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寡人为后

第26章


    德妃不动声色,端起茶又呷了一口,没有漏看卫昇略显凌乱的衣衫,还有孟棋楠颈上隐约露出的红印。她拿手绢掩掩嘴角:“回皇上的话,是这样的。今个儿淑妃姐姐去臣妾宫里串门,在宫门口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从她身上搜到几样嫔妃才合用的首饰。臣妾虽没丢东西,也不认识那宫女,但事情发生在臣妾那里,臣妾难辞其咎,所以就和淑妃姐姐一同来了。”说到这里她抬眼笑望淑妃,“对了姐姐,您说要审人,不知您审出什么来没有?”
    德妃三言两语把来由说清,委婉道出自己在此的原因,同时又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找茬的可不是她,是淑妃呢,她是被人拉来的。
    阴险!淑妃恨德妃一眼,站起来到卫昇跟前福身行礼:“皇上,此事兹事体大,臣妾惶恐,不敢私自决定,只能请您定夺。来人,把那贱婢带上来!”
    不一会儿有人压着一名脸颊有血痕的宫女进殿,孟棋楠定睛一看,自然而然把目光投向卫昇。
    这不是那个绿樱么?上回表叔公你还叫我和她说话来着。
    卫昇见了绿樱没有反应,仿佛根本不认识此人:“这是谁?”
    旁人道:“是三清殿打扫佛龛的奴婢,叫绿樱。”
    卫昇还是眉眼平淡:“哦,偷了哪个宫的东西?怎么偷的?老实招了可以少受些苦。”
    绿樱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
    “贱婢!你休想隐瞒!”
    淑妃忽然怒极喝斥,然后对卫昇道:“皇上,她只是区区杂使宫婢,如何能进到各宫内殿偷取贴身首饰?而且,金簪步摇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她令人呈上赃物,是几件贵重饰物。
    “这……”孟棋楠一见却愣住了,习惯性地摸摸头发,没有摸到那支步摇。
    明白了,今天这场是冲着她来的。
    卫昇微笑抬眉,对淑妃道:“有话直说无妨。”
    “既然不是偷的,就是别人给的了。可绿樱贱婢这么偷偷摸摸又是为何?那是因为要掩盖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淑妃铺垫了半天,终于直奔主题,跪下道:“皇上明察,有人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秽乱宫闱!”
    卫昇收敛了笑容,很重视地问:“是谁?”
    淑妃一下指向孟棋楠:“她!”
 24第二四章 失宠
    24、失宠
    天地良心!
    寡人天天住在蓬莱殿,除了很纯洁地跟表叔公睡觉而外,连个正经男人的毛也没瞧见!唯一一个带把的扶桑花还是龙阳!
    孟棋楠没好气道:“我跟谁?安盛啊?”
    安盛吓得双腿打颤:“娘娘别拿小的开玩笑,小人担当不起啊……”
    淑妃哼道:“哼,你倒是会找人替罪。可惜安盛只算半个男人,不能如你的愿。”
    孟棋楠瞧见安盛把头低下去,很快地撇了撇嘴,马上又恢复成不敢吭气的奴才样。她暗叹:打狗也得看主人,凶母鸡你啄了表叔公的狗,小心人家哪天咬回来!
    孟棋楠眨眨眼:“蓬莱殿里除了皇上,就只有你所谓的半个男人安盛,其他都是宫女,难道你想说我私通的对象是她们?”
    淑妃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孟棋楠说话都要被气着,她再三默念不要暴躁,转头对卫昇说:“臣妾有物证。”
    言毕又有人呈上一张纸给卫昇过目。卫昇拿起打开,款款念出纸上情诗:“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莺藏柳暗无人语,惟有墙花满树红。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等闲弄水浮花片,流出门前赚温郎。这诗……”
    他徐徐挑眉,意在问此诗出自谁手。
    “真是好诗哇好诗!”
    孟棋楠啪啪鼓掌,由衷赞叹。她能不喜欢这首诗么?想当年,此诗是她和兰君的定情之作啊!她前两日还写了一遍缅怀只能在梦中宠幸的才子呢。
    淑妃时刻不忘冷嘲热讽:“贤妃的喜好真是特别,独爱淫诗艳词。”她柳眉一转,对着卫昇的脸瞬间娇柔起来,“这千真万确是贤妃的字迹,您不信的话可以叫她当场写字比对。贤妃让绿樱把纸条偷传给相好,还把您赏她的首饰作为酬劳,今日凑巧让臣妾逮住了。绿樱贱婢已经招了,贤妃在入宫前就与人有染,奸夫正是吏部的温澄海!”
    凶母鸡你睁着眼说瞎话啊,寡人哪里认识什么文成海武成洋的!
    孟棋楠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认识你说的人。单凭一张纸你就说我与人有染,凭什么?纸上一无称呼二无署名!”
