，刚好办了场高中同学会，她也刚好辞了职，就那麽刚好我这边也缺一个公关部经理，机缘巧合之下，就叫她来公司帮忙了。」
    语晴点了点头，像是略有所思。
    杨凡好奇的看了看她的神情：「怎麽了吗？」
    莫语晴对着他诡异的笑了笑，头向着杨凡的方向微微往前：「柴经理喜欢你的事，你知道吗？」
    杨凡愣了一下，眼晴用力眨了几下：「你怎麽知道的？」
    「喔…原来你一早就知道的！」
    杨凡逃避着语晴质问般的眼神。
    「柴经理人又漂亮，又能干，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形象，这麽好的女生，干嘛不答应啊？」
    杨凡看了看语晴，沉思了一下。
    「原因…你知道的。」
    莫语晴一时兴奋过头，不小心忘了杨凡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语晴愣了愣，低着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语晴…」
    语晴被杨凡淡然的声音叫住，把头抬起，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脸。
    直觉告诉她，他这认真的神情，代表即将又有问题要她面对。
    「上次跟你说过的问题，你考虑过了吗？」
    「什…什麽问题？」
    她试着不让自己想起这一切。
    「让我照顾你，可以吗？」
    语晴马上逃避着杨凡的视线，把头一低，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她害怕，如果她真的掏心掏肺的向他说着一切，会彻底的伤害到他。
    而她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莫语晴试着用她的沉默去终止这个话题。
    以前的杨凡如果看到语晴沉默不语，会不再追问下去。
    可是现在不是了。
    因为他想要主动争取。
    「我只是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可以，还是不行？」
    杨凡的步步进逼，让语晴快要喘不过气来。
    语晴曾经多番的告诉自己，或许杨凡是真的值得考虑。
    可是每次尝试着去对着他打开心房，内心的自我保护机制就会自动打开。
    这个时候，她就不得不承认她爱的只有蔡廷羽。
    她不想再杨凡面前多说什麽，她试着用最简单的言语去回绝他的心意。
    「对不起…」
    此刻，莫语晴试着把所有复杂的情绪用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去含括。
    她的抱歉，已经不只是回绝他的好意这麽简单了。
    杨凡失落的表情全写在脸上，突然冷笑了一下。
    「到底是输在哪里？」
    杨凡以为自己变得更强大，甚至拥有着自信，相信自己是那个可以配得起莫语晴的人。
    但他最後还是输了。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是我的问题。」
    在莫语晴回绝他的时候，其实杨凡就已经明白了。
    他继续苦笑着，为自己揭开了落败的答案。
    「蔡廷羽…」
    尽管杨凡只用着微弱的音量去把答案说出来，但莫语晴还是能听到那个名字从杨凡的嘴里说出来。
    「你没有输给他，只是…输给了命运。」
    命运，对杨凡来说，是残酷不已的形容词。
    从小父母去世，面对亲戚间的冷眼旁观，他也只好独自面对。
    命运安排了他这样的待遇。
    两人沉默了好久，莫语晴鼓起了勇气，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对不起，今天的晚餐，好像被我搞砸了。」
    杨凡没有说话，也没有目送她离开，就渐渐看着对面的位置，空无一人。
    莫语晴跑出酒店门外，看了看表。
    晚上九点十五分。
    突然想起那没有答应的邀约。
    她拿起手机，竟然没有一通来电，连简讯都没有？
    只是以她对蔡廷羽的了解，应该不会轻易放弃。
    她伸手叫停了一辆计程车。
    「信义区URBAN西餐厅。」
    前往的路中，内心两边正在进行激烈的拉锯。
    ＂他知道我不来，不会去的。＂
    ＂不可能，他一定会死等，就算没有打来，他也一定会在那里等的。＂
    莫语晴猛烈的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烦恼这些了。
    她下了车，餐厅的门外只有少数的路人经过。
    莫语晴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可是空无一人。
    里面的服务员也开始在打扫，像是准备打烊的模样。
    她转身，独自念道：「十点都不到，就已经关门了？」
    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来。
    她正要踏着眼前的几级阶梯，突然眼前一黑。
    「可恶，竟然要我等你这麽久！」
    蔡廷羽的声音从身後传出，莫语晴不可置信的拉开摀着她眼晴的手，转身看着他。
    「你…」
    蔡廷羽竟然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还是那麽的了解他。
    「我不是说不来了吗，你怎麽还在等啊？」
    「那请问一下现在我眼前的人是谁？」
    莫语晴顿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长大後的小予，难道我是穿梭到未来了吗？」
    「无聊！」
    莫语晴大喊了一下。
    「吃东西了没？」
    莫语晴歪头看了看里面正在打烊的餐厅。
    「都关门了，怎麽吃啊？」
    蔡廷羽没有多作解释，一手把莫语晴牵住，在路上走着。
    「你看看你让我多丢脸，包了场，对方竟然没来，我看现在餐厅里的人都说在蔡廷羽被放鸽子了。」
    「关我什麽事啊…」
    蔡廷羽把莫语晴牵得紧紧的，从餐厅的小巷，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作为一个人人皆知的巨星，穿梭在大街上，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是蔡廷羽耶，他身旁的女生是谁啊，是赖如芯吗？」
    「他牵着的女生是谁啊？在拍戏吗？」
    除了蔡廷羽的出现引起了少少的哄动，被牵住的女主角，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莫语晴用力的拉了拉他的手，试图叫停他。
    「喂，不要这样子啦。」
    莫语晴把牵住的手默默提高，向蔡廷羽示意着。
    蔡廷羽一下子就明暸了，只是…
    「由他们说吧，赖如芯能做的事，你也可以。」
    蔡廷羽对着莫语晴微微笑，语晴竟然对这微笑毫无抵抗力，甚至觉得这笑容，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