    淑妃得意洋洋:“就凭温郎二字,还有你的字迹。况且本宫可是听说,温澄海原先是礼部官员,曾负责贤妃你入宫事宜,想必就是那时你俩搭上的吧?”
    这也能联系上?凶母鸡你还可以再强词夺理一点!
    孟棋楠迷惘:“有这么个人么?我怎么不记得?”
    淑妃冷笑:“装糊涂也没用,人证物证俱在,你休得抵赖!”她坚定地在卫昇跟前跪了下来,“后宫不治不足以振纲纪,皇上让臣妾管束妃嫔,臣妾决不能罔顾法纪,今日之事必要严惩,方能给众位姐妹一个交待。德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德妃被赶鸭子上架,硬披着头皮也跪了下来:“淑妃姐姐言之有理,这种事断断不可姑息,一定要查个清楚。”
    前两句都是废话,最后一句才表明了她的立场。查清楚以后,遭殃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孟棋楠也赞同:“对,就是要查清楚,好还我一个清白。”
    淑妃恨德妃临阵脱逃,怒道:“查什么查,这里铁证如山!”
    “到底是铁证还是伪证尚有待商榷,你当皇上是睁眼瞎啊,由得你这般唬弄!”孟棋楠恼怒凶母鸡烦人,干脆把卫昇搬出来做盾牌,“皇上您说句公道话!”
    表叔公管好你家院子里的疯母鸡,发鸡瘟了!
    淑妃下意识去看卫昇,见他此时的脸色不大好,便有些惧怕,说话底气稍有不足:“你……你血口喷人!”
    孟棋楠龇牙:“你泼我脏水还不许我喷回去,你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捏呢!”
    “……”
    孟棋楠脑子好使,打起嘴仗来也不输人,卫昇慢慢看她和淑妃争吵了大半天,茶水也喝得差不多了,方才举掌叫停。
    “好了,都住口。”
    淑妃即刻噤声,咬住唇恨恨瞪了孟棋楠一眼。孟棋楠则堂而皇之地朝她做了个鬼脸。
    德妃一直没说话,这会儿见卫昇决意已定,便适时地推波助澜一把:“还请皇上定夺。”
    “两位爱妃各执一词,朕是相信谁的才好呢?”卫昇的手指愉悦地在桌上跳跃,留下一串仿佛抚琴的音弦,他笑盈盈看着淑妃和孟棋楠,“不如这样,朕让金吾卫的谢安平来查一查吧。”
    话音一落,除了孟棋楠其余众人皆是脸色剧变。
    晋国十六卫,遥领天下六百个军府,卫戍京师,居中御外,保护着上京城的安全。其中的金吾卫,便是掌管皇帝禁卫、扈从等事的亲军。金吾卫比其他卫府有名,是因为金吾卫的上将军谢安平是个活魔王。且不说他小小年纪便世袭了个侯爷爵位,是寻常人得罪不起的小侯爷,单是他那嚣张狠毒的性子,就没几个人能降得住。唯有卫昇这个当皇帝的能压下这位魔王,收了他在金吾卫做事,还算得力。不过谢安平素来有个绰号,叫“出刀见血一封侯”,因着这位小侯爷一出手必见血,必会有人赔上性命。
    叫他来查案,不知卫昇是想要谁的命?
    孟棋楠不认识此人,所以不懂个中厉害,还傻乎乎点头:“好啊。”
    淑妃却紧张地捏紧了袖子,极为艰难地说道:“但凭……皇上做主。”
    “那就这样定了,朕明日召谢安平来调查此事,在水落石出之前,就先委屈两位爱妃暂时待在自己宫里不要出来走动,不然万一发生了什么事,落人话柄就不好了。”
    不让出门?那正好躲在屋里凉快!孟棋楠太喜欢卫昇这个决定了,若不是旁边还站着那么多人,她简直都要扑上去抱着他大呼“表叔公你最好!”
    但是淑妃委婉表达了不想任由孟棋楠再霸占圣恩的心思:“臣妾回了甘露殿就把门关上,不让人进出。贤妃,你可愿效仿此法?”
    孟棋楠哼道:“关就关,我连只苍蝇也不放进去,满意了吧!”
    这时德妃秀眉微蹙,提醒道:“蓬莱殿是皇上的寝殿,关了怕是不妥当。不如这样吧,请贤妃妹妹先搬出来,日后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迁回去。”她一副体贴入微的语气,轻声慢语对卫昇说,“臣妾记得含冰殿前阵子刚翻修过,东西都换了新的,那处又靠近太液池凉快得很,很适合暑夏居住呢。”
    卫昇同意了:“也好,贤妃就先去含冰殿住着吧。”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冲着孟棋楠笑,“爱妃,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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